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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樣就好了,但是總覺得不僅僅如此。”島田少年的爸爸壓低了聲音,心事重重地說道。
“你覺察到了什麼嗎?”
“有這麼一件事兒。我在戰爭期間丟失了許多東西,唯有一件,也是我家的傳世之寶,我一直精心地保管著。”
“嗯!你是說那傢伙是衝著這個寶貝來的?是什麼呢?能告訴我嗎?”
“你知道珍珠塔嗎?一個20厘米高的寶玉五重塔,上面鑲嵌著幾百顆最上等的珍珠。這座珍珠塔曾在大正時期大博覽會上展出過,是三重縣珍珠王的展品,後來由我已不在世的父親買下。當時花費了十萬元,相當於現在的三千多萬元。聽說那個無形傢伙曾偷過寶石商的項鍊,這個塔比項鍊可值錢,起碼要貴出幾十倍。我想那傢伙一定得知這一情況,是衝著這個塔來的。”
“你把東西放在哪兒呢?”
“我放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世人都知道我家有珍珠塔一事,但放在什麼地方連一郎我也沒告訴過,知道的只有我和內人。”
“在你家裡嗎?”
“是的,日後還要請你幫許多忙,這樣吧,我也不瞞您,一切都告訴您吧!其實我把它放在防空洞改建的地下室里的保險柜里。”
“防空洞?放在那裡可不怎麼安全呀!”
“不!很安全。雖說是防空洞,可堅固著呢!用厚厚的水泥澆鑄而成。戰爭期間,院子裡也有一個入口,現在我用水泥把它堵上了,上面蓋著土。現在只有一個入口,在我書房裡。
“書房的地板有一處可以掀起來,上面蓋著地毯,除我以外沒人知道哪塊板子可以揭開。掀開地板走下去裡面有一扇厚鐵板做的門,沒有我那把特製的鑰匙是打不開的,再朝下走是一個混凝土澆鑄的小暗房,保險柜就放在暗房中央。
打開保險柜當然需要特殊的鑰匙,而且還得用暗號,有鑰匙不知道暗號照樣打不開。
“當我想到那怪物說不定就是衝著這個寶貝來時,曾經考慮過是否應該把它存放到銀行的保險柜里去。當然銀行肯定安全一些,可總得拿著去銀行呀!要是在路上出點兒事怎麼辦呢?那傢伙我們看不到他,萬萬不可有一絲疏忽,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放在地下室里保險。”
“那是當然的啦!那麼嚴實的地方,應該說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那傢伙雖然我們看不見他,但畢竟他不是個幽靈,他有身體,入口封著當然不可能進去。不過那傢伙極其聰明,不知他會設下什麼圈套,千萬要小心,可別上了他的當。”
話說到此處,忽然聽到什麼地方“咯噔”地發出了微微的一點聲響。黑川記者一下子沉下了臉,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打開著的窗子前猛跑過去,可是就在他跑到窗前的那一刻,門卻砰地一聲自動地關上了。
黑川記者嘴裡大罵著:“這個畜生!”身子卻像被誰踢了一腳似的向後踉蹌了幾下,不知為何,黑川記者伸手像是要抓住什麼東西。
只見他眼前飄然落下一張白紙,沒等落到地板上,黑川記者一把將它抓了起來,邊看嘴裡邊嘟噥道:“這個畜生!”
他回到桌邊,將那張紙片放在島田君的爸爸面前,上面用鉛筆大大地寫著這樣幾個字。
剛才講的寶物我明晚來取,時間為9點。
空氣人(黑川先生,謝謝你給我起了個好名字。)
第10章地下室
看了紙片上可怕的留言,島田少年和他的爸爸,還有黑川記者面面相覷,個個臉色鐵青。這時夜幕已降臨,他們甚至忘了開燈,室內漆黑一片。
“啊!”
突然,島田少年一把抓住爸爸的胳膊,一雙眼睛幾乎要從眼眶跳出來,瞪得大大的,死盯著房間的一側。
順著島田君的目光望去,這面牆的窗子沒有打開,是洋式的升降窗,嵌著玻璃。就在這扇玻璃上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人影,是一個人頭側影,比真人大出兩三倍,張著月牙似的大嘴。
“哎嘿嘿……”
一陣嘶啞的笑聲傳來,伴隨著笑聲,影子的大口一張一咧,令人毛骨悚然。那決不是常人的影子,是透明怪人特有的朦朧、幽靈似的怪影。黑川記者可真勇敢,只見他大喝一聲:“該死的傢伙!”箭般地飛撲到窗邊,手提升降窗冷不丁地“嘩啦!”一聲打開,可是窗外什麼也沒有,當然根本也不可能看到什麼。
“哎嘿嘿……”
只有那個不知來自於哪個角落的令人不寒而慄的笑聲在漆黑庭院的上空迴蕩。沒過多會兒,笑聲驟止,庭院一下子寂靜下來。突然,一聲嘶啞的、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天而降,“明天,晚上,九點。可別忘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聽到透明怪人說話。有點像外國人講日語,只是聲音特別嘶啞,而且結結巴巴、慢慢吞吞,聽起來讓人渾身不自在。當時房裡的兩個大人、一個少年像被施了魔法似的,頓時身子僵硬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過了好一陣,島田少年似乎覺察到什麼,輕輕推了一下黑川記者小聲說:“叔叔,快!快!把窗子關上,要不又從窗子進來了怎麼辦?”說的也是,即使透明怪人進來了,誰又能察覺到呢?
黑川記者也許覺得言之有理,“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這時又聽見窗外傳來了“哎嘿嘿……”的笑聲,不過好像已經漸漸遠去,一點一點變弱,一點一點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