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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懸崖上操縱木偶的男人是誰呢?那就是村越。如果不是他,在他的那位畫家朋友的房間裡就不會出現帶針眼兒的模特兒人形。
丈夫一定查明了村越和我的關係,然後利用這一把柄來威脅村越,迫使他充當了殺人幫凶。如果村越違抗丈夫的意志就會身敗名裂,從而毀掉自己的一生。丈夫一定把我和姬田的關係也告訴了他。他無路可走,以致參與了致姬田於死地的陰謀也是不無道理的。在姬田死後,村越很不願意與我約會的理由也因此而得到了證明。我曾三次約他都被拒絕了,偶爾見面他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曾走嘴說出“我也許被殺”的話來,而且,他所擔心的事果然成了現實。他也被人殺掉了。
村越在丈夫的脅迫下履行完操縱木偶人形的任務後,急忙把分解了的木偶及木偶穿的西裝和望遠鏡等裝回那個大皮包,然後仍化著妝回到了東京。而且多半是直接到畫家那裡去了。他在那兒換了衣服,卸了裝,把皮包和灰色大衣的處理委託繪畫家,他則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公寓。
然而,村越有在案發時不在現場的證據。姬田事件發生的當時他正在歌舞伎茶座,和我們家裡的種田富婆婆見過面,有確切的證人。但這些都是製造證據的名手。我的丈夫親自籌劃出來的。那是假證,我想是那個畫家受到了村越的委託,穿著村越的衣服去了歌舞廳茶座。而在人群嘈雜的走廊上和種田富婆婆打了招呼,這會很容易地矇混過視力不佳的種田富婆婆。丈夫在事先一定已了解到婆婆那天要去看歌舞伎表演的。丈夫那可怕的狡黠會把一切都考慮得十分周全的。
畫家大概把村越放到他那兒的灰色大衣,禮帽和皮包等都拿到了卡住的舊物市場,賣給了舊物“店。皮包中那件很像姬田穿的西服可能也在那兒賣掉了。只剩下模特兒是賣不掉的,所以索性把它放在了根柜上做裝飾品。一定是認為把它擺在破舊的石膏像等物品當中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那麼為什麼不把模特地扔掉呢。如果扔掉了,小五郎沒有發現它,木偶替身的秘密也許永遠保住了。但不拆掉反而當作裝飾品擺在家裡,也許不光是畫家的聰明,更多的是村越的狡黠。村越讀過一些偵探小說。因此,這是他在仿效前人的智謀,認為最好的隱藏方法就是放在明處。而且,這種手段如果不是明智偵探這樣的智慧過入的人,也許是發現不了的。
模特兒本來是乾淨的,是從懸崖上落到水裡以後才變得髒乎乎,殘缺不全的。那模特兒一定是畫家從千住的舊物市場上買來的。兩條腿是後來從根部給切斷的,針眼也是後來才紮上的,進行了一番布置。
昨晚,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所想的大致就是這些情況。一邊把它寫在日記上一邊進行整理,新想到的情況也隨著加了進來。儘管這樣,仍會有很多疏漏,但今天就寫這些了。
追憶有關姬田的事件的同時,他使我想起了村越事件。尤其在姬田事件的各種關係得到了理順和證實以後,不由得更加激勵我去思考村越事件。
一直到黎明前我也沒睡上一覺。大腦像計算機似的只是不停地想啊想,一個接一個地入情入理的推斷浮現在眼前。思考的速度竟有趣地加快了。
早晨我才昏昏沉沉地睡了兩個小時。在送走了丈夫以後,我便拿出日記一直寫到現在。一邊想一邊寫得費時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我決定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寫。
第15章由美子的推理(二)
午飯後我稍睡了一會兒,現在已經兩點了。我又打開了日記,開始寫起來。
是誰殺死村越的呢?作為姬田事件的繼續,不用說,只能考慮是同一兇手所為。也就是說,村越也是我的丈夫大河原義明親手殺害的。其動機不言而喻,是對情敵的復仇。加上村越還是他前次殺人陰謀的幫凶,他知道村越已經被刑警跟蹤上了,不幹掉就可能壞事。為保住秘密,只有殺人滅口。村越曾說“我可能被殺”,這是因為他有了某種預感。
曾先後兩次發給姬田的那白色羽毛也插在了村越的屍體上,我想這似乎是要造成秘密結社的犯罪假象。但這更是在魔術上常常虛設的附屬品的。丈夫是魔術名師,他是需要些附屬品的。這種用舞台魔術的殺人法進行殺人的手段,是符合丈夫那種喜歡誇耀的性格的。
和姬田事件不同,這次我們首先知道了兇手,並得出了結論。現在來分析一下他是怎樣進行策劃的就可以了。
在村越事件中,他也同樣為自己製造了天衣無縫的證據,證明他不可能是殺人兇手。十二月十三日的晚上,神南莊公寓裡級口十三郎的小提琴演奏結束後,九點報時剛過的一剎那,槍聲響了。村越鄰室的人聽到聲響,馬上出來看是怎麼回事,發現村越被人用手槍擊中致死。而正在這時,丈夫。我、庄司都在家裡的客廳收聽廣播,聽到了相同的場四十三郎的小提琴演奏和九點報時。村越的公寓在澀谷站附近,我們的宅院位於港區的青山高樹街。一個人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是絕對不可能的。姬田事件有距離上的不可能,而村越事件有著時間上的不可能。乍一看,這證據實在是再確鑿不過了。兇手憑著他那精彩的魔術手法,使這種不可能成為了現實。如果說姬田事件中具有距離上的不可能,兇手使之成為了可能的話,那麼材越事件中存在的時間上的不可能,兇手也一定能使之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