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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司武彥在旁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他自己當然做不出什麼推斷。他嘴裡嘟噥著“五粒桔種”,那天晚上,面色如土的姬田的不安神情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第05章目擊者
姬田吾郎從魚見崎墜崖而死的翌日上午十一時左右,熱海警察署的主任刑警來到大河原的別墅。
姬田是公司年輕有為的職員,身為董事長的大河原對他十分愛惜,他的莫名墜崖更引起了愛好偵探小說的大河原的極大關注,他趕忙把刑警讓進了接待室。秘書庄司武彥也在座。
姬田墜崖的時間是在昨日傍晚五時十分左右。武彥給熱海警察署打電話的時候,曾看過表,是五點十分過一點。大河原也記得當時房間裡的表也是這個時間。
警察署根據當時的時間,進行了調查,但至今也沒發現什麼線索。
在魚見崎的公路旁邊的高坡上,有一家茶店。茶店過五點關門,警察們對那裡也進行了調查。從茶店看不到姬田的墜崖地點,那是在一棵涼棚似的松樹下面。事件發生在五點以後,不用說茶店的人,就是在那兒休息的客人也是發現不了的。
“那條公路上的行人似乎很多呀。”
大河原說道。刑警點了點頭,說:
“是的,可以說絡繹不絕。但在公路上看不見樹下的出事現場。不走到通往懸崖的小路前圍有禁止入內的柵欄處,是看不到的。而一般的行人很少到柵欄前面去。”
懸崖那一帶是自殺者出名的地方,熱海市特意在通往那裡的小路前,立了一塊“到此為止”的標牌,並用柵欄圍了起來,意在阻止向那個方向去。可柵欄十分簡陋,只要想進去無論誰都能過得去。
“避開公路,在距茶店不遠的南側,沿著小道走也能到達現場。孩子們經常在那來回走,是自然形成的一條小路。走這條路像從公路上突然下到了一個陡坡,樹木十分茂密,公路上是看不到的。這條小路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當時考慮即使不用圍柵欄也沒關係,所以一直無人問津。”
“你是說姬田走的是這條小路了。”
“很有可能。假設誰都沒看見。——
“警察署怎麼認為呢。姬田沒有自殺的動機,又先後兩次收到奇怪的白色羽毛,從這一點來看,警察署只能認為是他殺了吧。”
“是的,警察署正在召開會議研究此事。我認為在東京搞調查是捷徑,案件大概要交給東京的警視廳。這裡沒有目擊者,也沒有發現嫌疑犯的線索。除了在東京徹底調查姬田的家庭和朋友關係以外,沒有別的辦法。在這裡想先了解一下你所知道的姬田的朋友情況。”
姬田是日東製紙株式公司的業務員。大河原把他的工作性質,科長的姓名以及在他家裡結識的比較熟悉的朋友的名字都—一作了介紹。其中當然少不了村越,刑警把這些情況都記在了本子上。
“昨天已和署長說過了,姬田的雙親仍健在,父親在日本橋開一家綢緞商店。他已得知了這個不幸的消息,馬上就會到的。他到了以後我立刻和警察署聯繫。姬田的屍體什麼時候能運走呢?”
“我想傍晚就可以了。對血液和胃腸進行了化驗,沒發現有異物。頭部撞到了岩石上,那大概就是致命傷,落到海里時也許已經死了。”
這之後,他們又隨便地交談了幾句,刑警便告辭了。他總的意思是;不能輕意地斷定自殺還是他殺。假設是他殺,至今線索皆無,今後的調查工作若單靠熱海署的力量是無法進行的。
過了不多時,姬田的父親帶著一個店裡的幫手趕到了。他要到警察署接受各方面的尋問,並商量領回屍體等事。大概也要在午後三點左右才能回來。
大河原決定利用這段時間,和武彥一起到事件發生的現場看看。從早晨起這兩個人就迫不及待地想去出事現場,而苦於沒有時間。
兩人最先來到魚見崎的茶店,在桌前坐下,要了飲料。他們抓住女招待或是老闆娘模樣的人,就對那天發生的事件問個沒完。然而,除了方才刑警說的那些情況,沒有獲得一點新鮮的材料。
可是,武彥並沒有灰心,他想起了克羅夫茨的小說中,法國偵探的作法。他瞄準了一個大眼睛的像是很機靈的十六、七歲的女招待,用周圍人聽不到的低低的聲音,固執地追問道:
“昨天的四點半到五點半中間,在茶店休息的人有沒有樣子有些奇怪呀。你回憶一下看看。不是當地人,當然是個旅遊者。多半是從東京來的。”
女招待望著天,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生氣勃勃地說:
“嗯,有的。這麼說來有一個人比較怪。大約在四點半以前,我沒看表,不太清楚具體時間,不過像是在四點或是四點剛過一點的時候。那個人戴著壓得很低的禮帽,戴著眼鏡,身穿灰色大衣,留著黑黑的小鬍子。”
“大約多大年紀?”
“有三十歲左右吧。高高的個子。”
“他怎麼怪呢?”
“不管怎麼說都有些奇怪呀。他好像很口渴,喝了二杯桔子水。而且總是看表。我還以為他在等人,可不是的。怎麼說好呢,我感到他不是在等人,倒像是在休息,消磨時間。等時間一到,他急急忙忙地走了……這很奇怪的。他不是朝熱海那邊走,而是從這條路向南面的方向走去。如果是別墅的客人,不會拎那麼一個很重的皮包。從這條路向南去,大概是到新熱海或綱代。若是這樣,提個大皮包是走不動的。這是奇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