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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逼一個小孩子,有意思嗎?

    四神集團3:老公,滾遠點,157逼一個小孩子,有意思嗎?

    「我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做記號,今天爸爸沒回來,我就看著明天的日期,希望明天就不用再畫圈圈了,爸爸明天就回來了!」

    「可是爸爸還是沒有回來!我就一天一天的盼!我不想早晨就畫圈圈,因為我想,如果畫了,就代表爸爸不回來了。舒骺豞匫」

    「我有一天的時間呢!爸爸什麼時候都可能回來!可是我一直等到晚上,要睡覺了,爸爸都不回來!」小娃兒撅起嘴,不高興的埋怨,「爸爸,你回來的太慢了啦!」

    小娃兒是略微有些生氣,有些埋怨的說,卻沒有難過。

    可是聽在蕭雲卿的心裡,就酸的厲害彗。

    他能想像,小娃兒當時的心情,等的有多著急,多忐忑!

    每天每天的,早晨一睜眼,就期待他回來。

    可是這期望慢慢的轉變為失望,一直到晚上,帶著失望睡覺叢。

    這一次又一次的期望失望,期望失望的反覆,哪怕是大人,都受不了這般的折騰,更何況是小娃兒呢!

    蕭雲卿喉嚨滑動,聲音沙啞的說道:「對不起,是爸爸回來的晚了!」

    小娃兒嘴巴先是撅了撅,可馬上便又露出了笑容。

    她伸出短短的小胳膊,環住了蕭雲卿的脖子,親了他一口,說道:「我原諒爸爸了!爸爸回來就好!」

    說完,小娃兒就又收回手,自己主動地躺了下來,伸手抓住被子邊兒,拉到自己的脖子處,只露出了一顆小腦袋。

    「爸爸,我睡覺了,你答應我的,不能走哦!」小娃兒說道。

    「嗯!」蕭雲卿揉揉她的小腦袋瓜兒,「爸爸不走!」

    話音才落,下面就傳來了隱隱約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亂。

    蕭雲卿皺起眉來,他們才剛回家,這時候會有誰過來鬧騰?

    「晴晴睡吧,爸爸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蕭雲卿笑著說道。

    可蕭雲卿才剛剛起身,袖子就被拽住。

    低頭一看,小娃兒雙手拽著他的衣袖。

    小娃兒把嘴巴撅的高高的:「爸爸說過不會走的!」

    蕭雲卿看著小娃兒,小娃兒從來就不是任性的孩子,所以蕭雲卿也不認為她是在對他使性子。

    因為,他感覺到了小娃兒抓著他胳膊的手在發顫。

    他低頭,發現小娃兒的眼裡露了怯,滿是驚恐與緊張。

    蕭雲卿想到了一個可能,便說道:「晴晴是怕下面那些是警察叔叔,又來把爸爸帶走嗎?」

    小娃兒小小的身子猛然僵住,目光里的驚恐更甚,一雙抓著蕭雲卿胳膊的小手,也盡了她最大的努力的用盡了力氣,死死地抓著不放。

    那雙好看的大眼,原本是無憂無慮的,可是現在卻寫滿了擔憂,更是紅了眼眶。

    小娃兒嘴巴蠕動了幾下,雖沒有說話,卻是讓蕭雲卿知道了,他猜的沒錯兒!

    蕭雲卿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他口頭說說,就能打消了小娃兒心中的不安的。

    不看到事實,小娃兒還是會一直擔心他再像上次一樣被帶走。

    小娃兒真的是被嚇怕了!

