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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轉眼間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是野獸暴露了它的野性呢還是他發瘋了呢?只覺得文代的腦袋像是飴糖一樣一眨眼神長了。
原來早先的一個晚上把手放在猛犬的上顎和下顎將其掰成兩半的那股蠻勁,剛才斷下了她的腦袋。
一到奇怪的幻覺或是惡夢一般的光景。猛然間,白色的流星在黑暗的天空中劃著名弧線飛去。原來是恩田將撕下的腦袋猶如惡魔國里的仍球遊戲似地猛地拋到了車外。
野獸從嘴裡冒出氣泡狂怒著,甚至聽得到可怕的呻吟聲。他不得不把餌食撕得粉碎。腦袋以後,手和腳也都難以想像地被殘忍地接連不斷撕了下來。而且這些美麗的撕碎的屍體像是蘿蔔什麼的,被沒有心肝地、旁若無人地,不,毋寧是得意楊揚地拋棄到了黑暗的護城河畔。
名犬夏洛克
警視廳搜查一科科長恆川警部剛入睡就被人叫醒了。從官署回來,與孩子玩了一會,又看了一會兒書,剛剛就寢。叫醒他的是明智小五郎。明智一跑出藝浦的公用電話亭,立即叫住出租汽車往自己家裡趕去。途中訪問了位於這條路線上的恆川的家,請他幫助逮捕人豹。
恆川當然踢開被子從床上跳了起來。
從這位既是職業上的競爭對手又是親密朋友的民間偵探那裡一聽取了詳情,立即給警視廳打了電話,吩咐他們挑選得力的刑警立即趕到明智偵探事務所,隨後迅速穿上制服,就這樣與明智同坐到了那輛計程車上。
“啊,等一下。你家的夏洛克也一起載去吧。無論如何需要那傢伙。”
明智制止正要出發的車子,喊道。
“好!你把夏洛克帶來。”
恆川連一句話都沒有反問,照明智說的做了。這位名偵探如果說是需要,那一定需要。不久,恆川夫人親自牽出一條警犬,載到了車上。名犬夏洛克一點也不吵鬧,由於某種預感而神色緊張地蹲在主人恆川警部的兩腿之間。夏洛克生來嗅覺敏銳,而且接受了恆川的訓練,被培養成了一條名副其實的偵探犬,迄今為止,不止一次地幫助警部立了功。
“你把夏洛克帶出來,定下了什麼目標嗎?”
車子一開動,恆川才問道。
“嗯。這條狗是否派用場,這是我的命運的分水嶺。如果夏洛克不需要的話……啊,我怕的就是這點呀!”
明智露出無可名狀的焦慮神色,不堪擔心似的。
“正如我剛才所說的,在電話裡頭我對那傢伙說了許多大話,但並非有堅定不移的信念。只是一個瞎指望呀!啊,他要是順利地替我乾的話就好啦!”
“你說的他,是指誰呀?是說沒下了伏兵嗎!”
恆川難以推測對方的意思,反問道。
“啊,三分鐘……不,兩分鐘也行。他的一口氣哪怕給我屏住兩分鐘就好啦!我說,恆川君,你認為人的氣能屏住兩分鐘以上嗎?”
“說得好奇怪呀!這是你的毛病咧。當然有屏住兩分鐘左右的人嘍。海女什麼的,也許能成倍屏住呢,但普通的城裡人怎麼也不行,就是30秒鐘也夠嗆。”
“這就是我的著眼點。這城裡人中如果有屏住兩分鐘氣的人那會怎麼樣呢?不是在某種場會說不定會派上大用場嗎?”
“你知道這種人嗎?”
“嗯,知道,知道。”
說到這裡,名偵探就沉默不語了。恆川也知道對方的脾氣,所以也沒有想深問。
不久,兩人在明智偵探事務所門前丟下車子,朝空房一樣見不到一個人影兒的屋內走去。
“夏洛克這傢伙,在直蹦地呢!果然嗅到了犯罪的氣味吧。”
恆川邊說邊把愛犬掛在大門口的柱子上,脫掉了鞋子。
明智讓恆川在樓下等著,自己來回看了一下二樓的各間房間後徒然走了下來,但在這期間,警部靈機一動,迅速地悄悄靠近走廊裡邊兒的廚房,把門開個縫兒一看,在,在!小林少年、女傭、還有連人體模型都姿勢奇怪地躺在那裡。
“喂,在這兒,在這兒廠
聽到恆川的聲音,明智也走進了廚房。
“唷,在那裡的不是夫人嗎?夫人沒有被劫持呀!”
他指著把腦袋伸在灶台下的人體模型,認定那是文代夫人。
但明智顧不上這個。他在倒著的小林上方彎著腰,拼命地凝視著他的臉,像是祈禱什麼似地一眼不眨地凝視著。
於是,大概是明智的精誠所至吧,少年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被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的稍稍睜開的眼睛和明智的眼睛互相試探似地對視了一下。如果是平時,不會這麼費事,應該一目了然的,但如讀者所知,此時明智還沒有洗掉“人豹”的化妝。
“啊,先生!”
終於明白了。小林少年一叫就突然站起身來。哎呀哎呀,剛才一直不省人事的人突然間竟能這樣活蹦亂跳了!
一看到這情景,名偵探的充滿不安的臉上刷地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嘿,小林,幹得好!幹得好!”
明智撲向站起來的少年,不勝感激地抱住他的肩,緊握住了他的手。
“好像是父子相會的場面呀。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恆川目瞪口呆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