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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是最恐怖的事情!”我搖頭道,“陳所長,我也不瞞您說,我也是學醫的,是個大夫,常言道,是藥三分毒。所以,但凡天下做大夫的,都懂得一些毒藥的配置法子,這人只要配置一些毒藥在屍體上,一旦傳播開來,後果不堪設想,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牽連進去。”
“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陳所長道,“我等著天亮了,就打電話向上級匯報,讓上頭再派遣人員過來,就我們鎮人手不夠,這裡我再趕緊找人。”
“目前也只有如此了。”我忙道,口中說著,心中卻開始想著我曾經給牛老頭子開過的那個藥方子,而牛老頭子也服用過三天的藥……
那個藥是針對石化的良藥,可是卻是一劑劇毒,老頭子這麼一死……
想到這裡,我頓時愣住了。如果真是如此,牛老頭子的屍體簡直就是天然毒源!加上之前他還在糞坑裡面被泡過。
我的娘啊!我怎麼事先沒有想到這個?否則,早就應該建議牛鎮長把牛老頭子的遺體火化了。
可是我就算早說了,只怕牛鎮長也絕對不會聽我的,他原本甚至還想購買好上棺木,好生收斂牛老頭子的遺體呢!
“徐大夫!”陳所長突然正色說道,“說句冒昧的話!”
“什麼?”我不解地問道。
“按說你忙了我們不少忙,我們不該懷疑你,可是目前為止,你的嫌疑卻是最大的!所以,我不得不問問!”陳所長正色道。
“啊?”我愣然,他竟然懷疑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徐大夫,你是個大夫不錯吧?”陳所長問道。
我點點頭,我自然是個大夫,這一點毋庸置疑。
“你年紀不大,但眼力卻不凡啊!”陳所長突然站起來,冷笑道,“那個風乾老鬼,我今天白天可是特意請教過兩個老醫生,可人家都說,這等詭異的醫道,聽都沒有聽說過。換他們檢驗屍體,也絕對檢查不出來——倒不知道徐大夫從什麼地方學來這等詭異醫術?”
“陳所長既然懷疑我,我自然也無話可說!”我搖搖頭,確實如此,各個流派的醫術互不相同。確實,我師父這一本的醫道,從本質上來說,打走詭異行徑,至於青囊經補術,更是奇詭無比,其中但凡種種,簡直無法以常理解釋,“今夜我可是一直和牛鎮長在一起的。”
陳所長哼了一聲道:“你說的對,你確實整夜都和牛鎮長在一起的,但是,自從你來到這個鎮子上,我們小鎮才頻頻出事。”
“我又不是自己主動要來的。”我聞言,心中也不僅惱火,我對於玩弄屍體,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而且,我也在費盡心機幫牛鎮長找牛老頭子,他居然跑來懷疑我?
“徐大夫師承何人?”陳所長突然再次問道。
“家師已經離開多年了!”我冷冷地回頂了過去,既然不相信我,我為什麼好告訴你!
“過世了?”陳所長皺眉道,“你如果說了假話,我去你們村子一查就可以查出來的。”
“我沒有說家師已經過世。”我搖頭道,“只是我師父兩年前離開,從此音信杳無,你如不信,大可去村子裡面查問。”
陳所長低頭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說實話,我心中也是狐疑無比,只是恩師對我恩重如山,沒有師父他人老家,哪裡有我今日的成就?甚至沒有他老人家,我哪裡可能活到現在?
“那以徐大夫來看,你師父最後可能去什麼地方?”陳所長在沉吟片刻後問我道。
他一邊心中懷疑我,一邊又想要靠著我的一些獨門法子找人,因此,話雖然說得難聽,該問的問題,卻是一點也不含糊地問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雖然對陳所長懷疑我非常反感,但是轉念想想,我自己何嘗不懷疑?
陳所長站了起來,來來回回地在房裡走了兩圈,用手敲著桌子,問道:“徐大夫,你是知道,牛老先生的遺體如果不找回來,可能存在危害性的。”
“我知道,我也著急!”我點點頭,抬頭看著他,一字字的道,“我也希望儘快能夠找到牛老先生的遺體,否則,真的後患無窮。”
第二十八章陰鑼
陳所長嘆了口氣,問道:“徐大夫,我也不是懷疑你,只是真的,站在我的立場上來想想,你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可是——我知道你的清白的。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必要這麼做,如果真是你做的,你只要睜一眼閉一眼,看著我們鬧騰,不聞不問,我們也一樣束手無策。說實話,我也當了十多年的派出所所長了,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麼詭異離奇的案子……屍體還能夠爬起來害人?”
“我知道,我自己都懷疑,何況是你?”我苦笑道。
“徐大夫懷疑什麼?”陳所長詫異問道。
“不提也罷,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找回牛老先生的遺體要緊。”我忙著說道,尤其那還是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這個自然!”陳所長道:“我就是想要問一下,徐大夫,我剛才問過牛鎮長,他說這後院門的鑰匙,就剩下一把了,他就給過你?而我剛才也看過,這門的鎖,完全沒有撬開過的痕跡,你可有把鑰匙給別人?”
