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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那個!……那個!……”絹枝驚嚇得緊緊抱住父親,用眼神對父親示意著,一面輕聲地說。
雲山聽女兒說後,猛一回頭。他也大吃了一驚。他出於本能下意識地護住女兒,目光仇視著怪物。
厚顏無恥的東西!黃金假面人如同偶人一般目光呆滯。那張呈彎月型的唇邊,帶著一種怪譎的微笑。
“哈哈哈哈……”
突然,老藝術家川村雲山爆發出一串大笑聲。
“哈哈哈……絹枝,你怕什麼?喏,屋裡一個外人也沒有。垂簾上掛的是一副金色假面具和一件斗篷!”雲山說著一把撩開垂簾,露出了怪物的真面目。
怎麼?難道昨夜一直擔心受怕的只不過是一副假面具和一件斗篷?難道這是盜賊布下的一個騙局?
雲山吩咐正巧這時進來的男僕取走了金色面具和斗篷。
“好了好了。別害怕啦!什麼可怕的東西也沒有了。讓你嚇壞了吧?一定有什麼傢伙搞惡作劇!什麼黃金假面人,追求這時髦真是無聊透頂!”
“父親,那不是什麼惡作劇。家裡出了強盜。快去檢查一下畫室!肯定偷走了什麼東西!”
黃金假面人不見了。回過神來的絹枝才道出昨夜發生的事情。
“夜裡不知怎麼地,叮叮噹噹響了好一陣子。肯定偷走了不少東西!”
父親雲山聽說後,臉色陡然變得十分嚇人。他趕緊跑過去把門打開,往畫室里瞧了瞧。
絹枝也跟著下了床,躲在父親身後顫顫兢兢地往畫室里瞧去。
“咦?怎麼回事?”絹枝吃驚地脫口說道。
實在不可思議。畫室里和昨夜入睡前一模一樣。桌子椅子、並列陳放著的木雕佛像一件不少,連位置也沒挪動過。
桌上堆放的零零碎碎的物件原封未動。油氈鋪的地板和昨天打掃過的一樣乾乾淨淨,看不見一點泥污和盜賊的腳印。
檢查了面朝院子的那扇窗戶,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窗戶從裡面關得好好的。窗外院子地面是乾的,找不到半個腳印。
“絹枝,你不是在做夢吧?”雲山鐵青著臉,回頭問女兒。
“奇怪!不,絕不是夢!昨天夜裡的確聽見這屋裡有響動。沒有什麼東西被盜,算我們幸運。真是見鬼了。”
“嗯。看來沒有東西被盜。不過……”
“父親。您怎麼啦?臉色這麼蒼白!發現什麼啦?”
也難怪絹枝看見父親的樣子不勝驚訝。老藝術家看見畫室里的東西一切原般照舊,反而面色更加蒼白。瞧他那暴突的雙眼,瑟瑟顫抖的嘴唇。女兒絹枝從未見過父親這副可怕的表情。
“絹枝,你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也許,家裡的確發生過你連做夢也想像不到的可怕事情。”老藝術家中了邪似地喃喃自語。
“父親,我害怕。您別這樣說……”
絹枝握住父親無力耷拉著的手臂,撒嬌似地搖了搖。父親的手象死人一樣冰涼。
“絹枝,你先到那邊屋裡去會兒好嗎?讓父親在這兒一人呆會兒。”雲山有氣無力地說道。
絹枝心裡一驚,瞧了瞧父親蒼白得嚇人的臉。
“你會明白的。我不會出什麼事。不用擔心。去吧,到那邊屋裡去等我按鈴再來。我想一個人好好想想。”
父親的話音仿佛從一個很深很深的洞窟里傳來。
“父親您真的沒事?真的不要緊?”
“嗯。當然沒事。好啦,快去吧!”
絹枝儘管有點不放心,但又不能違背父命,只好出去了。
她來到正廳的茶室,正和女僕們談著昨夜發生的可怕的事情,突然聽見從畫室方向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絹枝和女僕們頓時收住話題,面面相覷。
“是槍聲?”
“嗯。好象從畫室傳來的!”
絹枝驀地回想起父親臨行前的囑咐,轉瞬又聯想到剛才父親奇怪的神情。難道父親他……絹枝再也按捺不住了,和幾位女僕一同衝進了畫室。
“父親!”
雲山倒在血泊中。屍體旁邊扔了一把手槍。子彈從頭上右邊鬢髮旁邊深深地穿入大腦顱腔、直達腦髓。鮮血在地板上蔓延。
絹枝一下撲倒在她唯一的親人——父親屍體邊上,把頭埋到父親胸前,先是強忍悲痛,繼而“哇——”地嚎啕慟哭起來。
密室家珍
老雕刻藝術家川村雲先生突然死了。死得莫名其妙。同一天,幾小時以後,檢查廳、警視廳以及警視廳所轄署的人先後趕到案發現場。經過一番勘查和詢問,他們開始商議如何著手破案。負責黃金假面從一案波越警長和警視廳特邀人員私人偵探小五郎也在他們中間。
此案任何線索也沒有。做案者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不知道昨夜恐嚇絹枝小姐的黃金假面人究竟是真的元兇阿爾賽恩·呂班,還是有人事先安放在那裡的一具由假面具和斗篷撐起來的衣帽假人。
偷偷潛入畫室的是誰?他們的目的何在?畫室里沒有任何東西被竊。屋裡的布置擺設原般照舊,絲毫不亂。那麼,那種搬家似的巨大聲響又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