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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只有女人的火把,被風吹得明滅不定,而趙大海的女人大概還的第一次怎麼晚出門,雖然在自家門口給女兒喊魂,她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似乎極是害怕,但依然堅持著,一遍遍地叫著:“美麗——回來——”

    牛鎮長也和我一樣,在吉普車內打了盹,這個時候也醒了,低聲問我道:“什麼時候了?”

    我拿著手電筒照了照手錶,低聲道:“一點二十分!”

    “那東西,真回來?”牛鎮長問道。

    “應該會的,除非——”我皺眉。

    “除非什麼?”牛鎮長問道,“徐大夫,這東西必須除去,否則,我這小鎮可就不安全了。天知道它什麼時候會跳出來害人?而且,如果它往山區去了,那些山居人家,可就慘了……”

    “我知道,它應該會來的,除非是它的主人控制住它!”我說。

    “那東西還有主人?”牛鎮長聞言,頓時就傻了眼。

    “我說過,這人不是自然死亡,當然有主人的!”我說,“想要弄一具乾屍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利用這東西害人,他做什麼要費盡心機弄這個?”

    “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這等邪人,也應該儘快剷除才對,徐大夫,你想想,可有法子找出這東西的主人?”牛鎮長問道。

    我搖頭,找這東西我還可以試試,找這東西的主人?簡直是痴人說夢了!這東西可是藏不住的,畢竟是一具屍體,可它的主人卻是個大活人,只要他不說,誰知道他精通這等邪術?

    “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牛鎮長問道。

    “沒有!”我說,“牛鎮長,如果你會這等邪術,你會四處找人說嘛?這人死了十多年,想要追查都沒有個線速,除非——這人自報行蹤,否則,實在是無從查起。”

    牛鎮長苦笑了一笑,嘆道:“想不到,徐大夫年紀輕輕,懂得倒是不少!”

    我也只是笑笑,怎麼說呢,感謝我有個好師父,也感謝我無意中獲得一本青囊經補術,學了不少匪夷所思的醫術。

    我們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看著趙大海的女人,開始這女人似乎很是害怕,喊魂的聲音都顫抖,但漸漸地大概也就放開了,加上手中還有火把,聲音漸漸的平穩下來,一聲聲的叫著:“美麗——回來吧——”

    大概又過去了十多分鐘,那個東西還是沒有出現,但我一泡尿卻是憋得難受,當即低聲對牛鎮長說了一聲,就下了車,轉過牆角,解開褲子就撒了起來,這裡我剛剛提起褲子,突然,背後似乎有聲音,同時,一直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誰?”一瞬間,我寒毛都豎了起來,身子前傾,一個矮身,便躲了開去。

    轉身的同時,黑暗中,借著天空一輪殘月,我隱約看到一個黑影,靜靜地站立在我面前——

    下一刻,黑影陡然對著我狠狠地撲了過來,我鼻子裡聞到一股垃圾的腐爛臭味,頓時叫了一聲“晦氣”,這等玩意,怎麼每次都找上我?

    但我心中更多的卻是恐慌,眼見它來勢極快,我忙後退,不料背脊卻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差點把背脊都撞斷了,劇烈的疼痛,卻讓我膽氣大壯,大叫出聲的同時,身子也急劇的沿著牆壁打了個滾。

    那東西重重的撲在了牆壁上,下一刻,再次向著我撲了過來。

    “徐大夫——徐大夫——”匆忙中,我聽得牛鎮長急叫道,“你怎麼了?”

    “快來……”我吼道,說話的同時,我再次閃開了那東西的襲擊。

    那東西再次對著我撲了過來,我再次躲閃,不料腳下一滑,似乎是踩在了濕地上,於是身不由己就倒下了。我心中明白,我剛才在牆角撒尿,如今遭惡果了。於此同時,那東西的一雙手,透著烏黑的指甲,對著我咽喉處抓了過來。

    “砰”的一聲大響,宛如是槍聲,那東西整個人一晃,頓時就失了準頭,撲在了我身邊的地上,我頓時再次聞到一股惡臭,外加一股怪異的味道。

    只是,我顧不上這麼多,慌慌張張地爬起來,拔腿就跑。

    “徐大夫,你沒事吧?”牛鎮長急問道。

    “沒事!”這等時候,陳所長帶著人已經舉著火把,急急圍了過來,取過柴油,對著那東西身上潑了過去。

    隨即,就有人把火把對著那東西丟過去。

    那東西果然怕火,一沾上火,就徹底沒得救了,全身嗖嗖嗖地燒了起來,火光沖天而起,同時一股令人慾嘔的惡臭撲鼻而已。

    我轉過身去不敢再看。而趙大海家的女人,早就躲進屋子裡,不敢出來。

    附近的居民都有陳所長和牛鎮長通知過,這等吵嚷,也沒有人出來看一眼,都躲在家裡裝著啥也沒發生。

    牛鎮長陪著我先回到吉普車上,看著不遠處的火光,嘆氣道:“終於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只是可惜背後那人,抓不到他!”

    “等下把骨灰,找個向陽的地方葬了吧。”我苦笑道,“終於沒白忙!”

