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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盲人緊緊地關住了喉嚨部分的門,進不去裡面。於是,珍珠夫人彎起來的兩隻腿和圓圓的屁股藏頭露尾地從巨人的白牙齒中露出來。“哈哈哈哈哈,在那終干成了袋中的老鼠。害怕吧?發抖吧?餵!怎麼樣?不覺得有點疼嗎?”
盲獸高興得幾乎流口水,用像手術刀似的短刀刀尖,刺向夫人的腳和屁股。
每刺一下,雪白的肌膚上就滲出關麗的紅色顏料,並從巨大的喉嚨中傳出咳咳的可怕的聲音。
十九、女賊
在小石川區S町有個叫絹屋的古式和服店。自詡為明治初年的老店,蔑視百貨商店式的新營業法,古式的門面、工頭、夥計圍著圍裙,在鋪著塌塌米的店裡,坐在算盤前面,這樣的風格古怪的和服店。某天夜裡,膽大包天的女賊想要進來,這與盲獸故事有什麼關係呢?讀者們,請聽一會兒作者的話。
絹屋關了店,降下古式的大窗戶,店員們在收拾好的店中擺好坐墊,從工頭到夥計都像古代人的樣子似的休息。
深夜,過了十二點,因為是高級住宅區安靜的街道,大街上沒有了人的腳步聲,除了每隔三十分鐘敲梆子的守夜人之外 ,沒有任何聲音。我想,在現在的東京,半夜這個詞所適合的,大概就是這條街吧。
絹屋 店內,大鼾聲、小鼾聲、小夥計的磨牙聲,更增加了深夜的安靜。
兩點。
剛才,在外面大門下面,發出了咯吱咯吱的異樣的聲音,熟睡的店員們誰
也沒有發覺。
耐著性子過了三十分鐘,還在持續細微的聲音大門下面的地面出現了一個隧道似的洞,白色的東西從裡面,像蛇
的脖子似地張望。
古式的店中古式的小偷。偷偷晃來晃去的是賊的手腕,他想卸下大門的插銷。這傢伙,不會不知道店中睡著店員。或許是最近流行的兩人團伙、三人團伙攜帶著可怕兇器的強盔吧?
一個活計嘴裡咕嘰咕嘰像嚼餚什麼似的,翻了個身,順勢把一隻腿重重地放到了年輕工頭的肚子上。
等著他的將會是什麼呢?由於活計的不禮貌,工頭醒子。而且,睜開的眼睛正好對著大門的下面。
他朦朧的睡眼中,映人一幅異樣的畫面。大門下面,白色的生物在咕咕嚕嚕地蠕動。
“啊!一隻白狗!不是,是大籮卜精!哈哈哈哈哈、我在做夢。是夢是夢!”
工頭模糊的意識這樣想到。
“不不,不是夢。我醒著。這麼說,呀!呀!不得了了。小偷。小偷進來了!”
終於明白了。
工頭使勁地擰了一下睡在旁邊的另一個年輕的工頭;
“噓!噓!別做聲!那兒,看那兒!”
對醒了的對方,半使眼色地說道。
"大聲喊的話一定會逃走,但這樣就沒意思了。我們活捉他吧!”
血氣方剛的工頭用眼睛交談我們這人多,不會害怕。使勁抓住他的手、捆綁住、甚至想像在報紙的社會版會照立功相之類的,躍躍欲試起來。
兩個人互相示意,準備好了結實的細繩,躡手躡腳地偷偷來到大門前。
什麼都沒發現的呆子的手,僵硬地、繼續著扭曲滑稽的舞蹈。雖然如此,還是特別白的手腕。
一、二、三。
兩人青蛙般地撲向獵物。
“好了,抓住了!畜生!想逃啊?餵!細繩!細繩!
瞬間,手被層層地纏住捆上了。一個工頭把細繩的一端纏在胳膊上,使勁拉。被吵醒的夥計們好奇地談論著。
“餵!誰跟老爺說一下,然後給警察打電話。說剛才活捉了一個強盜,請馬上來!”
對苦於單調的年輕人來說,沒有比這更有趣的遊戲。外面可憐的小偷痛苦扭動得想要吐血,勝利者立了功興高采烈。
“餵!小偷!越扭動手綁得越緊。你死了心吧!警察馬上就來了。再忍耐一會兒!”
但是,外面的小偷一聲不響。不愉快地一言不發,只有被綁住的手發瘋地動著。
終於動累了的手筋疲力盡。然後,在外面開始什麼了似地發出咣咣的聲音。
“小偷看上去死心了....但是,真奇怪!啊!啊!”
使勁地拉著的細繩吱溜吱溜地回到了手邊。系的結開了?不是。手還緊緊地被綁著,連著手腕一齊吱溜吱溜地朝這邊被拉了過來。
“啊....”
無法形容的尖叫聲衝出人們的口中。
手無限地延伸過來。只有手,對面沒有身體。
“啊!血i血!”
夥計驚叫道。
從兩隻胳脾完全被砍下來,傷口泊泊地流出血來。
“幹什麼呀”
不知是誰激動地喊道。
小偷為了保全自己的全身,砍下了自己的手逃跑了。大概一邊正從傷口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流血。
多麼地殘忍,多麼地膽大包天的行為。
最初的兩個工頭臉色蒼白,嘴唇額抖。
“可怕的傢伙。這樣的狂徒,會就這樣哭若人睡嗎?會不會什麼時候返回來?他碰到這樣倒霉的事,或許我們連命都保不住了?”
一想到這些,就痛不欲生。
“餵!這樣不叫男人!是只滑溜溜的女人的手!看這細細的手指!”
一個工頭發現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