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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人一聲不吭,拉著不二子的手走出地下室爬上了黑暗的梯子。不二子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只知道順從情人的意志,夢遊似地隨之而去。
金色的錯覺
假面人不知為何慌慌張張地拉著不二子的手出了地下室,爬上梯子來到地面。他拉著她咚咚咚地跑過走廊,鑽出大門來到小洋房外。一路上一句話沒說。
門外,一輛熄滅了車燈的轎車停候著。
不二子來不及猜疑戀人是何時備好的車,就被他用力塞進了車內。只見他對司機嘀咕了句什麼,身子一縱,巳坐到了不二子的身旁。
車燈啪地亮了。黑暗中浮現出一片開闊的荒地,遠方的枯樹在燈光中搖曳。與引同時,轎車在這崎嶇不平的荒地里飛馳起來。危險過去了,總算得救了。不二子心裡想。
“我……怕……”不二子撒嬌似地說了句。
車子猛烈地一晃,不二子倒在了假面人的大腿上。也就在她的手觸摸到假面人大腿的同時,她心裡陡然一驚,撐起了身子。
“你?……”她脫口而出。
奇怪!觸覺告知她,她手觸摸到的怎麼不象是情人那熟悉的大腿?
稱之為情人的男女,照理說不光是熟知對方的長相和聲音,就連身體的細微之處也都了如指掌。不知怎地,不二子感覺到坐在身旁的男人仿佛是另外一個陌生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
不二子身子蜷縮到沙發靠背的角落,面色蒼白地注視著眼前的黃金假面人尖聲問道。
假面人仍不吱聲。讓人望而生畏的毫無表情的面具上,一雙眯縫眼直勾勾地盯著不二子的面孔,彎彎上翹的嘴角漏出一絲冷笑。
“快,快讓我瞧瞧你是誰?……我不放心……我害怕!”不二子連聲乞求。
黃金假面人終於開口了。
“你就這麼想看清我的臉嗎?”
果不其然,那人說話絕不是她情的嗓音。
不二子用衣袖遮住臉部,象只遇見了貓的老鼠,身體動彈不得。
“用不著害怕。我是來救你的人。這不,已經把你從那個魔鬼手中救了出來。”
此人冷靜地說著,取下了頭上的金色面具。露出的是著名偵探小五郎那張和藹可親的笑臉。
冤家路窄
然而,真正的假面怪賊究竟下落如何了呢?看情形,那場殊死的肉搏,他敗倒在小五郎的手上。然而,小五郎是不會無故置人於死地的。難道他被監禁起來了?難道只要把他監禁起來,就可以棄之不管,離開了奇怪神秘的小洋樓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就不怕那個怪物設法脫身逃走?
也許讀者也在替小五郎捏一把汗吧。這也難怪。誰不想儘早知道黃金假面人的廬山真面目?這才是最令人放心不下的大問題。小五郎既然戰勝了假面人,應該認出他究竟是誰。
然而,遺憾的是,小五郎雖然在肉搏中取勝,但卻在關鍵時刻讓對手逃之夭夭了。在對手逃走之前,他沒得到機會辨認出他是誰。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不去追趕呢?照理說,不是應該先抓兇手再救人嗎?
然而,實際上這是不可能的。怪賊並不是眼睜睜地看著逃走的,而是突然沒了蹤影,如同一縷青煙忽倏便無驚無蹤了。如果失蹤的具體地點是在室內,那房間裡應該設有暗門機關。堂堂小五郎熟諳此道,不可能發現不了其中之奧秘。可怪賊是在月光如晝的地面上突然消失的,既無樹木又無其它障礙之物,他就象童話中的魔鬼,忽然間陷進地底下去了。
讀者已經知道了真假兩個黃金假面人撕打成一團之前的具體細節。接下來是場歷時五分鐘的猛獸般你死我活的搏鬥。
從力量上講,二人可謂勢均力敵,武功也不相上下。小五郎身懷柔道二段的功夫,對手了懂柔道,但似乎不是出自一家。
“這傢伙的功夫真他媽的邪門!的確利害!”二人在打得難解難分時,小五郎心裡直納罕。
然而,正義與邪惡的較量,無論如何邪惡一方占下風。既便功夫高出一籌也終將敗北。小五郎絲毫不在乎頭上的面具會不會脫落,可怪賊卻不同。他知道,面具一旦脫落,被對方認出了真面目,就等於身敗名裂,因此他的動作便不如小五郎靈活。
小五郎識破了這一點,格鬥中專門盯住對手的面具下手。他想,哪怕一根手指頭,只要能抓到他的面具,他就得完蛋。他恨不得一把扯下那傢伙的面具,讓他猙獰的面目原形畢露。
怪賊為了對付小五郎這一招,只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力了。
再說,功夫再高的人總歸難免有些破綻。
小五郎瞅准機會,撲上去一把抱住怪賊的腰部,隨之“啊呀!”一聲大叫,將對方魁梧的身體,砰然有聲地摔在地板上。
然而,怪賊也決非等閒之輩。只見他身體倒地的同時,順勢一個連滾,巧妙地躲過了小五郎的又一次猛撲。這一套動作完成得迅雷不及掩耳,小五郎用力過猛加上心急,收不住架式,竟撲倒在地。
沒等小五郎翻身站起來,怪賊先站了起來。兩人拉開二米的距離,又開始怒目對視。
這一次,怪賊搶先下手攻擊。只見他伸開兩隻猿臂象是要撲將過來。小五郎身了一縮,做好了交手的準備。雙方都一時難以找出對方的破綻。暫時恢復了暴風雨來臨之前可怕的寧靜。雙方僵持著,聽得見對方低沉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