    蕭雲卿揉揉她柔軟的發,說道:「晴晴現在還能不能堅持?如果能的話,那就跟爸爸一起下去,看看是不是警察叔叔來了。」

    「如果不是的話,晴晴就能放心了,是不是?」蕭雲卿柔聲說道。

    聞言,小娃兒立即搖頭:「我不困,一點兒都不困!」

    說完,立即坐起身子,身子向前拱著,直接跪坐在了床.上,小屁.股離開床鋪,伸出短短的胳膊,便又圈住了蕭雲卿的胳膊,小小的身子就撲進了蕭雲卿的懷裡。

    蕭雲卿笑著將她抱起來,小娃兒嘴上說不困,可是精神還是不濟。

    被蕭雲卿抱在懷裡,腦袋瓜兒就犯沉,耷拉著腦袋枕著蕭雲卿的肩膀,呵欠一個接一個的打,眼角都被擠出了睏倦的水汽。

    小娃兒轉了個頭,頭朝著蕭雲卿的頸窩,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特別的安心。

    走路時,難免會有些顛簸,可蕭雲卿把小娃兒抱得很穩,即使是上上下下的顛簸,也不那麼讓人難受。

    小娃兒覺得,自己就像在坐轎子似的,好玩兒極了。

    蕭雲卿帶著小娃兒剛剛出了臥室,樓下的聲音就變得很明顯。

    當他抱著小娃兒,下樓梯下到一半的時候,基本就能夠將下面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的了。

    客廳里傳來的聲音很雜亂,不同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說話,你一句我一句的,讓人頭大。

