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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不錯。”
“可是偷藥並不能直接導致他死亡,你難道沒想過?”
“雖然不能讓他死,但卻能讓他痛苦,這就夠了。”陸勁的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還有嗎?”他問道。
“還有好幾點是指向你的。”
“請說。”陸勁彬彬有禮地說,一邊繼續吃蛋糕。
“第一,是處理屍體的方式,假設你殺了元元,你沒有把她丟在垃圾捅里,你也沒把雅真的屍體丟在垃圾桶里,這說明在你的心裡,這些死者之間是有區別的。對你來說,雅真不是垃圾,是個人。”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陸勁。
“是個女人。”陸勁補充道。
“還穿著紅毛衣。為什麼你喜歡她穿紅毛衣?為什麼?”
“這不是喜好的問題,只是一剎那的印象。”他含糊其辭。
“好吧,這至少說明兇手認識死者,對死者還有一定的感情,你、劉毅仁和程華跟雅真都有一定程度的接觸,但是相比之下,我覺得你跟雅真的關係最好,不然,她怎麼會跟你說那麼多?她還告訴你我會騎自行車是不是?其實你知道嗎?我還從來沒跟別人說過那件事,所以那天晚上騎車去見你的時候,我就確定是你了。”
“這可真是個疏忽。不過我一直覺得是男人大部分都會騎自行車。”陸勁皺起眉頭,笑道,“好吧,第二呢?”
“杜群的習慣。”
“怎麼說?”陸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邱源的女兒依依告訴我,杜群是個刻板地按照自己設定的程序做事的人,她的這個習慣別人一般無法改變,所以我猜想,她會不會也按照固定的順序跟你們聯繫呢?她也許會把你們的名字寫在一張紙上,然後按順序來打電話,我覺得這很有可能。所以就托人弄來了她出事前兩周跟你們的電話記錄,我作了一下整理,結果發現果真如此。”簡東平從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電話記錄整理件遞給陸勁。
陸勁掃了一遍電話記錄,又放下了。
“嗯,看來她是按照順序來的。這說明什麼?”他問。
“你們的順序是,一張守震、二劉毅仁、三你、四程華、五苗峰。11月一共是30天,她出事那天是29日,根據苗峰的說法,杜群跟他約定12月2日見面,後來警方問過程華,她跟程華約的時間是30日,因為12月1日邱源家有客人,她走不開。所以12月1日,她沒有約人見面,這說明順序並沒有因為空出一天而打亂,她完全是按照順序來定見面時間的。如果從苗峰向上推,程華前面就是你,所以她最有可能在29日要見的人就是你。”簡東平很高興自己的這番話終於打破了對方的平靜,他看到陸勁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尷尬和震驚。
“後來警方了解到,杜群在你之前,果然先約了張守震,又約了劉毅仁,但張守震在那天正好有公事,所以只好另外再約,而劉毅仁呢,他後來承認自己在27日那天跟杜群見過面,見面地點就是環島路原來賣千層油糕的地方。”簡東平繼續說,“當然這不是鐵的證據,但你的嫌疑的確是最大的。”
陸勁點了點頭。
“好吧,她是約我在那天見面的,這是我們一個星期前定的時間。”他冷冰冰地說,“請繼續。”
“第三,元元在跟程敏一起到那個小別墅的時候,曾經說,那人有事不會來。那天是2001年4月18日星期三,警方查過,那天你向學校請假說要回家鄉,學校準了你的假。可你母親不記得你在那個時候回過家了。”
“這算什麼?根本站不住腳,我完全可以說,她記性不好。”
“你錯了,她別的記不住,單單你回去的次數她記得很清楚,知道為什麼嗎?她作記錄。你每次什麼時候回去,什麼時候走,她都會記在年曆上,而且你又很少回去。”簡東平看見陸勁的眼睛裡的光芒倏地黯淡了下去。
“陸勁,你知道元元的說法重點在哪裡嗎?”
“在哪裡?”
“重點不在元元的判斷是否準確,而在於元元的信息來源。她怎麼能肯定這個人有事不能來?”簡東平笑了笑,“很簡單她知道你那天有課。她不知道你請假了,在她的認知範圍里,老師一般是不會請假的。在這幾個人中,她唯一可以作出最肯定判斷的就是你了,因為她跟你最熟,她肯定知道你的課程安排。”
陸勁喝了一口咖啡,又吃了口蛋糕。
“還有沒有第四?”他問道。
“沒有了。”簡東平道。
“沒有了?”陸勁嘴一歪笑了,“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這些不太有說服力?”
“廢話!這些當然只是猜測,如果真的鐵證如山,還用得著設個圈套讓你鑽?警方只要直接到你家去敲門不就行了?我說的所有這些只是讓警方鎖定你為目標而已,你們有五個,目標越少越好,怎麼也得節省點警力不是嗎?”簡東平見陸勁沒有說話,便道,“現在該我問了吧。”
“你想問元元的下落?”
“我想問的問題實在太多,就把元元的事留在最後吧。”
陸勁的冷漠表情好像在說,你問吧,讓我看看你的問題能不能引起我的興趣。
“首先,為什麼要殺杜群和雅真?”
“為了拿回真紐扣。”陸勁簡短地回答,他好像對這問題一點興趣也沒有,低頭看著咖啡杯。
“你是怎麼殺的杜群?”
“這我已經對他們都說過了三遍了,我不想再重複了。”陸勁厭煩地皺起了眉頭。
“那好,我來說,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可以嗎?”簡東平低下頭,輕聲對他說,“你以為警方會全部告訴我嗎?其實我也盼著跟你對答案呢,今天的機會不錯。”
陸勁表示理解地笑了笑。
“首先,你家曾經遭遇過小偷,那小偷在你家拿到一個包,裡面有5顆真正的人血紐扣,一盒錄音帶和幾張剪報。我起初納悶為什么小偷會偷這個包,因為在普通人眼裡這些東西根本分文不值,後來我想,這些東西對包的主人來說一定比錢更寶貴,所以他肯定會把它藏得很好,包上可能還上了鎖。就因為這,小偷才誤以為包里的東西很值錢,當時他沒時間看,所以就連包一起拿了回去,但包被打開後他大失所望,於是他就把那些東西一起扔了,結果很不幸,這個包正好被王升撿到了。”
陸勁沒有反駁,一隻手撐著臉,專心致志地聽著。
“王升從包里的名片和俱樂部的最新資料中判斷,這個包是屬於俱樂部某個成員的,他分別問了每個人,但沒人承認。他在報紙中發現了五個畫了紅圈的尋人啟事,其中還包括華雲的,他懷疑那五顆紐扣內的紅色物體是人血。於是他就讓他的朋友,一個原先的小鎮法醫作了化驗,結果發現果然是人血紐扣,而且還是不同人的血,可能只是血型不同。於是,他決定自己找出兇手,進行敲詐。他對每個人都進行了暗示。你很快就明白了他在說什麼,你當時曾經企圖殺死他,但你沒想到老態龍鐘的王升並不是塊軟豆腐,他的機警靈活令你險些暴露,雖然你向他扔了包麵粉,但還是引起了王升的警覺,同時也讓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俱樂部成員中有一個殺手。於是,他出言威脅,告訴所有人,他寫了封信放在銀行保險柜里,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警察就會介入,還會把紐扣當作證據沒收。你雖然想他死,但是也怕事情會鬧大,所以,你決定再等機會。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