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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吃完了,自己那碗面還有一半,他要是真吃不消了還是能自己去拿的。宋望舒乾脆不管他,自己吃了起來了,這碗面里的花生碎都是香味十足的,比起楊旨珩的狼狽,她吃起辣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花生碎的香味經過辣的刺激在舌尖味蕾中綻放,宋望舒帶著些許小得意看著對面楊旨珩被辣的慘樣,可突然間,她腦子不知道為什麼蹦出之前有一次和他上課遲到兩個人被罰去幫老師批作業登記分數。
當時他們兩個討論了進入一段感情是否容易。
當時宋望舒覺得不容易,他持反對意見。宋望舒當時告訴他:兩個不了解的人因為一見鍾情火速在一起的後果。
她那時候說,兩個人生活習慣不一樣,口味不一樣,三觀不同最後都會導致分手。這些東西都是要在在一起之前就應該好好了解。
嘴巴里花生的香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她看著對面臉頰都泛著被辣出紅暈的楊旨珩,他也身行力踐了他的觀點:為什麼要給喜歡加那麼多條條框框呢?可以存在為對方改變,是她低估喜歡了。
結完帳,楊旨珩走在宋望舒身後,抬手從後面越過她幫她把麵店門口垂下來的塑料隔熱門帘掀開,他知道宋望舒不牽手,所以一出麵店門主動挽上了宋望舒的胳膊。
兩個人無言地往回走。
她是在思考,他則是被辣得。
首府的初雪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中落下的。
路上的行人紛紛駐足,掏出手機,或是拍照或是錄像。
宋望舒感覺到挽著自己胳膊的手臂抽了回去,以為他也要拿手機拍照,餘光里卻看見他胳膊抬著,背後有動靜,宋望舒抬頭,棉服的帽子突然蓋上了她的腦袋,看他的視線受阻。
自己揣著兜的胳膊重新被一條手臂挽上。
宋望舒看著那垂在袖子外的手,被冬日寒風吹得紅彤彤的。動了動自己的胳膊,拉住了那隻手的手指,宋望舒蜷緊自己的手指,拉著他的手一起揣進自己的棉服口袋裡。
意外,除了意外就是震驚。
楊旨珩感覺到自己指尖上的涼意一點點消失在她的掌心中,想和她牽得更親密一些,但是又怕自己得寸進尺之後連現在這樣牽手指的待遇都沒有。
他都恨自己手熱得太快,但好在宋望舒沒有暖暖和了就把他手扔開。他們朝著小區原路返回。
雪花落在地上,組成積雪的最底部。
有人帶著今年才出生的寶寶出來看孩子人生的初雪,宋望舒看著腳下紅綠相交的石磚,帽檐阻礙了她的視線也給她突然出現的心動做了掩護。
落雪無聲,但她的聲音也不大,聽起來不是很清楚,楊旨珩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說:「我認真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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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旨珩拿著書看著沙發上玩手機的宋望舒,從麵店回來之後,她就開始愜意地回她老地方沙發上休息,楊旨珩納悶著她真的有在考慮嗎?
晚上她很快就入睡了,楊旨珩在她旁邊翻了個身,悄悄挪過去了一些,湊近看著她的睡顏。
房子裡開著暖氣,很乾燥。他開了床頭的加濕器,此刻安靜的四下只剩下加濕器運作的聲音以及她的呼吸聲。
不可思議,至少楊旨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麼久的暗戀會以這種方式告訴宋望舒。但是得到她說會『認真考慮』的回答他又不後悔。往上扯了扯被子,被子蓋到下巴,他原本以為在床上打滾是女生的專利,現在看來只是自己沒有到那種歡呼雀躍的時候。
會想從床上蹦起來,投個籃,或是打個坐。
師叔當年有女人到寺廟裡找他的時候,他就在大雄寶殿後面打坐,看著翠綠竹林,閉眼念著經文。師叔說,心不定的時候就打坐,只要沒有痔瘡和坐板瘡那就坐。
掀開被子,楊旨珩還沒有下床,閉眼睡覺的人就睜眼了,帶著些被吵醒的怒氣:「楊旨珩,你睡不睡?」
楊旨珩又立馬躺回去,蓋上被子:「睡。」
宋望舒扯了扯被子,就這還沒有消散的睡意想要快速入睡。
楊旨珩睡不著,看旁邊的人又閉眼睡了,他重新翻身,手臂曲在枕頭上,他枕著自己的手臂,看著她些許碎發垂到臉前,楊旨珩抬手輕輕將那些頭髮撥到宋望舒耳後。
他感覺自己重回了那天在酒店裡第一次和她睡在一起的心情了,跟小時候第一次春遊前睡不著似的。
幫她撩頭髮的手還沒有收回來,宋望舒翻了一個身。
楊旨珩手停在空中,一條胳膊撐著床,悄悄挪過去了一些距離。
師叔是個好和尚,楊旨珩覺得自己不是,他辜負了小時候住持和師叔師兄的教導,他愛俗世里的一切。所以他不要去打坐,他想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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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怎麼對楊旨珩負責變成了考慮怎麼回應楊旨珩的喜歡。
但是這些都要排在攝像頭後面,蔣處安還沒有搞定,潘婕那頭也再沒有別的消息,原本宋望舒以為只能等蔣處安死磕破譯密碼了。
結果潘婕找她了。
收到潘婕消息的時候,宋望舒在和楊旨珩一起吃午飯,下午他們兩個都沒有課,但是輔導員約了楊旨珩去談話。
楊旨珩拿過宋望舒的手機,看著上面潘婕的簡訊,他不是很想把人想得太壞,但是還是提醒宋望舒留了一個心眼兒,或是等他和輔導員談完話陪她一起去:「萬一是她幫傅望約的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