    小娃兒現在也聽出來了,這麼亂不可能是警察來。

    而且下面傳上來的聲音也有點兒耳熟,可是紛亂的聲音實在是有些擾人,讓小娃兒也睡不著了,有點兒厭煩的皺起了她小小的眉頭。

    蕭雲卿皺眉,自然聽出了,那些聲音是屬於蕭貫起一家的,而且聽起來,像是一家子都來了。

    「晴晴,怎麼樣,不是警察叔叔吧?爸爸送你回房睡覺,好不好?」蕭雲卿柔聲問道。

    蕭貫起他們來的意圖,他大體也能猜得到,因此不想讓小娃兒也捲入這種事情里。

    小娃兒現在被吵得全無睡意,說什麼也不肯回到房間自己呆著了。

    被爸爸抱著的感覺很好,這份兒安全感,真是好久都沒有感覺到了。

    所以小娃兒在開口說話之前,先用行動表明了她的態度。

    手腳並用的圈住蕭雲卿的身子不放,死命的像只考拉一樣,完全把蕭雲卿給當成了樹幹,死扒著他。

    遠遠看去,真像是蕭雲卿的懷裡掛了只小考拉,那動作說不出的萌。

    「我要跟爸爸一起下去!」小娃兒說道。

    蕭雲卿倒是挺驚訝,這小小的娃兒,這時候竟然能生出這麼大的力氣,抱得他那麼緊,輕易掙脫不了。

    若是強行掙脫,倒也是可以,可是蕭雲卿怕傷了小娃兒。

    蕭雲卿只能無奈的寵溺的笑著,嘆口氣,將屁.股一點點往下滑,就快要從他身上掉下去的小娃兒,又往上託了托。

    「走吧!一會兒你要是犯困了,就跟爸爸說,別硬撐啊!」蕭雲卿低聲說道。

    「嗯!」小娃兒小腦袋瓜枕在他的肩膀上,點頭的時候,臉頰便在他的肩膀上磨蹭。

    看著就像是一隻小泰迪,在他的懷裡撒嬌討好的蹭啊蹭的。

    「大哥,這一次,是我們錯了,真真的是……大錯特錯了!」鄭佩珍哭的稀里嘩啦的。

    她索性就沒有化妝,沒化妝的臉有點兒蠟黃,沒了粉底的掩蓋,眼袋極其的明顯,濃重的黑眼圈加上鬆弛的眼袋與眼皮,讓她整個人蒼老了七八歲。

    再加上哭的久了多了,哭的眼睛通紅,眼白布滿了血絲,原本眼皮腫的像核桃。

    這倒不是刻意弄得如此憔悴,先前在家裡就哭得夠狠,再加上來的路上,一路的忐忑一路的哭,就成了現在這般效果。

    「我們真的是知道錯了,嗚嗚嗚嗚……大哥啊,我們是來求得你跟雲卿的原諒的!不求你們現在就原諒我們,但是……但是也請你們給我們一個贖罪的機會!」鄭佩珍哭著說道。

    「大哥,如果……如果你還把我們當做自己人,還能讓我們叫你一聲大哥,就幫幫我們吧!「鄭佩珍哭著說道。

    「貫起他做的再不對,也是你的弟弟啊!千錯萬錯,有什麼責任,我們都願意擔!我們只求,大哥能給我們留一條活路,別真的把我們逼死,讓我們家完蛋啊!」

    「大哥,貫起曾經也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你是家裡的老大,而他是最小的,所以你一直特別照顧他!」

    「小時候有什麼好吃的,總是先想著他!貫起不在,你就給他留著!他說那時候,哪怕是咱們家,也都要靠糧票來買吃的,你總把那些魚啊肉啊,偷偷地留著給貫起,半夜把他叫起來,讓他吃!」

    「帶飯去學校的時候,你也把自己的飯菜,再劃出一半來給他!」

    「碰到他被人欺負了,你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哪怕是打不過人家,挨打的,也是你,你不讓貫起受一點傷!」

    「大哥,這一次,我們真的真的是知道錯了,再也沒有下一次了!往後,我們家就本本分分的,貫起也老老實實的,絕對不再出一點兒么蛾子。」

    「只求……只求大哥你,再幫這個弟弟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鄭佩珍哭著求道。

    蕭雲卿抱著小娃兒出現在客廳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場景。

    除了蕭貫起和蕭雲書,他們家的兩個女人都哭得異常的悽慘。

    羅秀秀臉色鐵青的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連看他們家的人一眼都不愛看,擺明了一副看了都嫌髒眼的表情。

    寧婉在旁邊陪著羅秀秀,表情柔柔淡淡的,從她平靜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喜怒憎惡。

    倒是蕭貫長站著,胳膊被鄭佩珍死乞白賴的扯著,就是不放手。

    蕭貫長眉心緊緊地皺著,表情說不出的僵硬。

    「大哥,我們——」正說著,鄭佩珍瞥見了蕭雲卿的出現,立刻叫道,「雲卿!」

    蕭雲卿表情平淡,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兒的憤怒。

    這種表情,是無視,是心裡壓根兒就沒有蕭貫起等人的存在!

    他連看都沒看鄭佩珍一眼,便直接朝著寧婉走來。

    寧婉默契的站起來,從他懷裡把小娃兒給接了過來。

    而後,蕭雲卿才走到蕭貫長的身邊站著。

    蕭雲書有些沒臉見人的低著頭,他緩緩地抬頭,看向蕭雲卿,誠懇的說道:「大伯,雲卿,這一次,我們是真的知道錯了,誠心誠意的,來向你們,向你們一家道歉的!」

    「我知道,這一次,我們錯的實在是太大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求得你們的原諒,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你們看到我們的誠意。」蕭雲書誠懇地說道。

    「說白了,你們不過是怕老爺子降罪而已!」羅秀秀冷聲說道。

    要說氣憤,羅秀秀可以說是比家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氣憤,都要恨蕭貫起這一家!

    蕭貫長被人看著,即使得知消息,心情肯定也不比她這個親眼看到的人來的震撼崩潰。

    而蕭雲卿在牢里,更是壓根兒就不知道,他沒有經歷家裡的這些巨變。

    只有羅秀秀和寧婉,從頭到尾的經歷過。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兒子,兒媳,和孫女,因為蕭貫起的參與陷害而出事,又要她如何原諒!

    就因為蕭貫起和凌墨遠,他們這個家差點就要散了!

    現在禍到臨頭了,蕭貫起知道害怕了,到來求情了?

    這人的臉皮,怎麼就能厚成這樣!

