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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比你媽脾氣好,是嗎?”他猜測道。

    “好多了,這還不止,她還很會做飯,有時候還替我補衣服,有一次我毛衣的袖子壞了,她還幫我拆了重新織了,我覺得她人挺好的。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嫁給我爸,反正她對我和姐姐都很好,我們經常去她家吃飯,我爸死的時候,她哭得很傷心。我跟她兒子後來還成了朋友。”

    “她兒子?”

    “別緊張,她兒子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海東,他比我大兩歲,我們一直是好朋友。海東對我很夠意思。”江璇回頭看看他,發現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馬上笑著解釋說,“你別瞎想,我們只是好朋友,再說海東自己也有女朋友,他們是同班同學,他女朋友現在在一家大酒店裡做接待,兩人可好了。”

    “我幾時要見見你那個海東。”他嚴肅地說。

    “那好,過兩天是他女朋友生日,他要開個party,你陪我一起去吧,到時候你就能看見他和他的女朋友了。對了,海東現在工作的酒吧,就在你上次說的四河路忘生橋附近,海東一直就住在那一塊,如果你有什麼要打聽的,可以問他,他是那片的萬事通。”

    “那太好了。”簡東平點點頭,心想不知道這個海東是否會注意附近的流浪者或是乞丐。

    夜裡10點,簡東平還在燈下研究袁之傑給他的資料和錄音帶,他父親簡律師走了進來。

    “爸,你來啦,照片弄到了嗎?”他從書桌前轉過身子問道。

    “喏。給你。”簡律師丟了個信封給他。

    他連忙打開信封,一張年輕男子的正面照片赫然呈現在他面前,瘦削的臉,眼神憂鬱,鼻子堅挺,髮型普通,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像趙依依嘴裡的化妝品推銷員。

    “這個就是王木?”他問道。

    “就是他。”簡律師撇撇嘴,好像欲言又止。

    簡東平看著照片,心想,如果是他,正好碰見王木要跳河,也會不顧一切去拉他上岸的,為了讓他活下來,如果非要說一句話的話,他也可以說,我喜歡你。這也許是謊話,也許轉眼就被當作笑話,但這又有什麼關係?看上去,王木就是那種即使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背信棄義,甚至把屎盆扣他腦袋上,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的人。至少當你面對他的時候,他不會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因為他看上去實在太軟弱了。可是,也許他這類男人,正好能吸引像元元這樣勇敢激烈又衝動的女孩。在某種程度上,他激發她的母性,使她產生想保護他的欲望,因為他軟弱,所以她可能什麼都做到了他前面,先拉他的手,先親他,甚至先伸出撫摸他,他被動且心甘情願地接受了這位陌生女孩的溫情,結果覺得滋味還不壞。

    簡東平仔細端詳這張臉,單看外表,王木似乎是個害羞膽怯的男生,他有著永遠長不大的臉,永遠胖不起來的身材,和永遠開心不起來的心情,――總之一句話,他屬於受傷倒霉型。“他有點楚楚可憐,你不覺得嗎?爸。”他道。

    簡律師眯起眼睛瞅了一眼那張照片,說:“我覺得他像個受氣包,不過長得還不錯,算是個美男子。”

    “是,很漂亮,但不是英俊。”

    “覺得他缺乏男子氣?”簡律師問。

    “也不盡然,想聽聽我的看法嗎?”他問老爸。

    簡律師笑著摸摸下巴說:“好吧,今天我有空,就聽聽我兒子的高論吧。”

    簡東平連忙拖了張椅子讓老爸坐。

    “我是想給他看看面相。”

    “你說吧。”簡律師道。

    “先看他的嘴,他嘴部周圍的肌肉看上去很緊繃,尤其是上唇,這說明他性格內向,容易緊張,很怕說錯話,他時時刻刻在擔心自己會上當,希望能憑警覺和意志抵擋住外界的干擾。”

    “是,被你這一說,他的嘴的確抿得很緊。”

    “再看他的眼睛,憂鬱無辜,又有些冷漠。從這可以判斷,他缺乏安全感,無力抗拒外界的壓力和誘惑,所以他試圖用另一種方式――冷漠來對待周遭的一切,從眼神看,他對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不感興趣,他努力想保持自己旁觀者的立場,至少拍這張身份證照片的時候,他對外界是充滿防備的,毫無熱情的。至於他的鼻子,有人說,鼻子的大小跟性器官的長度和性能力成正比,但是我覺得這沒有科學根據,他的鼻子秀美堅挺,我認為這說明了他性格中的另一個特徵,固執,非常固執,容易鑽牛角尖,在別人眼裡可能不值得花精力的事,他可能會花相當長的時間去做。”

    “聽說這樣的人,小時候喜歡盯著一個物體發呆,所以他們多半都曾有過對眼。”簡律師插嘴道,同時他把目光對準了兒子的鼻子。

    “老爸,你別老盯著我的鼻子看好不好?我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

    “跟鼻子有關的傳說可太多了……我想看看別的,哈哈哈。”簡律師盯著他的鼻子,忽然哈哈大笑。

    簡東平不理老爸,繼續說下去:“再看他的下巴。他的下巴有些向前突出,相對整個臉來說,他的下巴顯得有些大。”

    “那又如何?”

    “激素水平是會影響骨骼生長的。通常,如果睪丸酮達到並超過相應水平的話,男人的下巴就會相對來說長得比較大且突出,這在性格中常常會表現為爭強好勝,跟他五官所反應出來的性格似乎有些******,是吧。”簡東平笑著說,“所以,單從照片上看,我認為,王木是個不善於表達,容易緊張,對外界缺乏安全感,但卻具有潛在攻擊性的人。他雖然外表軟弱,其實內心卻充滿憤怒,這樣的人一旦爆發,將會是個非常危險的人。

    “不錯,分析得頭頭是道,”簡律師笑著說,“可惜,此人已經失蹤多日。我認為他可能已經死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老爸。”

    “何以見得?”

    “直覺,我覺得他不會那麼輕易死掉,他當時離開父親的家,其實只是想離開那個環境,離開那堆人,如果他後來發現失蹤也可以達到相同的目的,那他又何必死呢?何況,自殺也是需要勇氣的,我總覺得他沒勇氣殺死自己。而且殺死別人和殺死自己是不同的。我覺得他的憤怒是向外發散的,不是向內。”簡東平看著那張照片說。

    “按照你剛剛的說法,因為他性格懦弱,無力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中獲得認同,所以他內心充滿了憤怒,這種憤怒通過經年累月的積累,一旦達到某個水平,就迫切需要發泄,所以他是個對社會和他人具有潛在威脅的人……聽上去像個變態殺人犯的心理側寫。你是不是認為如果王木沒死的話,他很可能就是人血紐扣的始作俑者?”

    “有這可能。”簡東平想,如果他有元元做助手的話,他們沒準是一對非常出色的雌雄殺人犯。兩人都具備成為兇手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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