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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哭,好像是個孩子。
恆川凝神傾聽。
“啊,這聲音像是煙柳的茂。”忽然聽了出來的三谷嘰咕道。
“茂?煙柳太太的孩子?不錯,這兒如果真是兇手的住處,那麼孩子和煙柳太太都是該被關在這所房子的什麼地方……進去看看吧。”
恆川警部決定了隨機應變的措施。
“你在門外,要是有人逃出去就抓住他。”
他吩咐了身旁的警察,便同三谷一起登上門口的台階。
他們摸索了一個又一個漆黑的房間,連個人影兒也沒有。
兩人斷然決定分頭逐個把房間的燈打開。
恆川警部進了最裡面的客廳。他不在乎地想,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這兒反正也是間空屋,他若無其事地一拉開關.
霎時,一個像團黑風似的東西穿過房間往一邊的走廊竄去。
“啊,壞蛋!”
隨著警部的喊聲,那個形跡可疑的傢伙一面跨過門檻,一面霍地回過頭來。那樣一張臉!正是在煙柳家圍牆上笑的那個骷髏一樣的傢伙。沒有嘴唇的人。
“三谷,就是那傢伙。他往那邊跑啦,抓住他。”
警部一邊喊,一邊在走廊上飛快地追趕那個怪物。
“哪兒?哪兒?”
走廊盡頭的房間裡傳來了三谷的聲音。
一個人影飛跑而來。恆川在走廊的半中腰碰上了三谷。
“就是那個像骷髏一樣的傢伙。你沒碰到嗎?”
“沒有,這邊屋子沒有來過呀。”
怪物確實在走廊上往左拐去了。那個方向只有三谷出來的房間;兩邊是緊閉的木板套窗和牆壁。怪物又在轉瞬之間不見了。
又是惡魔的妖術!
兩人像瘋子似的從一個房間跑到另一個房間。所有的隔扇全給打開了,櫥櫃、壁櫥。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連廁所的牆角都搜遍了。
因為木板套窗緊閉著,不用擔心從那兒逃出去。要逃走就會弄出聲響來,而且,摘下富鉤還要費些時間。
兩人找遍了,在一間屋子裡站著,對視片刻。忽然,。穀神色驟變,咕噥著:
“瞧,聽見嗎?還是小孩的哭聲。”
沉悶的哭聲不知從什麼地方隱隱地傳了過來。
兩人豎起耳朵,躡手躡腳地順著哭聲往前走。
“總好像是在廚房那兒。”
三谷邊說邊往那邊走。
可是,廚房在剛才檢查的時候什麼情況也沒有,電燈也是那時候打開的。
“不會的呀。”恆川警部猶豫不決。這當兒,三谷已經跨入廚房。霎時,猛聽得“啊”的一聲嚇人的驚叫。
仁川大驚,跑去一看,只見三谷面如死灰,呆若水雞,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廚房的一個角落。
“怎麼回事?”警部問。三谷忙止住他,用幾乎聽不到的小聲回答說:
“是他。那傢伙揭開這塊木板。鑽進下面去了。”
那是廚房裡用來裝炭的常見的蓋板。
警部大膽地跑上前掀開那塊地板。
“呀,地下室。”
地板下想不到是一條水泥階梯。下面的那一部分像只箱子,由於通往地板的路已被切斷,怪物已無法逃脫。一定是鑽到地下室去了。已是瓮中之鱉。
兩人警惕地順著漆黑的階梯往下走。走在前頭的恆川手放在腰裡的手槍上。
台階盡頭有一扇門,門縫裡透出一絲微弱的光亮。哭聲驟然大起來。看來孩子確實就在這扇門的那邊。
不知怎麼回事,鑰匙就插在鎖孔里。恆川急忙扭動鑰匙打開了門。
兩人憑門窺視屋內。霎時間,屋內屋外響起了驚喜的叫聲。
屋裡,在微弱的油燈光下,倭文號和茂緊緊地摟在一起。
三谷飛快地跑了過去,倭文子撲到他的懷裡。
然而,恆川警部對這個激動的場面置之不顧,帶著不滿意的神情,瞪著眼睛尋視著屋裡。最重要的怪物還沒有找到。
除剛才下來的階梯外,到處都沒有出口。明明逃到這兒的怪物又不見了。
一問倭文子,說是怪物傍晚把茂帶到這間屋子就走了。後來再沒看到他。茂一整天沒吃東西,連餓帶嚇哭個不停。
恆川警部端下窗戶上的油燈,把階梯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哪兒有暗洞或暗道。
結果,雖然尋找被誘拐的煙柳母子成功了,可是追捕那個罪犯卻完全以失敗告終。
詢問前面門口和後面的圍牆外警戒的二位警察,都回答說沒有人從屋裡出來。
崗哨仍繼續放著,在附近打電話叫來了支援的警察。從那天夜裡到第二天,不光在毛內,連兩鄰的庭院都搜遍了,可是甭說罪犯,連個腳印兒也沒有發現。
怪物身有殘疾怎麼能翻過三米高的水泥圍牆(附近沒有可供踏腳的電線桿或木樁)?在住宅內,仁川和三谷成兩面夾擊時,怪物在瞬息之間藏到哪兒去了?那樣的藏身處一處也沒有。此外,分明到地下室去的怪物為什麼又不在裡面?這一切都是難解的謎。
第04節
不可思議的不單是沒有嘴唇的人在青山的怪屋裡三度消失。
在同一天傍晚突然造訪婦柳家的那位小川正一究竟是何許人?他為何擅自進入已故煙柳的書房,從裡面把門鎖上?是誰殺害了他?兇手為何能從鎖著門的屋裡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