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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五郎,你怎麼啦?磨磨蹭蹭的,別讓那小子給溜了!”
波越警長急不可待地拉了小五郎一把。可是小五郎卻站在設在百貨大樓里的旅行社辦公檯面前沒有動彈。
牆上掛著一幅漂亮的招貼GG畫。這是一幅供外國人看的日本觀光導遊圖,畫面上既有富士山也有嚴島神社的牌坊,還有穿長袖和服的日本舞女和著名的鎌倉大佛。
“喂,小五郎!別那麼沒精打采的,發什麼呆呀?”波越警長對小五郎說。
“波越君,你知道這麼大的佛像日本有多少?”小五郎突然回過頭問。
“誰知道!快,別管這GG畫啦,盯梢要緊!跟蹤到了這一步,讓那小子溜了可就後悔莫及了!”波越警長滿腹牢騷地嘟噥道。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小五郎按著腦門皺著眉頭說。“盯梢還是你們幾個干吧。我回去了。”
“這怎麼行?怎麼這麼說話!喂,你真的不舒服?”
“嗯。當真。我走不動了。拜託啦!我乘車回去。”
說話間,那個一身白裝束的大高個男人已經走出很遠了。
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好吧,結果打電話告訴你。多保重!”
說完波越警長和另一名刑警朝目標追了上去。
目送警長走後,小五郎開始和柵欄里的旅行社導遊人員攀談起來。瞧他急急匆匆向人打聽什麼事情的樣子,一點不象是有病在身。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此暫時不得小五郎。且說波越警長一直緊緊跟在白色巨人身後暗中監視。那洋人還是不乘車,邁著大步在街上轉悠。
此人拐過尾張町大街,悠哉悠哉地邁進了日比谷公園。也不知是他已經發現有人跟蹤,還是散步,進公園後總是繞著花壇運動場兜圈子。看樣子甚至有點象在嘲弄身後盯梢的人。波越警長也顧不得多想,一直執拗地咬住目標不放。
一小時過去了。此人終於離開了日比谷公園。波越警長以為這下他可能回老窩了。正興奮時,只見他一頭消失在日比谷公園前面的帝國飯店裡。難道這傢伙住在帝國飯店?這麼說,罪犯將飯店當成了窩藏贓物的地點?不可能!
“請問,剛才進去的那個洋人是住在這裡的客人?”波越警長攔住飯店大門處的一位侍者問道。
“是的。”
這位中年侍者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警長,這也難怪,看波越警長身穿的服裝,只象是個募集資金的人。
“啊,我是警視廳的。請幫忙叫一下飯店的經理。”警長從衣袋裡掏出名片遞了過去。
東京人沒有不知道鐵腕警長波越的赫赫大名的。侍者一瞅名片,馬上變得肅然起敬,當即把警長等人帶進了經理室。
詢問後才知道,大個子洋人剛到此投宿不久。雖說他不是常常光顧這家飯店的客人,可也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可疑之處。他的名字已經查明。國籍正是小五郎所估計的法國。當問此人是否攜帶有大包行李時,經理回答說此人有三隻大皮箱攜帶進入飯店。果然不出所料!這三隻大皮箱肯定有問題!一想到皮箱裡裝的就是國寶閃佛龕,波越警長禁不住心裡激動得怦怦直跳。
“我們有事想問問這位客人,能帶我們去他的房間嗎?順便請你們找位翻譯。”
飯店經理欣然承諾了警長提出的要求,並馬上帶領幾位警官來到長長的走廊上。可到房前,見門關著,而且敲了半天也不見開門,於是,經理叫來了管客房的侍者。
“客人呢?”
“剛結完帳走了。”
“結帳走啦?不可能!今天早晨不是剛住進來嗎?”經理一驚,盯著侍者問。
“的確結完帳走了。就在剛才。剛才他從外面一回來,就把我叫了去,說是馬上結帳要走,就兩手空空地走了。”
難道在波越警長進經理室那麼短暫的確良幾分鐘裡,那傢伙就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
“空手走的?沒叫車?那麼,他的行李呢?他應該有幾隻大皮箱。”
“皮箱他留在房間裡了。啊,想起來了。這位客人還留下了一句話。嗯……說是等一位姓波越的先生來了,把皮箱轉交給他。”
“你說什麼?”波越警長一下慌了神,失聲地道。
“他說的是一位姓波越的先生。”經理心急如焚地替侍者說道。
“客人還說,這位姓波越的先生是警視廳的人。”侍者補充道。
“真是莫名其妙。是不是先檢查一下他的皮箱?”經理瞧了瞧警長的臉色。
“瞧瞧吧。把門打開!”
波越警長這時才幡然醒悟小五郎突然稱病的理由原委。
多麼機敏的人!他早就預見到會落到這種境地,小五郎這人每當這種時候總是來這手!警長心裡想。
侍者用另一把鑰匙啟開了客房的門。進屋一瞧,果然有三隻大皮箱放在門口顯眼之處。皮箱的鎖孔上,好端端地插著開鎖的鑰匙。
“打開!”警長命令道。
另一名刑警和侍者把三隻皮箱依次打開。
“他媽的!又上當了!”
波越警長粗暴地罵了一句。
皮箱裡,三隻如同嬰兒般大小的裸身丘比特大洋娃娃兩手張開地衝著皮箱人直笑。一對對眼兒看上去充滿著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