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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郎這麼一說,谷山頓時愣住了,半晌無言以對。
“你出去的時候,屋裡又發生了什麼事,你好像一點兒也不知道哩。”小五郎越說越離奇。
小五郎笑著說道:“哦,這屋裡燈光好像太暗了點兒,一切錯誤的根源恐怕都歸之於這昏暗的電燈吧。”小五郎盯著谷山的臉。
谷山不明白小五郎的話,茫然片刻,接著好像想起了什麼,突然驚惶地大喊大叫起來:“啊,你……不會吧,怎麼會有這種事。”
“哈哈哈,你好像明白了。暗,你看看冰柱,好好看看冰著倭文子的冰柱。”
谷山恍然大悟。
“不,不,我不相信。”谷山無可奈何地耍起了無賴,卻又不敢再看一眼冰花。
“你看看,朝冰里看看,仔細一看就明白了。”
谷山冷汗直尚,鼓起勇氣朝冰柱望去,充血的雙眼盯著冰柱中母與子的裸體。
“啊哈哈哈,偵探先生,你是瘋子還是在作夢?這不是倭文子和茂又是誰?”
“是蠟偶人。你專門訂做過沒有嘴唇的面具,你最了解蠟工藝是多麼惟妙惟肖。我事先看破你的計劃,便訂做了二個偶人,趁你出屋那會兒以假換真了。當時的警笛是我的助手小林為了誘你出屋故意吹的。”
谷山和恆川都被小五郎這意外的絕招驚得勝目結舌。
“如不相信,我就讓你見見真正的倭文子和茂……文代,可以進來了。”
小五郎朝門外一喊,門開處,進來三個人。與此同時,陰鬱的屋裡忽然明亮起來。
第一個進屋的是小五郎的助手文代小姐,接著是以為被殺死了的煙柳倭文子和茂。
逃亡
當時谷山三郎的驚愕與憤怒是無法形容的。
一個復仇狂似的惡魔為了替哥哥報仇,絞盡腦汁,精心策劃,終於達到了最終目的。在他正得意地欣賞自己那巧妙的殺人傑作時,已被殺死的仇敵倭文子竟重又出現在他面前,這怎不叫他驚愕、憤怒。
製冰室像冷庫中一樣寒冷,可是豆大的汗珠順著他那蒼白的面頰叭哈叭喀往下落;充血的雙眼死盯著倭文子的臉,像玻璃球一樣木然不動;乾澀的嘴唇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聲來。
“小五郎先生,你什麼時候變的這套魔術?”恆川驚嘆不已。
“倭文子和茂的偶人在我公寓裡給你看過,冰柱里冰著的就是那兩個偶人。”小五郎說道,“我查明罪犯就是化名三谷的谷山,是他讓倭文子藏到棺材裡逃走的,就吩咐文代和小林,從火葬場跟蹤到這兒。知道這兒是製冰廠,倭文子他們被關在這兒,我立刻預感到谷山的險惡用心。
“如果他從火葬場一到工廠就開始製冰作業,那就來不及救出倭文子了。當然,倒是可以叫來警察包圍工廠,可是那樣他便會拿著手槍時刻不離地監視著倭文子,一有危險就立刻殺死他們。
“我生怕通知警察反而招致無可挽救的後果,幸運的是他把倭文子關進工廠,活活地把他們折磨了好幾天。
“你也知道,我是急急忙忙把蠟制偶人趕製出來的。就是他們死在製冰箱裡之後,要把他們偷出來也是十分危險的,罪犯發現有人來盜倭文子一定會施展某種暴行。於是我便利用偶人作替身,讓他上鉤。
“倭文子和茂被救出以後,藏在我的公寓裡,對這些,罪犯絲毫都未曾發覺。因為鋅箱裡裝著乍一看並不能看出破綻的偶人。”
在小五郎敘說時,谷山漸漸鎮定下來。於是未能達到復仇目的的憤怒使他振作起來,他開始思考最後的手段。
谷山絕望至極,茫然位立片刻。他一下意識到此刻站立的位置,嘴邊又浮現出一絲微笑。此時他正背靠著房門。
“哼,別高興得太早,咱們走著瞧……”說著,谷山倏地閃到門外,嘩啦一下鎖上了房門。
被關在製冰室內的五個人禁不住面面相覷。
“哈哈哈!”恆川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產生了異樣的回聲。
“混蛋,這傢伙想把我們關起來逃走,可是工廠里里外外都有警察,他休想溜掉。”
“我也這樣想,可是……”小五郎似乎有些不安,“我們得出去,那傢伙已走老大會兒了。”
“讓我來,這回我要把門撞破。”
“哆,咯。”
房間豫地震一樣搖晃。
恆川第三次猛撞,門板吱吱啦啦被撞破了。
一團黃色煙霧湧進屋裡。谷山放火了。
女人哭,孩子叫,屋裡亂作一團。
小五郎和恆川逃到走廊上,只見走廊那頭濃煙滾滾,火焰直冒。
可是,別無出路,只能從走廊上衝過去。
“快,快,從這兒衝出去。”恆川喊著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文代領著倭文子,小五郎抱著又哭又叫的茂,向火里衝去。
啊,真險啊,他們在製冰室再猶豫一會兒,就無法逃出火海了。谷山是想把他們燒死。
人們不能不感謝恆川鐵肩膀的力量,門如不早點撞破,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們不顧一切地逃到門外,幸運的是誰也沒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