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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事到如今,他不能坐以待斃,也得想想對策,當然解釋是肯定要解釋的,但是光這肯定不夠。
他想到了一件事,剛剛聽邱源跟李崗談起那些時,他就產生過一個念頭,但後來他的思緒被那場心臟病鬧劇岔開了……
他回頭又朝陸勁那個方向望去,發現他跟舒雲亮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們走了。”他低聲道。
“你說他們會去哪兒?舒雲亮會不會為難他?會不會最後把他又抓進去?”元元一跺腳,著急地說,“他真不應該自己竄出來!”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擔心舒雲亮的安危。”
元元好像被針扎了一下,她抬頭問道:
“那你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不用了。”
“你不是擔心舒雲亮的安危嗎?哼,還不趕快去當保鏢?”元元嘲諷他。
“當保鏢人家就會感激我嗎?元元,我不想好心辦壞事。你也看見了,他們不希望我在場。如果我再硬湊上去,恐怕不合適。算了,我死心了,也許領導有領導的打算吧。”經驗告訴岳程,領導總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作為下屬,最好還是少過問,不然倒霉的肯定是自己。再說,舒雲亮應該清楚陸勁是什麼人,這次見面他不會毫無戒心。
“你不擔心舒雲亮的生命危險了?”
“他有槍,陸勁沒有。”
元元神色緊張起來,他連忙說:“元元,先不要瞎猜,我們靜觀其變吧。”
“但是……”
“我可以肯定的是,舒雲亮跟陸勁聊天,絕對不是為了抓他回去。而且,他是警察,他不會亂來的。我相信他們是真的有事要談,所以,你不要擔心,估計陸勁不會有事。”
元元好像被說服了。
“你要去醫院?”她問。
“我得先去拿你的驗血報告。”
“然後呢?”
“再去查一些事。”
“要我送你嗎?”她問道。
他心頭一陣欣喜,他本來以為她只是說說的,但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元元,你是不是還想刺激他?”
“他人都沒影了,我還怎麼刺激他?”元元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今天有點對不起你,所以想開車送送你。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絕不強求。”
“你騎摩托車?”他問。
“是啊。你怎麼這麼囉嗦?到底要不要我送你?”她有點不耐煩了。
他想不管她開的是汽車還是摩托車,他都願意,他有什麼不願意的?他那麼喜歡她,有機會能挨得她那麼近是他夢寐以求的,而且,這也的確能給他節省不少時間,他今天要辦的事太多了,最重要的是陸勁也看不見。
“好吧。”他說,“只要你到時候別冤枉我占你便宜就行。”
“我相信你。你在這兒等著。”她笑了,轉身奔回了家。
岳程心裡卻有點不服氣,元元,在這方面,你幹嗎那麼相信我?就算給我點面子,說句:“你老實點”會死嗎?
十九 2008年3月12日?險些喪命
舒雲亮一邊走,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槍。
很好,它在。
他的手心有點出汗,他掏出手絹擦了擦。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等一個能跟陸勁單獨相處的機會,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這怎能叫他不興奮。雖然他還不太確定自己是否能完全控制局面,但有一點他心裡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他才不在乎岳程和元元會怎麼想,尤其是岳程。雖然跟岳程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相信,以岳程的精明現實,是不會貿然跟自己的上司作對的,岳程要什麼,他很清楚,剛才之所以硬要擠進來,只不過是不想放棄這個也許能能讓他的人生發生重大轉折的案子而已,所以他一點都不怕岳程,他既然有能力投其所好,就有辦法讓其閉嘴。
至於邱元元。不管她是否已經移情別戀,她的意見都無足輕重。有證據表明,她曾是陸勁的情人,還因此受到過警方的監控,僅這一條就足以讓她失去說話的權利。況且。如果她胡言亂語,相信她的父親邱源一定也不會坐視不理。邱源可不喜歡女兒介入這種事。
“我們去那兒好嗎?”陸勁雙手插在口袋裡,悠然地問道。
陸勁指的是他們正要經過的羅山公園。
“你喜歡逛公園?”舒雲亮反問道。
“是啊。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陸勁東張西望好像在尋找更好的談話地點,他馬上說:“還是去公園吧。”
他知道在清晨的早鍛鍊風潮過後,很多公園都會像被遺棄的廢墟一樣冷清。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那好吧。”陸勁朝他笑了笑。
接著,他們一起並肩走進了羅山公園。
“你想跟我談什麼,陸勁?”他一邊走,一邊問,其實他大致已經猜到了,除了那件事,還會有哪件事?
但陸勁的回答卻讓他大吃一驚。
“你認識容麗嗎?”
容麗?舒雲亮的他沒想到陸勁提到的竟然是她。
“你問她幹什麼?”他禁不住好奇起來。
“我在牢里受傷的時候,她曾經護理過我。”
一想起容麗曾經給過陸勁的那些照顧,舒雲亮就心裡很不舒服,雖然他還不至於為一個老女人的泛濫愛心吃醋,但他真的很看不慣容麗的所作所為。她竟然替陸勁清洗內衣和床單,還每天堂而皇之地替他擦身。雖然,她總說那是一個護士應該做的,但他卻覺得,她的行為超出了護士工作的範疇。因為她對陸勁的過度照顧,他們之間還曾經發生過多次爭執。
“容麗,你不像他的護士,更像他的老婆。”他曾經不止一次提出抗議。
“你多心了,我只是他的護士。”每次容麗都笑嘻嘻地為自己辯解。
“我希望你做事有點分寸。”他提醒她。
他跟容麗認識多年,他們之間早就建立了比朋友更深的關係。雖然容麗年齡偏大,而且姿色平平,但她的溫柔體貼和在性事上的大膽作風,卻妻子生病的這些年給了他極大的慰藉。他知道自己很難再找到一個像容麗這樣,能同時成功扮演情人、朋友、老婆這三重角色的女人了,所以,他從來沒想過放棄她。這些年來,其實他們只為陸勁的事爭吵過。容麗不承認自己對陸勁另眼相待,吵到最後,她總是說:
“好吧,就算我對他好,這也是女人的本性。就象你喜歡年輕女人一樣,我也會被有魅力的男人吸引。”
“陸勁有魅力嗎?”這絕不是他想聽到的話。
“他是一個很懂得感情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了一堆賤人,如果不是付出太多,超出了他的負荷,他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真為他感到惋惜。”容麗深深嘆了口氣,她用胳膊支起下巴,望著鏡框裡陸勁給她畫的一張像發呆,每當這時,他總覺得她像個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