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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延澈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唇,捂住話筒,小聲對盛渡說:「逢場作戲,盛哥莫見怪啊。」
好一個逢場作戲。
「要是不會用成語的話,就別亂用。」盛渡警告地說完,準備回去坐下。
他和謝念伊擦肩而過的瞬間,對她低語了句:「不准和他唱情歌。」
謝念伊的後背倏然一僵,盛渡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像丟了魂兒似的來到話筒前,謝念伊的腦子嗡嗡的,拿過話筒下意識就說:「韓老師說的那首歌我不會唱,我唱的比較拿手的是《璀璨夢想》這首歌,不知道韓老師會不會唱。」
謝念伊挑的這首歌,一丁點兒曖昧都沒有,盛渡懶懶靠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韓延澈抱著吉他先當伴奏,謝念伊有點兒緊張,低頭看著腳下,緩緩開口唱第一句。
她的歌聲和她平時說話的感覺很像,溫溫柔柔的,像一縷春風拂過人的耳畔,讓人如同來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盛渡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這一切。
而楚依夢則不屑地撇嘴,故意不去看。
自從那天和謝念伊發生過彆扭,她就再沒和她說過話,大家都看出來她們兩個人不合適,也沒有把她們兩個人湊一起。
謝念伊唱了上半段,下半段由韓延澈開口演唱,他的聲音一出,直接將人拉回到了現實。
韓延澈唱這首歌純粹就是鬧著玩的,故意想逗大家笑,根本沒有好好表演,抱著吉他瘋狂地上下直點頭,完全不要偶像包袱了。
唱完後,兩個人下台,謝念伊面對大家的誇獎還很不好意思,她坐到盛渡旁邊,腦海中一瞬間又浮現出他對她說的那句話,心臟驀然一緊。
謝念伊悄悄開了瓶啤酒,給自己倒滿一杯喝了,也不管會不會醉。
曖昧的感覺簡直和酒精一模一樣,太讓人上頭了。
嘻嘻哈哈的氣氛鬧到了十二點,大家終於都困了,打著哈欠準備去帳篷睡覺。
這是謝念伊第一次在外露營,她和金皓月睡在一起。
金皓月的睡眠可真好,沾枕頭就睡著了,但謝念伊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一幕一幕,卻絲毫睡意都沒有。
許是酒精發揮了作用,她大腦混沌,理不清個頭緒,明明這樣該很快入眠的,卻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無聊得透過帳篷上面透明的那一塊看夜空,深邃遼遠,這樣的感覺就像盛渡所帶給她的那樣。
過了很久,謝念伊還是沒有睡著,她拿起手機想看一下時間,卻發現盛渡給她發來兩個字:【晚安。】
她的心跳似乎空了一拍,手指按在鍵盤上,猶豫一會兒,也給他回了這兩個字。
【晚安。】
但謝念伊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也沒有睡著,幾乎是秒回道:【你還沒睡?】
【嗯,盛老師怎麼還不睡?】
謝念伊問完才覺得有點兒可笑,她不是也沒睡嗎?
【失眠。】
盛渡發來這兩個字後又給她傳了張圖片,是夜色下的大海。
這難道是在告訴她,他此刻正在外面看海?
謝念伊剛想到就看見他說:
【如果方便的話,出來陪我坐一會兒吧。】
那顆不安跳動的心在看到這句話以後瞬間加速了。
謝念伊偷偷看一眼旁邊還在熟睡的金皓月,覺得自己應該不會吵醒她,於是悄悄地拉開了帳篷的拉鏈,拿了一件外套就踩上拖鞋鑽了出去。
外面的風很大,她將帳篷的拉鏈拉下去,沿著去海邊的方向往前走。
遠遠的,她好像看見一個清瘦的背影坐在沙灘上,他的襯衫被風吹得鼓起來,頭髮也凌亂不羈。
怎麼會有一個男人不管何時何地都會那麼好看呢?
明明他在舞台上帶給人一種桀驁不馴的輕狂感,私下裡卻是頹廢落寞的樣子,讓人覺得心疼。
謝念伊莞爾勾唇,快步朝他走過去,腳步是自己都沒有發現的輕盈,連醉酒後的頭疼似乎都消失了。
她看著漸漸逼近的盛渡背影,還企圖嚇他一跳,來到他的身後準備「啊」一聲,沒想到他先她一步轉過頭來恐嚇她,反倒是把她給嚇一跳,最後尖叫的人變成了她自己。
「盛老師!」
看見謝念伊嗔怒的樣子,盛渡禁不住笑出了聲。
「不好意思,嚇到我們的膽小鬼了。」Ding ding
謝念伊在他身邊坐下,看他身上穿的這麼單薄,不由擔心的問:「盛老師,你感冒還沒好利索吧?怎麼穿這麼少?」
「沒事了。」盛渡眺望著海面,目光深邃,「你怎麼也會失眠呢?」
「喝了點酒,頭疼。」謝念伊只能這樣回答。
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她一直在胡思亂想和他有關的事情,才睡不著的吧。
「那吹海風頭會更疼的。」盛渡立刻站起來,把手伸給她,「我帶你去個暖和的地方。」
謝念伊看著他寬厚的手掌,下意識別開了頭。
雖然現在沒有攝像師跟著,只有他們兩人,她還是覺得放不開。
他們又不是男女朋友,幹嘛要那麼親密呢?
在她這樣想的時候,盛渡解釋道:「我只是想拉你起來。」
「………」原來是她會錯了意。
謝念伊還以為他是要牽她的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