    「凌墨遠要對付我們家,我沒什麼別的話,反正彼此早就是敵對的關係,肯定是勢不兩立的!他對付我們,我們也不會幹坐著,再對付回去就是了!」

    「哪怕就是你們家在旁邊觀戰,眼睜睜的看著不幫我們,到最後等著坐收漁翁之利,我都不會怪你們!」

    「可你們,不能幫著外人如此的對待我們家!」羅秀秀髮了狠似的說道。

    「現在你們知道害怕,知道來求情了,當初怎麼不知道害怕?當初,可是要把我們家往死里整的!」

    「當初,貫長被卸下職務的時候,你們怎麼不說顧念著一點兄弟之情?「

    「當初,雲卿被抓進監獄的時候,你們在哪裡?也沒見你們顧念叔侄之情,兄弟之情!」

    「甚至是,晴晴被綁架了,家裡就只有我和寧婉兩個女人!我們倆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擔心著急的,當下壓根兒就不知道該怎麼辦,該先做什麼!」

    「寧婉更是擔心的險些流產!那時候,你們口中的兄弟之情,又在哪裡?」

    「鄭佩珍,你說,要讓貫長顧念兄弟之情,最後再原諒一次他的弟弟。可是蕭貫起作為弟弟,又為哥哥做了什麼?到現在為止,他哪怕做過一件顧念兄弟之情的事情沒有?!」

    羅秀秀眼眶紅得厲害,聲音都哽咽了,到最後,說話直接破了聲。

    「他一直想方設法的想做這個第一的位置,處處刁難雲卿,與貫長為敵!貫長就是顧念兄弟之情,這麼多年一直忍著不吭聲。」

    「他覺得,只要他的能力夠,就能坐穩這個位置,免得去跟貫起撕破臉,兄弟間弄個你死我活!」

    「就是因為他顧念兄弟之情,才不想把事情挑明了說,才一直忍著,就怕老爺子因此怪罪貫起!他忍氣吞聲的,就是為了保護自己這個弟弟!」

    「並且,讓蕭貫起在外面有足夠的面子,還是那個了不起的蕭三先生!」

    「可是你們呢?你們把這份愛護當做是我們沒脾氣,沒本事,當做是貫長沒能力,膽小怕事!你們非但不知道感激,不知道收斂,還一步步的得寸進尺!」

    羅秀秀氣的渾身發抖,忍不住伸出手,指著蕭貫起。

    她的食指也哆哆嗦嗦的,實在是氣的控制不住了。

    「你們對付大人,也就罷了!我們大人,什麼苦吃不了?蕭貫起,你竟然連晴晴都不放過!你這顆心,還是肉長的嗎?!」

    「你就算再怎麼斗,再怎麼想要這個家主的位置,你也不能沖小孩子下手啊!如果我們家報復你們,拿安宇來報復你們,你們是什麼心情?!啊?!」

    「現在,還有臉來求原諒!」

    「幸虧,晴晴這是沒有什麼事情,萬一有什麼事……」說到這兒,羅秀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壓根兒就不敢想那可怕的可能。

    「萬一有什麼事,你們拿什麼來賠?拿什麼,來賠我一個孫女!嗚嗚嗚嗚嗚……」羅秀秀終於忍不住,還是哭了出來。

    之前發生的那一切,她都撐得住,就只有小娃兒被綁走這件事,她萬萬接受不了。

    她甚至不敢想像,小娃兒萬一受到一點點傷害,該怎麼辦?

    萬一……萬一出個好歹,萬一她的性命……

    羅秀秀話都說不出來了,崩潰的一個勁兒的哭。

    「雲卿,帶你媽回房間吧!」蕭貫長看到羅秀秀崩潰,便想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我不走!我要說!讓我說!」羅秀秀哭著說道。

    「今天,他們竟然能厚著臉皮來了,那麼大傢伙兒就把話說開!我憋得夠久了!從你們出事,我就一直在忍著,今天無論如何,我也要說出來!」羅秀秀哭著喊道

    「你們……你們還是人嗎?朝晴晴下手!凌墨遠綁架晴晴的時候,蕭貫起你在哪裡?你有沒有去顧念兄弟之情,顧念晴晴也是蕭家人!」

    「那時候,在我們需要兄弟親情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在慶幸,終於拿到了主動權,控制住了我們,你在幻想著將來大權在握的風光!想著把我們家踩在腳底下的快意!」

