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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那他幹嗎要跟我們說,她參加了什么女浴室的投資,結果血本無歸……”
娣道。
認識。
“我猜是周先生不想讓你們知道他在干租賃吧!”
朱小姐聲音低了下來,“他也是個愛面子的人,周太太又特別計較,有些事他也不想讓他太太知道……”
“那倒是,如果讓他老婆知道,一定要罵他沒出息。他老婆最勢利了。”銀“那輛車的車主是誰?”夏英奇又問。
朱小姐很意外她會這麼問,但還是很快回答了她:“那是周先生的朋友,我不”
“出事之後,這個車主來過嗎?”
“沒有。但我聽到周先生給那個人打過電話說這件事,周先生在電話里答應對方,要賠錢。掛完電話後,周先生對我說,他朋友也很生氣,當時他還跟我商量,以後遇到類似的事,要不要先買個保險。”
“這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的事?”
“幾個月前吧,她兒子8月2日出的事。那天的事我還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在辦公室,接到巡捕房的電話,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
“這個女客戶叫什麼名字啊?”她又問。
“哎呦,姑姑,你問得真多啊。”銀娣拍了她一下。
她不好意思地笑:“我就是好奇啊。她叫什麼名字?”
“沈素珍。”朱小姐又從包里掏出一張紙來,“這是她當初簽的合同,我處理那些文件時遺漏了,原來它一直被放在周先生的抽屜里,今天早上警察檢查的時候我才發現,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是沒用,我也打算燒了。”
夏英奇一看,那果真是一份合同。上面不過寥寥數字,說明了租賃的物品名稱,租賃期限,押金數目,歸還日期,以及如果車輛損壞,租賃者需要賠償的金額等等。合同的最後有人用毛筆寫了三個字“沈素珍”,甲乙雙方都按了個手印。
“她跟我一樣,是個寡婦。”朱小姐道,“她老公原先是做糧米生意的,去世後給她留了棟弄堂房子。她雖然沒工作,但靠出租房子過得也不錯。但誰知道,兒子突然沒了,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樣了呢。”
“你後來沒跟她聯繫過嗎?”
“周先生說,他出了兩百塊錢給她,為她兒子做了個大法事。她後來就沒再找來了。我想她也是自己想明白了吧,她找我們也沒用,人死不能復生哪。”朱小姐深深嘆了口氣。
“那後來周先生到底賠了多少錢給那個車主?”
“這我也不清楚了。但周先生有天告訴我,他已經把這件事都處理好了。”
“再問個問題,你說你們是租賃業務,那你們平時出租的東西,都在哪裡?汽車在辦公室肯定放不下吧?”
“平時我們辦公處不存貨的。”朱小姐道,“就那麼兩間屋子,哪有地方放啊。是客人提了要求,周先生才去找東西。一般他們會先打電話來諮詢。比如有人要租車,他會先打電話來問,我們這裡有沒有車,租金和押金是多少。我們根據原先做好的價格表報價,等在電話里敲定之後,周先生再去找車子。”
“你說那輛車是他朋友的。那周先生用他的車,有沒有合同?”
朱小姐搖頭,“這是周先生弄來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沒看見那些合同。估計他朋友也是看他的面子才給他的。”
“那個車主的名字你還記得嗎?”
“我不知道,周先生沒說過。”
“那對方的電話呢?”
朱秀雲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你是不是碰巧看到過那個電話號碼?”
“是。”朱秀雲低頭看著自己的包,隔了會兒才抬起頭,“現在周先生不在了,我說了也沒什麼關係了。那個女的有一次來我們公司,她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她說周先生不回來,她就不走。那天周先生不在,我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可我也沒辦法啊,後來我想起來,周先生說,他去找車主談事情了,他出門前給那個車主掛過一個電話,”她說話時,有些心虛,“我那時候急著想找他回來,就讓接線員幫我查一下之前往外撥的那個電話……”
“然後呢?”
“接線員給我撥了那個號碼,可接電話的是希雲小姐。”
“希雲?”銀娣吃驚地問。
朱秀雲點頭,“她有幾次打電話來公司,所以我聽得出她的聲音。那次我問她是不是希雲,她也承認自己是。我問她,周先生有沒有在她那裡?她好像很奇怪,她說,我爸去上班了,怎麼會在家裡?”
“你是說,周先生實際上是打了個電話回家?”
朱小姐點點頭。
“你問過他嗎?”
“我沒問過他,他也沒跟我提起過。我想也許有些事,他不想讓我知道。”
夏秋宜坐在大姐的床邊,等了二十多分鐘後,大姐才慢慢甦醒過來。
“沈玉清!”大姐一睜開眼睛就咬牙切齒地叫著他太太的名字,這讓他再次肯定,他是不能讓大姐繼續在這裡住下去了。
“大姐,王醫生已經來過了。他說你的傷口不大,其實只有很小的一個口子,他給你敷過藥,休息幾天就好了。”
“很小的口子!”大姐朝他瞪眼。
“你也真是的,你知道玉清最在乎的就是阿泰,你還這麼亂說話,她怎麼可能不急?”他儘量好言好語。
大姐白了他一眼,“我管她在乎誰!她兒子殺了子安,她現在還想來殺我……”
她想坐起來,但腦後的傷口迫使她立刻躺了下來。
“你快躺下吧!”他嫌惡地看著她,這女人要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他早就把她扔到大街上去了,“你要不是胡說八道,她也不會這麼對你!你說阿泰殺了人,這話能亂說嗎?”
“就是他!不然你們為什麼一頭把警察送到巡捕房,另一頭又把阿泰送走?”
“那警察是有疑點,出事那天晚上,有一段時間,墓地那裡只有他一個人!誰告訴你我把阿泰送走了?我是讓他去廣州見一個客戶!”
“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反正我是不信!”
“大姐,我再說一遍,阿泰不是兇手,你說他怎麼可能殺了周子安?他們關係一直都很好。”
看到大姐在冷笑,他清了清喉嚨,“好吧,我長話短說。大姐,你沒有證據證明阿泰是兇手,就光憑我們送走他這一點嗎?那也太薄弱了,哪個警察會信你的話?”
“南京來的那個警察,他會信的,他也是這麼想的。如果他沒這麼想,如果他沒有懷疑阿泰,你們不會驚慌失措地把阿泰送走,還說什麼讓他到廣州去見客戶的鬼話,好,我也承認,我沒證據,”大姐笑,“但只要我活著,我會一遍一遍向我認識的每個人重複我的想法,只要我活著。當然,看你老婆的架勢,她是不打算讓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