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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你不僅是我的好友,也是我非常懷念的大牟田敏清惟一的攀友,我願為敏清助一臂之力。他的妻子瑙璃子同他最好的朋友作結合在一道,也是有什麼緣分吧。地下的敏清想必也會為之高興的。對你,我要給予你給敏清的完全同樣的好意,完全同樣的好意。”
我說最後這句話時,又加重了語氣。所謂川村給敏清的完全同樣的好意,是指愉老婆,是指把他活活埋在地下。這就是川村給朋友的好意。
聽了我這番不尋常的話,川村也感到有些不解,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到我就是大豐田敏清。他講過我的爽快的承諾,又絮絮叨叨地磁起了爆璃子的事。
就這樣,川村牽腸掛肚地去大阪了。有一個月左右,除了信以外,再沒有他的消息。他不在S市期間,我對孤單一人的姦婦授璃子一步一步地實施我的復仇計劃。
我每天都去拜訪她;瑣璃子也到我的飯店來,在外表上年齡相差得如同父女的一男一女漸漸親近起來。
有一天,同瑙璃子並排坐在飯店我自己房間裡的沙發上說話時,我若無其事地談起了周村。
“川村君來信對我說他伯父已不久於人世了。這下子他可一躍而成大富翁咯。”
於是形璃子眉頭一皺,嚴然極通人性似地說道;
“哎,我不喜歡。怎能說那種不近人情的話。”
“可是,那不就成你的婚資了嗎?川村君也非常高興哩。”
“啊!”
瑙璃子裝出一副意外的樣子,仿佛十分詫異地矢口否認道:
“婚資?川村說過這種事?真討厭。”
“哦,那麼你並沒同意?”
我假裝驚愕。
“我故世的丈夫待他親如手足,我也總把他當作兄長一樣問他相處,彼此親密無間,簡直不可能想到那些事。什麼結婚,實在是出人意外啊。”
“是嗎?你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說著,我略顯出一絲好色的神情。
“哦,放心了?”
瑙璃子明知我的真意,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反問我。
“哈哈哈哈,不,你要問起我的真意,那我就有點地難為情了…我呀,我聽說你要再婚,實在大失所望呢。”
白髮白須的老頭兒追求女人確實十分不易。如果不表現出一點兒老年的羞怯,戲就不像是真的。於是我奇妙地乾咳了幾聲,胡亂地抹了抹鬍子。
仔細想來,我的處境委實十分少見:我簡直像個嫖棍,在追求恰恰是我老婆的女人。我禁不住覺得好像是在做噩夢。這當兒,姦婦也大為動情,只見她像少女一樣涮地滿面鮮紅,擺出一副羞羞答答的風情,仿佛難以啟齒似地用嬌滴滴的鼻音說道:
“哎,別開玩笑。您不是說過您討厭女人嗎?”
“討厭女人?不鐵我是討厭女人,這麼大年紀還是個鰥夫。可是瑙璃子,那也許是我對異性太苛求了。就是說,我以往從沒遇到過一個理想的女人。然而這次回歸日本,見到了你以後,我的心徹底變了。我甚至羨慕死去的大牟田敬清。現在,一看到團團聚集在你周圍的紳士們,請你別笑話,我更是不勝嫉妒。我恨我為什麼沒能同你出生在同一年代.”
我的戲愈演愈熱火,心裡竟像真的在追求這位可愛的女郎似的。她,這位此刻在我面前顯得天真、靦腆的美女,曾經就是我的妻子,這使得我的心情更加奇妙,更加瘋狂。
瑙璃子眼圈通紅,(娼婦這種人是深通這種把戲的。)一動不動地低著頭。可是隨著我的話語越來越熱烈,她渾身不停地顫抖,仰著激動的面頗深情地望著我。
啊,她哭了。她的眼瞼上掛著水晶般的淚珠,嘴唇激動得一個勁地顫抖,像要說什麼,又說不出話來似的。真是絕招!曾是她丈夫的我一點兒也不知道瑙璃子竟是一位如此出色的尤物。
‘我太高興了。我雖覺得配不上您,可是卻常夢見您,夢見您那粗壯有力的胳膊緊抱著我。”
瑙璃子一面吐著動聽的詞句,一面伸出熱乎乎的手拉起我的手,接著像普絕對川村做過的那樣,仰起掛著淚珠的臉蛋兒,半開的嘴唇顫抖著在我的臉上靠近。
我不由得驚慌失措。同這個化改按吻,太讓人民忍了。我猶豫不決,可是接著轉念一想:接吻不一定只是愛情的表示;要是想侮辱、玩弄對方,那也未嘗不可。
我親吻了過去的愛妻——如今不共戴天之敵的嘴唇。那奇特而無法描述的滋味,至今仍記憶猶新。
我一面吻著她那灼熱、顫抖的嘴唇,一面不由得懷疑起自己來:我是真的憎恨這個妖艷的女人還是實際上在迷戀著她?
嘴唇的感觸使過去那些甜蜜的往事歷歷浮現在我的心頭,我問瑙璃子在澡堂內那些淫亂的戲要也像圖畫一樣浮現在我的眼前。
然而,我那如入夢境的心猛然醒了過來。我的復仇心在危險關頭戰勝了美女的誘惑。
我振作起精神,一面使動作更加溫柔,一面悄然挪開嘴唇。道出了關鍵的話:
“我可以向你提出結婚要求嗎?”
瑙璃子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深深地點了點頭。同時,她那雙纖纖小手滿帶著傾慕之情,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仿佛要把它捏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