    「還記得我當時是怎麼求你的嗎?我都那麼跟你說了,我甚至跟你保證過,我們會跟老爺子求情,一定會保住你們家,可你呢?還是不放過晴晴!」

    「現在,你們來跟我們說親情?親情早就被你們給敗光了!我們對你們有親情,可你們對我們有嗎?」

    「你們想的,不過是和平的時候跟我們爭錢爭權,出了事,就搬出親情來找我們幫忙。」

    「蕭貫起,鄭佩珍,我們看起來,就真那麼白痴,隨你們玩兒嗎?!」羅秀秀怒道。

    「你們對付大人,我還不至於那麼氣憤,可你們連晴晴都不放過,這點我忍不了!我這輩子都忍不了!」羅秀秀哭著說道。

    她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小娃兒,想著小娃兒那麼可愛,性子也好。

    家裡出事的這段時間,就指著小娃兒圍在她身邊逗她開心。

    她曾經那麼罵過小娃兒,小娃兒都不記恨她,還是原諒了她。

    這麼好的孩子,怎麼能夠出事!

    「奶奶——」小娃兒也紅著眼圈兒哭了出來,小嘴兒癟在了一起,在寧婉懷裡,卻是伸出手抓住了羅秀秀的胳膊。

    她的身子努力地,使勁兒的朝羅秀秀傾著,費勁兒的伸著她不長的胳膊,給羅秀秀擦淚。

    她不知道,她出事奶奶竟然這麼難過。

    奶奶都為她哭了!

    「奶奶不哭!不哭!嗚嗚嗚嗚……」小娃兒一邊給羅秀秀擦著淚,自己卻忍不住的「嗚嗚」哭了出來。

    就連一旁的寧婉,都抑制不住的輕輕低泣。

    她不知道,羅秀秀竟然去找過蕭貫起,去求他放了小娃兒。

    她不知道,羅秀秀對小娃兒的感情,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積累的這麼深了。

    她不知道,羅秀秀對小娃兒的在乎,竟是超過了任何人。

    「嗚嗚嗚……奶奶哭……晴晴難受……奶奶不要哭了……嗚嗚嗚……奶奶不哭……」小娃兒難受的哭著,「嗚嗚」的聲音把話都掩蓋住,說不清楚了。

    「好……好……奶奶不哭……不哭了……晴晴……別哭啊!」羅秀秀說著,可還是控制不住的,哭的厲害。

    她伸出雙手,把小娃兒從寧婉的懷裡抱過來。

    「對不起,都是奶奶不好,惹得晴晴跟著一起哭了!」羅秀秀邊哭著,也邊擦著小娃兒臉上的淚。

    祖孫兩人,竟是同樣的動作,不住的哭,又不住的給對方擦淚。

    鄭佩珍臉色越來越白,嘴巴張開著,不停地抖著。

    嘴巴張大,縮小,張大,縮小,來來回回的,可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羅秀秀的話,她真是一句都反駁不了。

    鄭佩珍就那麼呆愣在了原地,目光越來越渙散,整個人都像是丟了魂兒一般的。

    一時間,屋子裡就只有羅秀秀和小娃兒的哭聲。

    突然,鄭佩珍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聲音來的這麼突然,嚇了所有人都是一跳。

    「蕭貫起,你這個混蛋!」鄭佩珍突然轉身,便使勁的推蕭貫起。

    蕭貫起也沒有想到,鄭佩珍會突然來這麼一下,被她給推的後退了幾步。

    「都是你,做這些喪心病狂的事情!我甚至連一句話都反駁不了,連解釋都沒有辦法!因為根本就無可解釋!」鄭佩珍使勁的推著,罵著。

    「現在能怎麼辦?能怎麼辦?你當初……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將心比心,咱們家自己就有孫子,你怎麼就能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