    “這次可是多謝徐大夫,如果沒有你指點迷津,我們可是一籌莫展!”陳所長也走了過來,遞了一根煙給我,我搖頭,我不抽菸的。

    於是,陳所長和牛鎮長兩人,就在吉普車內開始吞雲吐霧。

    沒過多久,火焰熄滅,自然就有公安人員開始清理殘局,牛鎮長也欲發動吉普車就要回去,不料這個時候,卻見到牛振華打著手電筒,帶著三個壯青年,火燒屁股地趕了過來。

    “你來做什麼?”牛鎮長見著牛振華,問道,“你不在家守著你爺爺的靈,跑這裡來做什麼,這又是有什麼熱鬧好瞧得?”

    “不是——”牛振華大急道,“爸爸,出大事了!”

    “出什麼大事了?”陳所長從後一排探出腦袋道,“小牛還是這樣,天塌了?”

    “我爺爺……我爺爺不見了!”牛振華急道。

    “胡說!”牛鎮長聞言怒道,“你爺爺都過世了,怎麼會不見了?”

    在手電筒的光柱下,牛振華的臉色煞白,連著聲音都有些顫抖道:“我不知道,真的……我和他們在外面打麻將,然後……然後……就發現爺爺不見了……然後我們發現後門打開了……”

    “胡說!”牛鎮長罵道,“難道你爺爺還會自己跑出去不成?”

    我心中暗道:“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只是這麼一句話,借我一個膽子,我也絕對不敢在這等時候說出來的。

    牛振華滿臉都是驚恐之色,被老父一罵,吶吶的也說不出話來,畢竟,這等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逼急了,粗著脖子,向旁邊三人道:“爸爸,你不信,你只問他們……”

    牛鎮長略加問了問,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牛振華是要守靈的,半夜了,就找了幾個伴夜的小伙子一起打麻將,否則,下半夜很容易打瞌睡的。

    雖然守靈的時候打麻將似乎有些不恭敬,但是,一般都是如此,牛鎮長也不說什麼,不料就在剛才,一個叫做王全順的青年肚子痛,要拉屎,就準備去牛家裡屋廁所上解決,要了兩張紙——經過靈堂時,王全順突然感覺不對勁,再向靈堂上一看,牛老頭子的屍體,居然不翼而飛。

    頓時,王全順就驚恐地叫了起來,驚擾了外面的三個人,進來一見,大家都傻了眼。不管是牛振華還是鎮子上幫忙守靈的人,都是驚慌失色了。隨即,急急跑來告訴牛鎮長。

    “走,去看看!”陳所長道。

    牛鎮長臉色鐵青,也不招呼牛振華,發動吉普車,直奔自家門前,這等時候,凡是叫來伴夜的人,都知道不對勁,全部集中在門口,燈火通明!

    靈堂上,依然一切照舊,什麼都沒有少,只是靈柩內,牛老頭子的遺體卻是不翼而飛,正如牛振華所說,後門打開……

    牛鎮長呆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靈柩,老半天,突然流下兩行熱淚——

    “老牛,你也別急,我看看!”陳所長心中明顯也是有些害怕的,只是考慮到老朋友,加上如今人多,壯著膽,便開始發揮一個公安人員特有的本事,開始現場勘查起來。

    “還有誰來過這裡?”陳所長問道。

    眾人都是搖頭,陳所長又問道:“你們就在門口打麻將?”

    牛振華臉色蒼白,聞言點頭道:“是的,沒有人進去的,如果有人進去,我們可以看到的。”

    四個人打麻將,如果有人進去,不可能一個人都發現不了的。所以,幾乎可以可能,絕對沒人從前門進來,而牛振華一再保證,原本後門是從裡面關上的。

    如此說來,就只有一個可能性——牛老頭子是自己從靈柩內爬出來,打開門跑了出去的。

    我們剛燒掉了一個屍祟,陳所長倒也不說沒這個可能性的話了,只是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他到底還要折磨我們一家人到什麼時候啊?”牛鎮長突然斐然長嘆道,“人都死了,還不夠消仇?”

    “什麼?”陳所長問道。

    牛鎮長跌坐在地上,半天才道:“早些年,文革的時候,老頭子還年輕,腦門發熱,把一個他一直妒忌的大夫,狠狠的批鬥了一場,毒打辱罵不算,還把他吊在了糞坑裡面……”

    這事情,昨天晚上老叫花子曾經對我說起過,冤有頭、債有主,這是人家上門討債來了,哎……

    我深深的嘆氣,人啊,平日裡還是要多積德行善啊!

    牛鎮長頓了頓,又道:“後來還是一個老人看不過,偷偷的把那個大夫放走了,又把我父親狠狠地教訓了一頓,事實上,我父親過後也後悔了……文革過後,我父親主動請求,調來了這個窮地方做了個小鎮長,而接著,我家婆娘莫名其妙地死了,隨即,我弟弟也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連著振華的媳婦,過門沒有一年,也染上無名之症,就這麼去了……”

    “老牛,這……難道都和那個大夫有關不成?”陳所長詫異地問道。

    “我原本也以為,這一切都不過是巧合,扯不上什麼聯繫的,直到昨天……”牛鎮長廢然長嘆道,“徐大夫說,老頭子原本是中毒,後來是中邪,我就知道,那個大夫,一直在看著,一直在報復。但是,我沒有證據,也就罷了。後來,老頭子竟然……竟然掉在了糞坑裡面,這怎麼可能?老頭子當時已經病得不成了,他自己是絕對不會跑出去,掉進糞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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