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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曉曦聽到狗叫聲的時候,方柔枝恐怕正在房間裡謀殺小狗,她本來就怕狗,小狗對她又有敵意,所以要快速控制局面並不容易,狗在這過程中叫幾聲是很自然的。”簡東平注意到方曉曦難過地低下了頭,現在她一定在懊悔自己多嘴,如果不是她企圖往雨杉身上潑屎,事情就不會波及她的母親。

    曾雨杉的眼睛裡則蹦出了憤怒的淚花。

    “我沒說錯吧!我沒說錯吧!就是她乾的!”她一擊桌子,說不出話來。

    “好了,還是來說說周謹吧。”簡律師顯然想要轉移話題,“難道單憑珍珠項鍊、小狗失蹤和碧雲摔倒的時間重合,她就能肯定是方柔枝幹的?這也太武斷了吧。”

    “我想最主要的是她發現了那個洞。因為她當臨時保姆時,就住在客房。而且我懷疑她也向曉曦打聽過小狗的事,曉曦一定也跟她說了雨杉藏狗的細節,所以她很快發現了那個洞。如果狗叫聲來自方柔枝的房間,當然就不同尋常了,因為大家都知道她很討厭那條狗。”

    “曉曦,你跟周謹說過這些嗎?”沈碧雲目光威嚴地掃向方曉曦,後者不敢抬頭。  

    “我說過。”

    “你聽到那次狗叫是不是就在我摔倒後的第二天?”

    “我、我不記得了,但是後來就沒見到玻璃。”方曉曦說到這兒哭了出來。

    “兇手!你跟你媽都不是東西!從我家滾出去!殺人犯!”曾雨杉拿起面前的咖啡杯朝方曉曦潑去,咖啡濺了方曉曦一臉一身。方曉曦跳起來想跑出去,卻被沈碧雲喝住了。

    “坐下!”沈碧雲冷冷地掃了外孫女一眼,道,“只不過是一杯咖啡而已,又沒人砸碎你的腦袋!給我坐下!”

    方曉曦一邊委屈地抹眼淚一邊又重新坐了下來。曾雨杉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那神情像是要把她一口吞到肚子裡嚼成碎末。

    “這女人也真怪,為什麼不把死狗拿出去扔掉?而要丟在家裡?”簡律師插嘴問道。

    “噢,根據她自己的說法,她是想報復這個家的人,一是嚇唬雨杉,給她一個警告,二是噁心噁心玉芬阿姨,她知道玉芬阿姨會負責收屍。”  

    “她算是得逞了,我被噁心死了!”章玉芬拍了一下大腿。

    簡東平等大家安靜下來後繼續說道:“為了她跟蘇志文今後的生活,周謹後來就是用那顆珍珠和那個洞要挾了方柔枝。”

    “你是說,志文也參與了敲詐?”沈碧雲略顯驚訝。

    “是的。”

    “可是志文根本不必那麼做,我答應過會給他錢,也會讓他走。他何必去做這種事?”沈碧雲對此非常不解。

    簡東平笑了笑說:“因為方柔枝一直在向他灌輸一個觀念,那就是你不可能給他錢,你把錢看得很緊,大概他也發現你對你的女兒並不算很大方,所以他相信了方柔枝的說法。”

    “看來,方柔枝有挑撥是非的天才。”簡律師道。

    沈碧雲緊閉嘴唇不說話。

    “不過,我一直覺得奇怪,方柔枝有什麼可以被要挾的?她好像是個窮人,仰仗你的照顧才住在這裡的。”簡東平問道。  

    “她有個玉如意。在我跟曾宏結婚後不久,我就把玉如意交給了她,這是她父親的傳家寶,是方家的東西,我想還是交還給方家的長女較好,這種事我當然不會寫在書里。方柔枝把玉如意鎖在一個箱子裡,放在儲藏室。我曾經把這事告訴過志文,所以他知道。”

    “原來如此。”簡東平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下去,“好吧,我接著說。因為蘇志文認為你不會給他錢,而他重新開始新生活又需要錢,所以,他跟周謹商量後,決定敲詐方柔枝。蘇志文事先買了旅行箱,就是要裝那個玉如意的,他也許還想放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進去,但他根本沒能走出那個儲藏室。”