    「自己家的孫子是寶貝,別人家的就不是了?」鄭佩珍罵道。

    蕭貫起就那樣失神的站著一動不動,任由鄭佩珍這樣拉扯他。

    拉扯著他的身子前後左右的晃悠著,蕭貫起就像是沒有知覺似的,又好像是破罐破摔了,沒骨頭似的任她搖著。

    蕭貫起神色木然,心死了一般。

    看著兩人一人木然,一人發了瘋似的打罵,看起來十分的入戲。

    可是羅秀秀等人卻是沒有如兩人一般,看的也入戲。

    他們表情冷淡,就像是在看一出沒營養的腦殘劇,完全無法跟著劇中人一起,把自己代入角色中去。

    就在眾人有些不耐煩的等著這齣戲落幕的時候,蕭貫起的身子突然矮下。

    在誰也沒有料想到的情況下,就聽到了「噗通」一聲,並不脆的悶響。

    伴隨著聲音響起的同時,是蕭貫起的膝蓋落到客廳地磚上的聲音。

    客廳里並沒有鋪地毯,是方便客人來到,不用換鞋子,也不用擔心踩髒了地毯。

    於是,蕭貫起的膝蓋就只能直接接觸到硬邦邦的地磚。

    現在是夏天,即使穿著長褲,可是那布料卻是纖薄透氣的,根本就起不了一點兒的緩衝作用。

    不用說蕭貫起本人,就是羅秀秀等人看著,再加上耳邊傳來的那聲實實落落的「砰」聲,都不禁打心底里覺得疼。

    小娃兒更是連哭都忘了,在蕭貫起的膝蓋接觸到地磚的同時,小娃兒都替蕭貫起疼得呲牙咧嘴。

    蕭貫起也疼得皺緊了眉頭,遲遲松不開,在接觸到地磚的那一剎那,他的臉色都變得死青死青的,並且之後久久都恢復不過來。

    疼痛自膝蓋一直傳到心底,傳到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上。

    膝蓋那處本來就是一處很敏.感的穴道,就連生物課所教的條件反射,也都是以膝蓋為實驗進行。

    輕輕一碰倒還罷了,若是使勁兒了,整條腿都能跟著麻了,又疼又麻的感覺,著實折磨人。

    蕭貫起跪在地上,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一直在克制著從身上四處傳來的又疼又麻的折磨。

    他雙拳緊緊地握著,渾身都在抖。

    老半天,身子才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對不起……」疼痛減緩了一些後,蕭貫起終於出聲。

    「大哥,大嫂,對不起!」蕭貫起聲音沉重的說道。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是真心實意的要道歉的!」蕭貫起說道,他抬頭看向羅秀秀,「大嫂,其實那天你走之後,我就給凌墨遠打電話了!」

    「沒錯,當時我真的知道害怕了,我後悔了,我給凌墨遠打電話,讓他放了晴晴。」蕭貫起說道,隨即,他嘴角自嘲的撇了撇。

    「可是我真是高估了自己,凌墨遠當時已經把我給利用完了,又豈會聽我的話?只要能夠達到他自己的目的,他也懶得理會我的死活。」蕭貫起說道。

    「所以,他沒有因此放了晴晴。」蕭貫起深吸一口氣,「大嫂,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不知錯,也不是故意不放晴晴,更沒有那麼的喪心病狂。」

    「只是……只是我的話已經不管用了,只是事情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我當時……只知道是凌墨遠抓了晴晴,可是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大哥,大嫂,我是真的……真的知錯了,我這個當弟弟的,給你們下跪了!往後,我會交出我在家中所有的權力,老老實實的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爭!」

    「我只求,能讓我過一個尋常人的退休生活!」蕭貫起說道。

    就連羅秀秀都有些震住了,她沒想到,蕭貫起竟然能跪下來求他們!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剝奪我的一切權利!」蕭貫起說道,「只求不要因為這件事,而連累到雲書!」

