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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真心誠意地讚嘆道。
其實,伊勢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甚至他的虛榮心還曾因此得到了相當的滿足。他曾經自負地以為,自己創造性的做法應該是不會遇上敵手的。但是,如今,這一切還是被人給揭穿了。因此反倒是伊勢對南的偵探才能產生了由衷的佩服之情。
“據此,兩具屍體的藏匿處就可以推斷出來了。但是我還有個難解之謎。那就是二十五日晚被殺死的友子,為何能在第二天,也就是二十六日早上出現在熱海的旅館裡呢?這一對矛盾又該如何去解決呢?我想到,在熱海出現的友子一定是個替身。那個旅館並不是友子常住的地方,而且登記簿上的簽名也是經理代筆的。那麼那個替身到底是誰呢?問題似乎已經一目了然了。因為您和坐在這裡的沖小姐的關係回答了我的這個疑問,因此扮演替身角色的一定是非沖小姐莫屬了。因此在您沒來之前,我問了沖小姐很多問題,但是她卻什麼也不說。我想一定是您在剛才的電話中交代她,在您到達之前一定要三緘其口。所以我剛才也就沒有再深入地詢問了。怎麼樣?沖小姐,這下該輪到您了吧!”
南用那種色迷迷的眼光直盯著藏在伊勢身後的晴美。晴美此時已經不再發抖了。也許是越過了恐怖的極限了吧。因為對方什麼都了解了,心裡反到坦然了許多。晴美也恢復了平靜。
“沖小姐,我曾經在您這幢公寓裡調查過了。您對面住的是島村一家吧。我問過島村夫人。我問過她,二月二十五日晚上到二月二十六日早晨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因為那是個下雪的晚上,所以她很快就回憶起來了。她告訴我說,那天晚上您家確實來了一位男客,但是因為島村夫人睡得比較早,所以不知道那個客人什麼時候回去的。但是二十六日的早晨您好像沒有正常上班。您的屋門緊閉,牛奶和報紙都沒有取,所以島村夫人認為您是在頭一天晚上很晚的時候外出了,並且一夜未歸。因為直到九點鐘,您的屋裡還沒有動靜,所以島村夫人感到有些奇怪,就敲了敲門,還轉動了一下門把手,發現門是上著鎖的。直到十點鐘左右,她才看見沖小姐回來。據她推測您當時是從遠處歸來的。因為您身上穿的不是上班的服裝,而是出門旅遊時穿的休閒服。因此我可以確認,沖小姐是在二十五日晚離開了公寓,雖然不知具體是幾點,但是至少到第二天上午十點鐘之前的這段時間,您是不在家的。
“因此,我這樣假設:友子夫人不知為什麼在二月二十五日晚很晚的時候自己來到了這座公寓。或者是你們把她叫來的。友子到了這裡之後就被你們殺死了,雖然具體的手段我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這間房子就是犯罪現場。
“而且,你們殺了人之後,精心布置了一個不在現場的騙局。你讓你的同謀沖小姐穿上被害人的衣服,拿著被害人的東西,坐上火車,那麼晚了,大概是末班火車了吧。沖小姐在熱海下了車,冒友子之名,在旅館住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再把友子的外套和手提包丟在鏡浦,造成友子跳海自殺的假象,隨後立即返回了東京。這樣的話,回家的時間應該剛好在上午十點左右。怎麼樣?沖小姐,我說的沒錯吧?”
晴美低垂著眼帘,沉默不語。因為她知道事到如今再怎麼抵賴也沒有用了。儘管她雙目低垂,還是能感覺到對方投射過來的令人討厭的色迷迷的眼光。剛才在伊勢沒來之前,南一直在對她說著不三不四的昏話。現在他又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更是讓晴美覺得渾身不舒服。從伊勢和晴美兩個人的表情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們對這個心術不正的偵探已是恨之入骨。
伊勢早已恢復了冷靜。雖然南的推理基本屬實,但是此時就認罪服輸似乎還為時尚早。他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早已磨鍊出一副鋼筋鐵骨,不到最後決不低頭。況且現在還不到認輸的時候。
“我也非常欽佩你的想像力。既然能夠考慮得如此細緻。
被您這麼一說,我都覺得自己確實是犯了您剛才所描述的那些罪行。可惜的是,你剛才說的這些雖然非常符合邏輯,但只不過是您一廂情願的猜想罷了,這就像您創造出來的小說一樣。你不覺得通篇都是邏輯推理,而無一點兒實質性的、令人信服的證據嗎?”
聽到這些,南又是會心地一笑,但他的笑令人很不舒服。難道他還有什麼殺手鐧不成?莫非他還有什麼王牌?“我當然是有確鑿的證據了。您把我剛才說的話全不放在眼裡,簡直是大錯特錯了。您過於樂觀了。”
南的嘴角依舊掛著一絲笑容,但是眼睛裡卻投射出瘮人的凶光。
第12章 第二次殺人
不知南即將說出什麼致命的證據,伊勢和晴美又不由自主地感到了緊張。
“要說證據我當然有,而且有個活生生的人證。我這麼說您大概不明白吧。那是因為您有一個疏漏。有個人可是清楚地記得您哪!而且他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看著您把兩具死屍扔到了採石場的廢井裡去的。再沒有比這個更令人信服的證據了吧!”南故意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兩句,又笑了起來。
伊勢緊緊閉上了雙眼,在黑暗中思索著。一團白乎乎的影子清晰地浮現出來。
(是它?那個白色幽靈。我怎麼也想不出來的那個白色東西。難道是狗?白色的狗?啊、啊、啊,還是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