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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夠慘的!扛著金閃閃的肩章,表情總是嚴肅的警察署長、被譽為鐵腕警長的波越、還有大名鼎鼎的偵探小五郎竟落到如此困境。他們拚命抓住還在繼續往下沉的船舷,身子泡在水裡,頭伸出水面,艱難地呼吸著。
誰也說不準這樣能堅持多長時間。當然,擅長游泳的小五郎例外。可其他的幾位不久便會精疲力盡。結果會怎樣委實讓人捏一把汗。
金蟬脫殼
事後回想起來,真讓人忍俊不禁。不過,當時可的確是性命攸關。警察平素的威嚴早巳拋到九霄雲外,一個個扶著船幫,眺望著遙遙的岸邊齊聲呼救,懊悔不迭地盼著視野中出現一條救命之船。
“瞧!船!救命船來啦!”有人突然興奮地喊道。回頭望去,果然見一艘船馬達突突突地從侯爵別墅的方向駛來。
等船駛近,才看清船上是留在岸上的幾名警官。他們一定是找到了別的船,組成第二梯隊趕來增援的。
事後雖覺得心頭憋了口惡氣,但最終人還是得救了,小雪的屍體也沒致於被水沖走。
這時,歹徒已經在湖東岸棄船逃走了。警官們當即朝那個方向追了過去。儘管小五郎等五人個個都成了落湯雞,也顧不得體面了,不爭分奪秒地追上去抓住可恨的歹徒,男子漢的面子往哪兒擱?
船,不一會兒便抵達了東岸,警官們爭先恐後登上岸。
“大家看哪!這裡有張紙條,上面寫了些什麼。一定是那傢伙留下的!”
波越警長第一個發現敵情。只見摩托艇上放有一張紙條,一名刑警跳上摩托艇,將它拾了起來。果不其然,正是歹徒的留言條:
“殺死小雪的不是別人,是小五郎你這混蛋!我本來根本不想
殺人。我們的頭兒討厭見血。你們應該看得出,我費盡心機讓小雪
逃跑。都因為小五郎你這傢伙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事情才變成這樣。
趕快罷手!要不然,下次死的人會輪到你小五郎!”
這是一張用鉛筆飛快寫下的便條。
全身被水濕透了的幾個人,從援軍那兒借來幾件上衣替換上。雖說有點可笑,可畢竟還能抵擋一陣子。
小五郎將歹徒留下的紙條仔細摺疊好,放進借來的上衣口袋。前方一面是山,一面臨水,中間是曲折的羊腸小道。往右翻過山再走二里路即是足尾;往左穿過附近的旅館小街直通日光遊覽區。兩條路必居其一,別無它路可遁。
正當大家弄不清楚歹徒走的是哪條路,而無可適從時,只見從左面走來一位農婦。四十歲年紀,看樣子是村里樵夫的妻子。
“餵!剛才有沒有個漁夫打扮的男人從這條船走過?沒和你錯過嗎?”波越警長問。
“是有個男人走過去了。撞了我一下,沒道個歉就急急忙忙走過去了。這個人我在附近從沒見過。”村姑答道。
“是他!碰見他很久了吧?是在哪兒碰見的?”
“就在那邊。在那邊山下轉彎處碰見的。還沒有走遠!”
“太好了!夥計們,快追!路只有一條。再往前就是熱鬧的鎮上了,別讓那傢伙逃了!”
波越警長餘勇可賈地喊道。從別人那兒借來的西服配上他自己的褲子,樣子實在令人發笑。他這人本來就是職業刑警出身,裝扮成工人或干力氣活兒的人抓罪犯頗有經驗,平素往往就不大修邊幅。
小五郎和另三名刑警也加入了追蹤逃犯的隊伍。警察署長等數人則決定乘船走水路繞道過去,準備趕在逃犯前面進行堵截。
拐過山腳,前面是一和筆直的道路。他們沒有發現罪犯的蹤跡。五個人氣喘吁吁地跑了一陣,才看見前方土堤上有個人影。跑近一看,才知道是個乳臭未乾的男孩。向他一打聽,他回話是有個男人剛才從這兒過路。
一行人拐過彎道,又匆匆趕了幾百米,這才發現前方很遠處有一個漁民打扮的男人。此人在路上踽踽獨行,條紋和服上衣,頭上系一條毛巾快包住了臉。千真萬確,就是剛才追蹤的那個大膽狂徒。
“讓那傢伙給發現了可就麻煩了。反正通往小鎮的路僅此一條。別急,他跑不了。跟上去,注意隱蔽!”波越警長小聲地拉住一位急性子刑警。
“呀喲!我的肚子疼起來了。走不動啦!對不起,下面的事拜託各位啦!”小五郎突然喊道。
“就這可麻煩啦!你沒事兒吧?回到剛才停船那兒去走得動吧?”
“嗯,這麼點近沒多大問題。照理說在那兒會給我們備一艘船,也許就是那個壞傢伙乘過的那艘摩托艇。你們反正一直跟蹤到鎮上,我就先借用那艘摩托艇回侯爵別墅去了。”
“好吧。多保重!我們肯定會抓住罪犯,給你報佳音的。”一行人留下小五郎走了。
結果,波越警長他們把目標追逼進了鎮上的停車場,只等瓮中捉鱉了。
被追趕的那人走到停車場一個昏暗角落裡蜷縮著坐下,象是故意不讓過路的人看見他的面部,把頭伏在腿上。
警察們呼啦一下沖了過去,波越警長身先士卒。他在離目標只有一、二尺遠的地方,看見了受到驚號突然抬起的那張臉。
“哎,請問一下,乘去日光遊覽區的公共汽車,是在這兒等吧?”
這個被認定是罪犯的男人突然怪腔怪調地和警長搭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