    「這件事與雲書無關,他壓根兒就不知道,更沒有參與進來!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無論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哪怕,是真的把我逐出蕭家,那我就自己在外面過,別人笑話我,嘲諷我,擠兌我,我也都認了!」

    「但是別連累的讓雲書也跟著離開蕭家,他沒錯兒,他還年輕,有大把的前途,不要因為我這個糊塗父親,而喪失了一切!」

    「禍不及妻兒,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自己做的糊塗事,就由我自己受懲罰!」蕭貫起低頭說道。

    「我現在,真是知道了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句話,是我該受的,逃也逃不掉。」蕭貫起無力的說道。

    「大哥,大嫂,雲卿,寧婉!」蕭貫起叫道,「我不求你們原諒我,饒了我,只求你們不要連雲書一起算上!」

    「晴晴。」蕭貫起突然叫道。

    突然被點名的小娃兒,也是吃了一驚。

    她瞪著哭紅的雙眼,小臉的淚都還沒幹。

    「晴晴,對不起,是三爺爺對不起你!」蕭貫起說道。

    「晴晴,我知道你怪三爺爺,可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不好,你不要怪其他人,好不好?要打要罵,三爺爺都聽你的!」蕭貫起看著小娃兒說道。

    小娃兒雖然機靈,可是小小年紀又怎麼會處理這種事情。

    蕭貫起突然把話題引到她的身上,小娃兒立即不知所措的瞪大了眼。

    一雙小手緊張的,緊緊地抓住羅秀秀的胳膊。

    羅秀秀注意到小娃兒的緊張,剛要開口,蕭貫長已經先一步開了口。

    「晴晴一個小孩子,你不要到了現在,還想著利用她!逼一個小孩子,有意思嗎?」蕭貫長不悅的開口。

    蕭貫起臉色一白,目中出現了慌亂:「我不……」

    「都到了這時候,你還耍手段,耍小聰明,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知錯了!」蕭貫長冷聲怒道。

    「你大嫂都說了,大人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小孩子!晴晴都還沒有恢復過來,你又跟她提這件事,到底是什麼居心?!」

    「不是,大哥,你誤會了,我沒有——」蕭貫起慌了。

    他確實懷著這麼一個心思,覺得小孩子好糊弄,先從小娃兒下手,小娃兒不懂事兒,一定就先點頭答應他了!

    只要小娃兒點了頭,其他人就好說了。

    卻沒想到,立即就被蕭貫長給拆穿了。

    蕭貫起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蕭雲書突然帶著孫佳曼,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鄭佩珍一見,連忙跟著一起跪下。

    「大伯!求你,不要在意我爸的話!他現在真的是慌了亂了,才會這樣!我們這次來,真的是真心實意的道歉的!」

    「大伯,我爸也這麼大年紀了,真的經不起折騰,就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好好地養老吧!」蕭雲書說道。

    羅秀秀眼中閃過譏諷。

    若論年紀,蕭貫長怎麼說也比蕭貫起大吧!

    蕭貫起經不起折騰,蕭貫長就經得起嗎?

    捕捉到了羅秀秀的目光,蕭雲書立即便了解了羅秀秀的想法。

    他二話不說,直接匐下身子,腦門往冰涼的地磚上重重的磕去。

    「砰」的一聲,在這時的安靜中,聲音顯得那麼大。

    蕭雲書的額頭重重的撞到地上,再抬起頭時,他的額頭上已經顯出了紅,和輕微的腫。

    「我不知道怎麼來表決心,如果磕頭有用的話,我我就使勁磕!身體上的疼痛也算不得什麼,只要大伯你們肯相信,我們是真的知錯了,以後會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

    又是「砰」的一聲,蕭雲書繼續說:「我爸他再也不會去爭搶什麼!」

    「這一次,他已經輸了,就證明他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運道,以後也都不會生出任何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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