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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裡面映照出一道細細長長的光亮,大概是透過木板的縫隙照射過來的。透過光亮可以模糊看到洞內情景。洞頂不高,成年人可以直立行走,寬約一米,看似一條土走廊。
大友君戰戰兢兢地直起了身子,一橫心,繼續朝光亮處躡手躡腳走去。
來到跟前才發現這確實是一扇木板,是一個用板子釘起來的簡陋的門,那道微紅的忽閃忽閃的光亮正是來自於木板門縫,無疑裡面點著蠟燭。
大友君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察覺門裡面有窸窸窣窣的響聲,像是有人在走動。
大友君踮起腳尖從門板縫朝里望去,就是這一眼,好不容易鎮靜下來的心又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上,渾身顫抖不止。可這並沒使他放棄觀望,他反倒像被釘子釘住了似的,許久沒有移動一下身軀。
第14章大友少年的冒險
那是一個狹窄的小屋,正面的牆上懸掛著一塊黑窗簾似的布,前面擺著一張醫院常見的那種白色鐵床,上面鋪著白床單,面朝木門坐著一個男人,身著藍白相間粗條睡衣。
然而,奇怪的是這個人沒有頭,肩頭以上空無一物,看起來獨自坐在那裡的僅僅只是一套睡衣。
沒過一會,睡衣站起來,走了兩三步,他腳上穿著拖鞋,衣袖口空空的,沒有手。奇怪的是沒有手的袖管活動起來竟然與常人並無兩樣。
床前放有一個白油漆的圓桌,無頭睡衣人正朝桌前走去。
大友君的目光隨之移向小桌,僅僅只看了一眼,突然一個冷顫襲來,身子不覺又顫抖起來。
圓桌上立著一隻西式餐桌燭台,點著蠟燭,旁邊放著一個盛有半瓶水的長頸玻璃水壺,還有煙盒、菸灰缸和口杯。
這些當然不足為奇,可是就在這些東西的旁邊卻有一個非常之物。一個根本不應該在桌子上的東西卻穩穩地安置在那裡。那是顆人頭,雙眼直勾勾地一動也不動,真是令人頭皮發麻。
大友君差點轉身就跑,突然一個念頭留住了他的腳步,他發現立在桌子上的並不是真正的人頭,而是一個蠟制面具。透明怪人穿上睡衣準備入睡,戴著面具肯定妨礙睡眠,當然得取下來放在桌子上,穿睡衣那人無頭正是這一原故。
應該說他並不是無頭,僅僅是我們看不到而已。
這時,無頭睡衣人拿起桌子上的水壺朝口杯倒了些水,因為沒帶手套,所以看起來也沒有手,只見睡衣袖筒揮動之時,水壺自動懸空提起,水壺口漸漸下傾,朝口杯里倒出些水來,真有點耍雜技的感覺。
接著,注滿水的口杯懸空升起來,在襟口處停了下來,又如先前那樣懸空慢慢傾斜,水即刻流出,在睡衣頸口處被空無一物的空氣一飲而盡,不見有一點水星潑灑,應該說那是流入到怪人的口裡去了。
大友君常聽到透明怪人的傳言,親眼目睹這是第一次,而且被這一光景嚇呆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在做夢?
他又繼續觀察下去,只見怪人這時拿起了桌上的香菸,就著蠟燭的火點燃,“吧唧吧唧”抽了起來。只見一支白色的捲菸停在睡衣上方空中一動不動,不時一端忽閃忽閃地變紅,隨之一端冒出一縷煙霧升入空中,怪人正吞雲吐霧抽著香菸。
這般不可思議的光景深深地吸引住了少年,他忘記了一切。這時,突然身後響起了沙沙的衣物摩擦聲,而且感到就在自己的身後有呼吸聲。
本以為洞裡只住了透明怪人一人,難道還有誰住在這裡?
大友君想到此,嚇得他縮成一團不敢回頭觀望。背後的黑暗之中會有什麼呢?是人,還是動物,既然聽得見呼吸聲,無疑是一活物。
大友君伸出手悄悄向背後探摸,忽然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像是大衣。
“這麼說,背後的確是有人。”
大友君驚訝萬分幾乎窒息,但已走投無路只有孤注一擲,猛回頭,只見黑暗中佇立著一員大漢。
雖說置身於黑暗之中,但藉助門縫透過的蠟燭光亮倒也能分辨出物體大致模樣,細打量,發現這位突兀而至的大漢原來是個老頭兒。
滿頭的白髮,齊胸的銀色鬍鬚,身著蝙蝠袖寬袍,怪模怪樣,一副方形無框眼鏡閃爍著刺眼的寒光。黑暗之中無法更清楚地看清對方模樣,但明顯感到鏡片後那雙眯縫眼正在嗤笑著自己。
怪老頭與大友君冷眼對視片刻,忽然怪老頭猛伸出手抓住了大友少年。
“我有話跟你說,到這邊來,你不用害怕。”
沒料到老人的聲音竟然這麼和藹。
“我不去,我要回家,你放開我。”大友君鼓足勇氣好不容易說出這句話,拔腿想跑,手卻被老頭兒死死抓住,怎麼也掙不脫,老頭兒的勁兒可真不小。
“哈哈哈哈,你跑不掉啦!發現這個秘密的人沒有一個能逃離此處的,死了那份兒心吧!過來!過來!帶你看個東西,有話跟你說。”
老頭兒說著拉起大友君的手徑直朝裡面走去,無論大友君怎麼抵抗也無濟於事,那雙手太有力了,拽得他幾乎是連滾帶爬。
“咯吱”一聲,一扇木板門打開了,一道紅光直逼而來,這裡也點著蠟燭。小屋裡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別無其他裝飾,牆是水泥牆面。
“不是這兒。我們到裡面房間去。”
老頭兒一隻手拉著大友君,另一隻手推動了牆面某處,也許是按下了按鈕,一面水泥牆面便悄無聲息地移動開來,轉眼間出現了一條通道,原來那面牆是一扇厚厚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