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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慌忙急剎車,可是為時已晚,明智乘坐的轎車“轟”地一聲朝自行車猛撞過去。自行車一下子飛出老遠,落到地上時已面目全非,車身、車輪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汽車前部也損壞嚴重,不知撞壞了內部機械的什麼部位,車怎麼也無法開動。
因是急剎車,當時明智的身子猛一下子朝前磕去,差點兒磕到前排座位,幸好沒有受傷。
司機趕忙下車去看飛出自行車的橫街,一臉百思不解的神情。一輛沒有騎車人的自行車怎麼會獨個兒飛馳而來呢,真是奇怪至極。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條橫街上並沒有看似自行車車主的人。只是遠處走來一個衣衫襤縷乞丐模樣的人,一搖一晃,歪歪倒倒。
“喂!這輛自行車是你的嗎?”司機等乞丐走到跟前,大聲訓斥地問道。
“不是我的。”乞丐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真怪呀,這兒不就只你一個人嗎?你看沒看到一輛自行車從這兒衝過來。”
“看到啦,我在那邊兒就看見了。”
“那,騎自行車的傢伙到哪兒去了?是不是溜了?”
“哪兒的話。溜啥呀!壓根兒就沒人騎。”乞丐說出的話讓人好納悶。
“你說啥?沒人騎?那自行車是自己跑出來的?”
“沒見著有人騎車,只看見自行車獨個兒在跑。我也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所以才跟過來瞧瞧。”
聽到此話,司機臉刷一下白了,猛回頭望去,只見明智偵探早已走出汽車站在車外,兩人對視片刻,會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司機當然知道透明怪人一事,而且察覺到明智偵探正是為此事要去警視廳。
“這麼說來,這個自行車的騎車人就是透明怪人,並且就在這條橫街上跳下車來,是故意來撞先生的車的。”
司機害怕起來,驚恐地望著明智。此時大偵探一言未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大概他也為之震驚,也許沒想到剛才打電話的怪老頭兒竟然這麼快就下手,但他絲毫沒露出驚慌的神色。
如果那輛車的騎車人果真是透明怪人,對方我們無法用眼睛看到,當然也無法追趕。司機無可奈何,只好請乞丐搭手幫忙把撞壞的自行車拖到路邊。接著去檢查了汽車撞損的前部,司機連連咋舌,垂頭喪氣地來到明智偵探跟前,說:
“再叫一輛車吧,看來一下子無法修好。”
正在這時,剛好一輛計程車從對面徐徐馳來,好像剛送完客人,示出了“空車”的牌子。
“先生,可真巧哇!剛好來了一輛空車,把它叫住吧。”司機替明智偵探攔住了車,明智毫不介意地坐了進去。
接著發生的事可能就連大偵探做夢也沒曾想到。
那輛車作為計程車來說的確有點過於豪華,外觀上覺察不出什麼,裡面卻與其他的車大不一樣,車的座椅上套著嶄新的椅套,樣式也有些奇特。
沒等他把要去的目的地說完,車就以驚人的速度箭也似地飛駛而出。穿過了幾條街巷,窗外的景色漸漸冷清起來,不覺中車外已是一片荒凉的曠野。
“喂!喂!司機,你是不是走錯了,到警視廳去怎麼會走到這兒來呢?”
聽到明智的話語,司機並沒回頭,卻發出了一種奇妙的怪笑。“嘿嘿……現在才有所覺察呀?作為一個大偵探,是不是太遲鈍了一點?”
這時,突然一個急剎車,明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枝黑乎乎的手槍槍口已對準了他的胸膛,而且迎面對視著自己的是一個更可怕的東西,看來大名鼎鼎的大偵探也不過如此,就只這麼一眼硬讓他呆愣了許久。
原來他發現司機的頭臉是用蠟製作的,西歐人的臉龐,白中帶青,幾乎通透,一雙眼睛黑洞洞的,讓人心裡直發怵。這輛充當計程車的車其實是怪老頭兒的車。這是事先設下的圈套。用一輛自行車去撞明智乘坐的車,當他的車無法開動時,這輛出租空車剛好從一旁馳過,明智自然而然就會搭上這輛“計程車”,牢牢地被怪老頭兒的圈套套住。
然而此刻,明智並沒露出慌張的神色,他背靠座椅,目不轉睛盯著那張蠟臉。此時此刻的他也許是為了找機會下手,正在等候時機的到來。可是這時另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
明智靠坐的靠墊突然被什麼東西使勁兒朝前頂了一下,他大吃一驚,回頭發現靠墊被移開,身後面出現一個空洞,而且裡面突然冒出一個人頭,頭臉同樣是蠟制的,陰森可怕。與人頭幾乎同時露出的還有握著手槍的一隻手臂,槍口直頂著明智的脊背。
兩個敵人,而且兩個都是戴著蠟制頭面的透明怪人。一個從前面司機的座位上,一個從後面靠墊背後,都用槍直逼著明智。這兩個人大概就是老頭兒製造的透明人一號和二號。
大偵探這時也只能束手就擒,想叫,沒人能聽見,四周是空無一人的曠野,還手也無濟於事,眼前的槍口隨時都可能會飛出彈丸。事已至此只好聽天由命,任他們擺布了。
“嘿嘿……大偵探,我們的頭兒對你可是仁至義盡啦!打電話給你打招呼,你卻固執己見,這是上天對你的懲罰。大名鼎鼎的偵探也不過如此,縱然你有超人的智慧,難道也是我們的頭兒的對手?真可憐呀!只落得個束手就擒的下場,唉嘿嘿……”
司機座位上的蠟面人又怪怪地大笑起來。而且這種怪笑只是一種聲音,那副蠟制的人面不會露出絲毫表情,死人一般。這種情景怎能不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