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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了件灰色的球衫外套,兩隻手揣在外套口袋裡,從口袋邊緣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手釧。
時柘以為是自己當了對方的路,朝著宋望舒旁邊站了站,給對方讓路。
但是對方不走,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再落到身後宋望舒身上:「你不走?」
時柘不認識他,自然也猜到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回過頭看宋望舒的時候,她被寒風吹得鼻尖泛著紅:「我等易姳,她還沒來。」
楊旨珩抬手看了眼手錶:「宋望舒,還有十五分鐘就上課了,上次遲到被罰去批作業,沒忘記吧?」
宋望舒也挺想把這個男生丟在這裡的,但是易姳非讓她等自己到了再走。面前這個人挺魔鬼,這種悲慘過往提起來絲毫不怕對方難過,不過倒也好,她能藉口先走了。
時柘視線掃了一下他們兩個,然後有些狐疑地點了點頭,這大學同學能面熟就不錯,能記得名字,還能知道記得對方上次遲到被罰批作業更不太現實了。他有眼力見地表示自己在這裡等就好了,然後朝著宋望舒揮了揮手。
宋望舒和人揮完手,楊旨珩已經走出一大段距離了。
這個時間點上課的人不少,他在一眾步履匆匆的學生中挺扎眼的。宋望舒小跑了好久才追上他,手裡的奶茶晃晃灑灑,從飲口出撒了一些出來。
朝他說了聲謝謝:「要不然我估計我這次又要遲到了。」
他沒回一句『客氣』或是『沒關係』,腳步放緩了一些,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遞給她:「你在約會?」
約會的定義很廣,不是男女朋友在一起出去,或是即將成為男女朋友的兩個人一起出去才算是約會,就是沒有關係,又或許是兩個女生一起出去都可以算作約會。
她和時柘的這頓飯自然也能算作約會,宋望舒嗯了一聲,抽完一張紙之後,把紙巾還給他。
他沒接,只是走得更快了。
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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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姳到的時候,十字路口只剩下時柘一個人了,他把手裡的奶茶丟進垃圾桶里。
速沖的奶茶,算不上多好喝。
時柘下午還要打辯論賽,計劃是打完辯論賽兩個人再問宋望舒要不要一起去吃點東西。時柘想到了在食堂外面遇見的那個男生,朝著易姳聳了聳肩:「你似乎不用在撮合我們兩個了。」
易姳沒有細想,只以為兩個是中午吃了個飯聊聊天覺得和對方不合適。
但是既然來都來了,辯論賽的觀眾自然也是要當的。
易姳對非本專業的任何學術交流活動都不是很感興趣,興致缺缺地拿出手機,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個非本校的人發了條定位在首府大學的動態。
兩個的聊天對話最後一條是他發的。
問易姳下次什麼時候。
易姳沒回,她不太喜歡太頻繁和同一個男人上|床,性|愛太容易讓一對只圖露水之歡的兩個人產生露水情緣之外的感情了。
今天辯論賽的題目是關於土地法的。
易姳聽得昏昏欲睡,場上那群人正的反的黑的白的,都能說出道理來。這場辯論賽是本校獲勝了,最佳辯手是三辯,一個本校的女生。
時柘他們還要交流一下,易姳起身去上廁所。
在廁所門口碰見蔣處安,真是應了這個地點,踩狗屎了。
整個首府大學這麼大,居然還能遇見。
她不知道蔣處安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的,他穿件夾克,吊兒郎當地站在廁所門口,見易姳無視他往裡走,抬腿擋了一下人:「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易姳瞥他:「既然這麼喜歡我們學校,要不要應徵一下我們學校的保潔阿姨工作?」
被損了,他笑:「可以啊,當你們女生的宿管阿姨,半夜你要是有需要了,來敲宿管阿姨的門。我必將為廣大女生解決問題的使命牢記於心,作為我的第一行動準則。」
易姳:「滾。」
罵完他,抬腿往女廁所里走。
蔣處安沒再攔她,反正廁所就這麼一個門,他就不信易姳不出來了。
等了沒多久,人也甩著手上的水漬出來了。易姳站定在他旁邊,扭頭瞥他:「你來我們學校幹嘛?」
『來找我表弟的』這幾個字卡在嘴邊了,蔣處安語調一轉,勾了勾唇:「當然來找妹妹的。」
說完,蔣處安觀察著易姳的微表情。
她完全沒有任何表情的變化。
蔣處安一直覺得自己挺招人愛的,至少這張皮囊帶給他的紅利他吃了不少。偏易姳其實是個不太看臉的人,好皮囊還不如自己身體素質招她喜歡。
既然她喜歡自己那,那就吃個夠啊,約啊,他又不是滿足不了她。
偏易姳有套狗屁理論。
喜歡分期,她不喜歡太頻繁和同一個人上|床。
當初和他說的時候,丟了本書給他——《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
他跟個傻逼一樣還真把這本書看完了,然後給易姳打去電話:「我懂了,你看看男主角托馬斯那麼一個浪子最後還能和特蕾莎結婚生活在一起,你也相信我能浪子回頭,對嗎?」
那時候電話那頭的易姳沉默了幾秒,然後罵了一句『傻逼』:「我是叫你看托馬斯和他的情人們是怎麼約的。可以短時間內去會同一個女人,但絕不要超過三次;也可以常年去看同一個女人,但兩次幽會間最少得相隔三周。所以請三周之後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