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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照片上是你們兄弟的合影,右邊是你哥哥谷山二郎,左邊就是你。這是我從你們家鄉信州S鎮照相館裡找到的。”
“那麼你……”化名三谷的谷山驚愕地盯著偵探的臉。
“是的,我打聽了倭文子的身世。這起案件是以倭文子為中心發展的,一般人不會想到,而實際上罪犯的目標從開始就是倭文子。我發現了這一點,便研究了她過去的生活,於是我發現,你哥哥谷山二郎因為失戀於倭文子而自殺了。你哥哥是那樣深深地愛著她,因此,失戀的痛苦也就越發悽慘。倭文子一度同你哥哥同居過,而她後來又做出了對不起他的事,至今仍後悔不已。
“我習慣將所有可疑的人物逐個地加以研究調查。我派人到信州去調查谷山二郎的家庭,搞到了這張照片,查明二郎全家都已死光,只剩下少年時代就作惡多端離家出走的弟弟三郎。三郎的照片我只看一眼便明白了全部秘密。除了年齡上有些懸殊,三郎的照片同三谷先生的一模一樣啊。”
化名三谷的谷山尊拉著腦袋,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警部鬆開勒著他的兩手,他便軟癱癱地癱倒在地板上。小五郎的推理揭露了他的秘密。
“晤,你承認你犯的罪了吧?這是無可辯解的。好吧,坦白吧;你把倭文子和茂藏到哪兒去了?”恆川蹲在罪犯身旁,審問道。
“這兒,就在這廠里。”谷山自暴自棄地說道。
“這麼說你把他們藏到工廠的某間屋裡了,是嗎?走,帶我們去。”警部抓著谷山的右手要把他拉起來。
他好像已經聽天由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照警部的吩咐先出了屋子。當然,仁川和小五郎也緊緊地跟在後面,以防罪犯跑掉。
谷山垂頭喪氣,有氣無力地走在狹窄、黑暗的走廊上。走廊盡頭是機房。
倭文子和茂果真安全無恙?小五郎雖已作過保證,可是製冰會社的機房裡是一個奇特的所在,復仇狂谷山會不會已經讓她們遭到了不幸?
最後的兇殺
谷山進了製冰機房,“叭”地擰開電燈開關,首先映入眼裡的是二台巨大的電機,幾個大小不同的銅質汽缸以及像蛇一樣趴在天花板和牆壁上的幾條鐵管道。機器雖已經停止工作,仍感到陣陣涼氣。
“這兒沒人呀,倭文子他們在哪裡?”恆川環視四周。
“就在這兒,馬上讓你們相見。”谷山浮現出陰險的微笑,“不過,我先向你們坦白吧,讓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倭文子。”
“不,這些留在以後再說,你把倭文子交出來。”警部懷疑他在搞緩兵之計。
“不,不先聽我說,就不能讓你們見她。”谷山固執地堅持。
“好吧,簡單點兒。”小五郎若有所思,同意了谷山的請求。
“我就是為失戀而自殺了的谷山二郎的弟弟。我是個壞人,離家在外干盡了壞事。然而壞人也有愛,實際上,我的愛比一般人更深沉。我同哥哥二郎相處極好,對哥哥有著深沉的愛,即便為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我聽說哥哥病了,就急忙回家探望。家裡只有哥哥單身一人,無錢醫治,也沒有親友探視。哥哥里在一床破被子裡奄奄一息。
“他是被倭文子殺死的。當時她是多麼殘忍,哥哥是多麼悲慘,真是一言難盡啊。
“哥哥變成了一個孤苦伶訂的失戀鬼。他連起床的力氣也沒有,悽然流著淚,兩手伸向空中憤然哭喊:‘我恨,我恨我沒有力氣去殺死她,殺死她,那個倭文子。’哥哥邊哭邊說。
“侯文於是哥哥一生中惟一鍾情的情人。就是他那個情人,像扔掉一雙被子一樣拋棄了哥哥,轉而委身於一個比她年長二十歲的其貌不揚的老騙子。
“有一天,哥哥悄悄吞下了毒藥。臨終對哥哥一聲接一聲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吐血,他那滿是血的手握著我的手,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不甘心,我死也不能瞑目,我要變成一個失戀鬼,把她殺死,把她殺死。’聲音越來越小,終於聽不到了。
“我抱著哥哥的屍體起著:哥哥的仇我一定要報。我要掠奪地的財產,凌辱她,最後殺死她。反正我在人們的眼裡從來都是個壞人,犯什麼樣的罪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哥哥,我要做一個活著的光,替你報仇…”
化名三谷的谷山三郎在陰鬱的機房裡對多小五郎和恆川11大喊大叫。
“我替哥哥做了復仇鬼。為了做好復仇準備,我不怕愛受任何痛苦,也不怕犯下任何罪惡,以前經常偷盜,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定做面具以及購買這座工廠用的錢都是偷來的。
“我最初的計劃是殺死哥哥的情敵煙柳莊藏。在進行復仇準備的日子裡,聽說那傢伙死在大牢里了。我是最近才發現他是詐死越獄的。此後我徒然過了一年之久,因為為了生活,我還得做工,而且,為了得到終生的滿足,為了使可憐的哥哥在九泉之下開心,我得絞盡腦汁,精心策劃,以便圓滿而巧妙地完成復仇。
“我終於完成了復仇準備,還雇了一個精神異常的文人園田黑虹做我的助手。那以後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我殺死了畫家岡田道彥,用他做我的替身。恰好,那時候鹽原溫泉來了一個沒有嘴唇的人,我並不知道他就是煙柳莊藏,為了使案情更加複雜,我仿製了一個相同沒有嘴唇的面具,於是把案件攪得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