我搖頭,雖然我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但鑰匙我一直帶在身上,並沒有給過別人。
“這就奇怪了,既然如此,這人是怎麼把牛老先生的腦袋放在你房裡的桌子上的?”陳所長皺眉道。
同樣的問題,我已經經歷兩次了,上一次,我在家裡,同樣門鎖沒有撬過的痕跡,可是,明明白白我已經埋葬了個小棺木裸體女偶,卻再次出現在我家桌子上。二丫被剝下來的蛇面臉皮,卻是不翼而飛。
至今為止,我也不知道二丫的蛇面臉皮去了何處。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這個人絕對是個開鎖的高手。
“徐大夫,你回來的時候,可有什麼不同處?”陳所長問道,“你不用急著回答我,你好好想想。”
我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你知道,這是牛家的後院,剛才我也是從牛家後門走的,然後,打開後門的瞬間,我恍惚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沒。我差點和他撞上了,我保證我不是眼花了。我想要後退,腳踝撞在了門檻上,現在還腫了老大一塊,也正因為如此,牛鎮長才提出要送我回來的。”
說實話,真是謝天謝地,否則,我一個人回來,打開門,陡然看到牛老頭子的腦袋放在桌子上,只怕我精神病都要嚇出來。
雖然我一向自認大膽,但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詭異荒唐的事情。
“哎……”陳所長跺跺腳,嘆道,“天色不早,徐大夫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擾了!”
我抬頭看了看,東方都已經發白了。看了看手錶,凌晨四點五十分,天要亮了。我一夜沒睡,送走了陳所長,我轉身走到裡面房間,躺在床上想著心事。直到中午時分,我被砰砰砰的敲門聲吵醒。
我批了一件衣服,匆忙去開門,卻見著陳所長滿臉疲憊,兩眼充滿血絲,站在我面前。
“怎麼了?”我忙問道。
“忙活了半天,總算有點收穫了。不過,由於牛老先生遺體的緣故,我們想要請徐大夫一起跑一趟!”陳所長道。
“哦……這個沒問題,在什麼地方?”我一邊說著,一邊忙著整理衣服。
“我們先前考慮得對,果然進山了!”陳所長說道。
“進山了?”我皺眉不已,這要是往山里一躲,可到什麼地方去找啊?
“快走吧!”陳所長再次催促我說。
“好的,你等我幾分鐘!”我一邊說著,一邊衝進裡屋,把藥筐背了,跟著陳所長就走。牛鎮長親自開吉普車,除了陳所長,還有三個公安人員,都帶著槍……
牛鎮長開的車,我最近才清楚,原來這車並非是牛鎮長私人所有,而是小鎮上唯一的一輛吉普車。平日裡倒也沒什麼大作用,牛振華趕個時髦,常常借著開出去玩兒,反正車平日放著也是放著,眾人自然也就隨著他去了。
如今小鎮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還死了兩個公安人員,因此,牛鎮長直接就開著吉普車開始追趕兇徒,尋找牛老頭子的遺體。
我詢問過才知道,原來今兒一早,在山口處,一個老乞丐看到一頭無頭人走路,差點就被嚇死。今天逢人就說,由於是個乞丐,平日裡就有些瘋癲,誰也不理會,無意中卻被陳所長知道了,忙著找來那乞丐問了問,雖然聽得他說話瘋瘋癲癲的,但從他口中描述,可以證實,那個無頭人,就是牛老頭子。
我嘆了口氣,這人果真有本事,操作屍體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不過,就算他可以控制屍體自己走路,也只能夠晚上趕路,白天是絕對不成的,一來是不能給人看到,二來白天陽氣太盛,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使用一些小法術,加上一些特殊的藥物,還是可以的,但比起晚上來,難度大很多。更何況,一旦被人看見,麻煩可就大了……
“我問了那個老叫花子,說就是走得這麼一條路!”陳所長說道。
“哦?”我心中好奇,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叫花子,是不是就是我碰到的那個有些怪異的叫花子?
那老叫花子神神秘秘的,屢次讓我不要管牛家的破事,而且,他也絕對精通醫術,否則,他不會一眼就看出來我身染屍體,命不久矣。
陳所長說我嫌疑最大,我卻說,這人才是嫌疑最大的。他知道牛家和那個大夫之間的恩怨,也早就知道牛老頭子是中毒而不是染病,甚至牛老頭子被泡在糞坑內,他也清清楚楚。想要讓我不懷疑他,都有些難!
而且,他的年齡似乎只比牛老頭子小數歲,天知道,他本人是不是就是那個故事裡面的主角?那個倒霉的大夫,如今心裡有些變態了?喜歡操作屍體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出了小鎮沒多久,進入山區,道路就開始有些崎嶇難走了。不得已,牛鎮長找了一戶人家停下吉普車,又向人家打聽,想要詢問一下無頭人的下落,可是人家一聽,早就嚇得變了臉色,連連搖頭,一問三不知。
牛鎮長也沒得了主意,畢竟,一旦進入山區,天知道那個該死的兇徒會把屍體藏什麼地方啊?最後,牛鎮長和陳所長一商議,絕對大家分開找,碰運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