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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我也一樣。雖然他一喝醉酒就撒酒瘋,好打架惹事,但他真是個好人哪。他從不騙人,耍手腕,是個真正的藝術家……”
“說到他好打架,那天晚上他不是也和真下君打起來了嗎?真下君的臉上還挨了一拳,嘴唇都破了,對不對?”
“是呀,是呀,當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相馬也暈了過去,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
南心裡吃了一驚,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果然如此。芳江確實不知道實情,真下隱瞞了重要的細節。
“哦?他們真的出手那麼重嗎?”
“雖說出手是重了些,但是也並不怪真下先生喲!那只是一眨眼功夫的事。因為相馬還要衝過去打真下,真下就隨手擋了一拳,誰想正撞在相馬的胸口上,相馬就仰面朝天倒了下去。他是因為喝多了,站立不穩,再加上挨了這一拳,頓時就失去了重心才摔倒的。他倒下去的時候,很不湊巧,後腦勺正撞在洗臉池的角上。所以一下子就昏死了過去,鬧出大事來。”
“確實呀!一眨眼的工夫鬧出了這麼個大亂子。之後呢?”
“還是我往他臉上潑了些水,他才醒過來的。醒過來之後,再沒力氣接著打了。他就趴在這個吧檯上一動也不動。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站了起來,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出去。
事情的整個過程就是這樣啦!”
“嗯。奇怪呀!他的頭沒事嗎?”
“我也很擔心,所以就讓真下追出去看看。真下立即就跟了出去,但是好像沒有找到他。我想,他也許是失去記憶,忘記了家在哪兒,走丟了吧。不是有種叫‘失憶症’的嗎?就是忘記自己是誰的那種病。相馬會不會就是變成那樣子了呢?”
(這可是個重大線索。芳江並不知道哥哥昏死過去的事實。這點肯定沒錯。真下幸彥有意向芳江隱瞞了真相。或許他還隱瞞了些別的,一些連這位老闆娘也不知道的事情。明天我要去會會這個真下,我一定能從那傢伙嘴裡問出點名堂來。)
“嗯,失憶症麼?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不是已經在報上登過配有照片的尋人啟示了嗎?而且,還早就報了警,至今都沒有找到他,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說到報警,那些警察有沒有來你這兒調查過呢?”
“沒有,沒有人來過。”
“也許他們並沒有出示身份證,只是裝作一般的顧客問走了些情況吧。”
“但是,你是第一個向我問起相馬的人。當然,出事之後,真下又來過兩次,我和他也聊了很多。”
“會不會有人在旁邊偷聽呢?”
“旁邊有人的話,我們是不會聊這件事的。”
(奇怪呀!花田那傢伙竟然沒有來出事地點調查過,看來,他並不重視這件案子,只是讓手下人應付應付而已。
不,還是不能大意。他也許已經來過了,只是老闆娘沒發覺罷了。也許,他已經很巧妙地套走了情況。單看今晚的情形就知道了。這位老闆娘一喝多了,什麼都會說出來的。)
“我還想問一件事,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打起來的呢?當然,他們在繪畫的觀點上有著嚴重的分歧,除此之外,有沒有其它的原因呢?”
“有啊!相馬的妹妹和真下訂了婚,你是知道的吧。相馬自己也答應了這樁婚事。但是他又捨不得讓芳江離開自己。因此,那天晚上他喝醉後,就冒出‘我不會把妹妹交給你’這樣的混帳話來。真下先生這才真的生氣了。”
“哦?是嗎?是個戀妹情結的傢伙呀。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內心深處早已把妹妹當成了戀人,因此,無論對方是誰,她都不願意讓妹妹嫁出去。”
“哎呀,真討厭!跟我談什麼心理學啊!”
“是深層心理學哦!再加上對方是自己一向不喜歡的真下君,他心裡當然更不情願了。喝醉酒之後,自然而然就表現出來了……但是,老闆娘,這麼找都找不著他,我想相馬君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哎呀,你也這麼想啊。我最近也總有這方面的預感。
實際上我還去算了一卦呢!”
“哦?果真是感情甚篤呀!那麼,卦上是怎麼說的呀?”
“那卦辭可不吉利。說什麼‘你與此人今生無緣再會’。
我就問:‘他是不是死了?’結果得到回答說:‘那倒不清楚,總之是差不多的了。’”
“真令人悲傷啊!因此,就讓我來安慰你吧,怎麼樣?讓我代替相馬為您效勞吧。”南說著推倒了並排放著的酒瓶,伸手抓住了老闆娘的手。
“真讓人懷念啊!好像是相馬又回來了。”
老闆娘很爽快地接受了南,用春情蕩漾的眼神脈脈含情地回望著他。
兩個人都已喝得酩酊大醉,忘記了羞恥,縱情恣欲,共同墮入了情慾之海。
第8章 犯罪交叉點
翌日午後,南偵探還是一幅美術雜誌記者的模樣,站在了銀座大街志摩珍珠店的門前,透過玻璃櫥窗往裡張望。
一位年輕的畫家正在裡面聚精會神地做著背景裝飾。一條巨大的豎幅黑絲絨布上貼著一張放大了兩倍的美女頭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