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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漠把牌丟在了桌上。
“也好。在一個新的地方,你們可以把那些恩恩怨怨暫時丟在一邊。”
夏漠端起蓋碗茶喝了一口。
他覺得有些事有必要再跟夏漠解釋一下。
“關於你弟弟的事不是我不想幫你們,是因為實在沒有證據,如果要上法庭,那必須得有過硬的證據,眼淚和控訴是沒用的。”他嘆氣,心想,誰不會哭?
他大伯拄著拐杖出現在法庭上,照樣能感動一大批人,“其實,她跟我說的那些,關於你們的弟弟被丟下河,你被誣陷又被打,你們的當鋪被騙,都沒有有效證據。你知道嗎,我大伯那邊有另一套說法,他說他們根本沒打過你,當鋪是你賭輸錢押給他們家的,關於你弟弟,他們毫不知情我不是不想相信你們,可是……”
唐震雲說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夏漠默默地喝了口茶。
“關於你說的證據,我有點東西給你看。”
夏漠小心翼翼放下茶碗時,動作緩慢到好像是擔心一不留神會把茶碗摔在地上。
“你有證據?”他真想問夏漠,你為什麼不早拿出來?
夏漠走到他跟前,開始解褲子。
“你幹什麼?”他錯愕地看著夏漠的一舉一動。
夏漠面無表情地將長褲和內褲褪到膝蓋處。唐震雲不知道夏漠想讓他看什麼,他也不想看,但一轉臉還是看見了。他心頭一顫,渾身打了個寒噤。夏漠的“那裡”少了某個東西!他猜想自己一定是面如土色,他盯著夏漠的臉,不敢說話,也不敢提問。
夏漠終於把褲子又拉了起來。
他們之間足足沉默了五分鐘。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恨夏漠,因為他知道今天他所看到的這一幕,很多年後一定會反覆出現在他的腦子裡和夢裡!他根本無法忘記。他覺得自己的臉在發燒,但他的身體卻又冷得發抖。他不敢想像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會是什麼感覺。
“我妹妹是不會讓我上法庭的。”過了好久,夏漠說道。
他直視著前方,不敢接口,也不敢看他。
“所以你不用擔心,她不會要求你正式翻案。但事實究竟如何,你必須得心裡清楚。你只要跟你大伯斷交,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路,這就行了。”
他快速看了夏漠一眼。
“你不想報仇嗎?”他輕聲問。
夏漠笑著又重新拿起了他的牌,“等你正式成為我妹夫的時候,再來問我這個問題吧。”
砰砰砰,有人敲門。
這時候,唐震雲很高興有人來打擾,他快步走過去打開門,原來是女管家竺芳。她臉色青白,神情緊張,“唐先生,老爺在找你。”
“什麼事?”
“巡捕房的李警官也來了,老爺讓你趕緊去一下。”
竺芳低聲道,“我剛剛聽見一句,好像是找到張慧真了。”
“是嗎?”他一驚,“我去看看。”他對夏漠說。
夏漠朝他揮手道別。
下樓的時候,他心想,如果沒有看到那該死的東西,他不會對夏漠如此客氣。
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這個男人,他就會對此人產生憐憫之心,連大聲說話都覺得會傷害他。
天哪,那一定非常疼吧。
他感覺手臂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12.兇手現身
“姑婆,我就知道你不會拿哥哥的東西,是他自己神經病!”梅琳一邊說話,一邊向她的小情郎揮手道別,“姑婆,你怎麼突然問起信箱的事來?”
“我剛才進門時正好看見了你家的信箱,有點好奇。平時都是誰開的信箱?”
“一開始是芳姑,後來是我。這事還是張小姐提醒我的,她說,你得把信箱鑰匙拿過來,要不然以後會有麻煩。她說的對極了,我可不想讓芳姑知道我收了什麼信,她會到我媽那裡去嚼舌頭。於是有一次,我找了個藉口跟芳姑吵,芳姑拗的信。”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開信箱的?”
“半年前。”
“然後你把收到的信分發給家裡的每個人?”
“是的。我爸的信當然是給我爸,我媽的信給我媽,周子安和希雲的信,一般都是給我大姑,我大姑自己呢,她從來沒什麼信。”
“那是不是經常有張小姐的信?”
梅琳點頭,“是啊。她的信不少。她很高興我能開信箱,她也怕芳姑亂拆她”
“芳姑會亂拆她的信?”夏英奇很驚訝。
“那倒沒有。不過,我媽本來就不太喜歡張小姐,所以張小姐很怕芳姑給她找麻煩。再說她的信還真不少。”
夏英奇試探地問:“她的信都是從哪兒寄來的?”
“這我可沒看。信封上面也沒寫。”梅琳狐疑地看著她,“姑婆,你怎麼問那麼多張小姐的事?怎麼了?”
夏英奇正想回答,卻見夏秋宜、唐震雲和之前那個上海警察,正急匆匆從主樓里出來朝外走去。他們到哪兒去?難道他們已經查到了張慧真的真實身份?其實這應該也不難。能盜用張慧真的身份,拿到她那些資格證書的人,一定是跟她非常熟悉,並且非常親近的人。巡捕房只要拿著趙卉的照片去問一圈張慧真的親戚朋友就行了。
“他們去哪兒啊?”梅琳也注意到他們了。
“多半還是因為那件案子。其實……”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梅琳,我得坦白跟你說,這案子可能跟張小姐有關,他們懷疑張小姐是兇手。”
“張小姐?”梅琳尖叫,“張小姐?你說他們懷疑張小姐!這怎麼可能?案件發生的時候,她已經走了!”
“你看見她走了嗎?”
“我沒看見,可我收到了她的信!”梅琳大聲道,“可她的信百分之百是她寫的,我認識她的筆跡!她就是走了!她懷孕了!我看見她吐了。”
“你說她給了你兩把鑰匙?”
“對,是兩把鑰匙!如果她還準備回來殺人,她幹嗎把鑰匙都給我?”
“你別急,她信里有沒有提到,鑰匙是兩把?”她加重語氣問道,緊接著又拉住梅琳的胖胳臂,“梅琳,如果你想證明張小姐的清白,你就好好想想我問你的問題。好好想想。”
梅琳見她神情凝重,終於靜下心來,仔細回想了一遍。
“沒有,她沒有提到兩把,她只是說她把鑰匙留給我。”梅琳道。
“那她有沒有說鑰匙在哪裡?”
“沒有。可我知道鑰匙平時她都放在花瓶里。”
“信封里有一把鑰匙?”
“是的。”
“可她信里沒說過我把鑰匙放在信封里這句話,對不對?”
梅琳點頭。
“你之前還說,另一把鑰匙在花瓶里,可花瓶卻不在原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