    “其實,方柔枝和蘇志文一直都在等待一個進入儲藏室的機會,因為兩人都知道,玉如意在裡面。那天下午,曉曦在門縫裡偷聽到您跟我爸說話,我估計您那天不止提到了300萬的事,也提到了讓蘇志文去儲藏室拿畫的事。曉曦把聽到的告訴了方柔枝,方柔枝覺得這是謀殺蘇志文的好機會。她向警方承認,之前她也曾經想過在外面動手,但總是沒機會,蘇志文拒絕跟她在外面見面,對她非常非常提防。她後來覺得只有在給他玉如意的時候,他才會暫時放鬆警惕。而她是絕對不會讓蘇志文把玉如意帶出儲藏室的,因為這樣,他很可能當晚就走人,以方柔枝的能力根本阻止不了,那往後就更沒機會要回玉如意了,還可能繼續受威脅。所以她想來想去,最後決定在儲藏室里干,她也只能在那裡干。她知道儲藏室里有個空箱子,她打算把他打昏後,將他悶死在箱子裡。主意打定後,那天下午她就悄悄溜進廚房拿走了擀麵杖。”  

    沈碧雲狠狠盯了一眼方曉曦,小姑娘羞愧地低下了頭。

    “她這樣不怕自己也成為嫌疑人?”方琪問道。

    “在這個家裡,她跟蘇志文關係最好,她覺得警察應該不會懷疑到她。而當她看見你們相繼進過儲藏室後,她就更堅定了這種想法。”簡東平說,轉頭問沈碧雲,“其實,沈阿姨,我懷疑您在之前就曾經跟蘇志文談過這事,否則周謹不會在5月5日就把火車站附近的旅館訂好,是不是這樣?”沈碧雲想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應該是5月1日的事了,他就是那天跟我說起他要到香港去的,他說他想7日走。我讓他放心,我會全力支持他的,但當時我沒說會給他錢,只是讓他去香港的時候,帶幅畫給我表姐。我說,到時候讓他自己去拿。我沒提到會把鑰匙給他,不過,他應該知道就是這意思。”沈碧雲說到這兒嘆了口氣。

    “看來他是聽了您的話才安排了下一步的計劃,買箱子,訂旅館,然後又把箱子藏在樓道底下。”簡東平說,“你從來沒注意樓道底下的箱子嗎?”他問章玉芬。

    章玉芬搖了搖頭。  

    “我沒注意,那地方平時就放些不用的椅子、箱子什麼的,我到過年的時候才會清理。”

    “那這麼說,志文是聽了我的話才安排的,而不是聽方柔枝說的?”沈碧雲問道。

    “他曾經把你的話告訴方柔枝,但是兩個人都不敢確定,直到最後方柔枝從曉曦那裡聽到您和我爸的談話,才最終相信。”簡東平說。房間裡靜了幾秒鐘。

    “你還是說說那天晚上的整個經過吧。”簡律師對兒子說。

    “好吧,事情是這樣的。當方柔枝得知沈阿姨晚上要讓蘇志文去儲藏室後,她立刻就通知了蘇志文,反正他們兩個人經常一起說話,有時候,蘇志文還出入她的房間,所以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誰也不會想到蘇志文是在威脅她。吃完晚飯,蘇志文下樓,這時候,方柔枝就等在走廊里。這時候是8點半至8點40分,客廳里沒人,方琪還在書房打電話,曾雨杉去園子裡找向兵了,玉芬阿姨給樓上的沈阿姨送牛奶去了。事實上,這是個空白點。方柔枝在證詞裡說,自己當時是去園子透氣了,但沒人看見,相反倒有人看見她在樓下的走廊里。向兵說,他看見蘇志文進了儲藏室,正想爬窗進去,正好看見方柔枝,所以他馬上躲了起來。這說明,那時候她就在走廊里,而且就在蘇志文身邊。等向兵躲了一陣再看過去的時候,走廊里已經沒人了。其實那時候,方柔枝已經跟著蘇志文去了儲藏室。而且,向兵很肯定地說,蘇志文進儲藏室的時候,手裡沒拿旅行箱,但後來他卻發現原來放在樓道底下的旅行箱卻在蘇志文的腳邊。蘇志文被證實是5月5日買的旅行箱,在蘇志文進入之前,儲藏室一直鎖著,旅行箱不會自己飛進去,所以必然是有人在蘇志文之後,把箱子拿進去的。根據時間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方柔枝。向兵說,方柔枝是從樓梯旁突然冒出來的,而箱子就被藏在樓道底下。她彎下身子拿箱子,忽然直起腰來,對從窗外看過來的向兵來說,當然是比較突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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