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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雲驚訝地望著他,嘴角慢慢浮起微笑。
“想不到,你連這個都調查到了。”她喝了一口茶說道,“我摔倒後曾經跟你爸討論過這件事,我們都很懷疑他,所以我們想辦法找到了他的前妻。我知道他們彼此之間一直有聯繫,我想聽聽她怎麼看志文這個人。跟她談過後,我覺得她是個理智的女人。雖然對他還是舊情難忘,但還不至於跟他合謀幹什麼蠢事,因為她自己在美國有很好的職業、非常穩定的家庭,還有兩個孩子,我不相信她會為了志文拋棄這一切。她還告訴我,志文自己有錢,他有一筆錢存在她的帳戶上。”
“而且他還寫詩,出版過詩集,那時候他的筆名叫海風。方琪因為這本詩集還曾經跟他發生過激烈的衝突。”簡東平緊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
“小戈,你這小情報員幹得不錯啊。”簡律師笑著嘲諷道。
凌戈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簡東平忙說:“小戈本來就很棒。”
凌戈紅著臉,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沈碧雲平靜地說:“我看那天志文的反應,就懷疑是他寫的了。因為我也看過他寫的東西,還曾經讓他給我的旗袍系列配過文字。他寫得非常好,比公司搞文案的小姑娘寫的有感覺多了。所以要說他以前出過詩集,我一點都不懷疑。”沈碧雲從包里拿出幾張照片遞給簡東平,“你看,這就是他當初寫的文案稿。”
簡東平拿起照片,第一張是一個瘦弱的女模特穿著一件白底藍碎花的旗袍站在窗邊沉思,照片後面是幾行小字:“一朵小花開在山間,不夠美不夠香,只有一點點寂寞和哀傷。”
的確優美自然,頗有韻味。
“我想冒昧地問一句,沈阿姨,你當初為什麼要跟他結婚?”簡東平很謹慎地問道,他看見父親在朝他瞪眼睛,“不會是因為他的文采吧?”
沈碧雲爽朗地笑了。
“東平,跟他結婚的理由實在太多。首先,他是個非常有吸引力的年輕男人,我覺得以我的年齡能跟他結婚是一種榮幸。其次,我想告訴我的家裡人,忽視親情的代價就是,我隨時可以找到一個人來繼承我全部財產,而且這個人還相當年輕。最後,跟他結婚是一條爆炸性新聞,這可以讓公司的知名度大大提高,我等於是做了一次大GG。對我來說,這個婚結得真好。”沈碧雲褐色的眸子裡跳動著嘲弄的光。
簡東平覺得這三個理由充分體現了沈碧雲的個性,精明務實、為所欲為,喜歡把別人玩弄在股掌之間。他相信這樣的沈碧雲在活著的時候是不會給女兒們多少錢供她們揮霍的,因為她很明白金錢是她能控制她們最好的手段。蘇志文也許正是因為知道了這點,才想把自己的80萬饋贈給方琪,他希望她能早日脫離母親的控制真正獨立。
如果方琪知道蘇志文就是海風,還給她留下了這麼多錢,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他的思緒飄得很遠,卻猛然被簡律師的話拉回了現實。
“你說把碧雲推下樓的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人?”簡律師一邊吸菸,一邊問道。 1
“是的。”簡東平確定無疑地回答,“我懷疑兇手第一次用繩子絆倒曾宏時並沒有想到要殺死他,大概只是想整整他或者讓沈阿姨難受。因為誰也無法保證,曾宏摔下來真的會摔死。但是當曾宏真的死了,她發現這是個好方法,所以第二次幹這件事的時候,她的目的是為了謀殺沈阿姨。”說到這兒,他轉向沈碧雲,“您是被小狗玻璃的玩具絆倒的吧?”
沈碧雲微微蹙眉,點了點頭,“大家都說是玻璃乾的,當然這是最好的解釋。但我不這麼認為,那個玩具太大,它咬不住,所以向來不喜歡,一直把它丟在自己的窩裡……我不知道怎麼說,我覺得,不是它。”
“我想也不是。”簡東平喝了一口茶,“沈阿姨,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沈碧雲充滿興趣地注視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快點說吧。”簡律師催促道。
“儲藏室里應該有個鐘,它是不是快了?”簡東平問道。
沈碧雲哈哈大笑。
“你這孩子真聰明,你怎麼會知道?”她笑著回頭看看簡其明,“這還是你老爸給我出的主意呢。”
“碧雲想測試有誰進過儲藏室,我建議她把儲藏室的鐘撥快20分鐘,去過儲藏室的人總會在時間上出點紕漏,不管他們是否知道那個鐘快了,都會露出破綻。”簡其明斜睨了兒子一眼,“你是怎麼知道這點的?”
“我排了個時間表,發現兇手犯了一個錯誤。我猜兇手是在儲藏室看過鍾後才會犯下這個錯誤的,很高興我猜對了。”簡東平得意地說,這時候,他發現凌戈朝他投來敬佩的目光,他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情不自禁地朝她身邊靠了靠。
“我還是不明白?她犯了什麼錯誤?”沈碧雲疑惑地問道。
簡東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能告訴我5月1日下午您在哪裡嗎?”
“她跟我在一起,”簡律師道,“我們去會見她的一個客戶和老朋友。那天的雨可真大。”
“我記得那場雨,我就是那天回來的,我還記得那陣子天氣不好,接下來的幾天都在下雨。”簡東平接著問沈碧雲,“那麼其他人在哪裡您知道嗎?”
“老實說,我不太清楚。我差不多是3點半出門的,方柔枝跟我一起離開的家,她要去朋友家串門,她們好像有個聚會什麼的。那時候方琪在家理帳。我不知道雨杉去哪裡了,大概是跟那個向兵一起出去了吧。曉曦也不在,可能去同學家玩了。我沒注意。”
“您接到了一個女人的電話,是找方琪的是嗎?”
“對,在臨走前。”沈碧雲回答,又問道,“上次小戈說,有個女孩失蹤了,她最後曾經給志文打過電話。”
簡東平笑了笑說:“您家裡曾經請過一個會唱歌的臨時保姆吧?”
“你說打電話的女孩是她?”沈碧雲好像並不驚訝,只是眉毛向上輕輕一挑,說,“那個女孩好像叫什麼麗麗,歌唱得很動聽,很難得的是她會唱很多”
“她就是我說的那個專欄撰稿人周謹,現在失蹤了。”
“她認識志文嗎?她在我家只待了一個星期,因為時間太短,我沒去調查她的背景。至少在表面上看,志文跟她好像並不認識。”
“他們有過一段過去。”簡東平說。
“是嗎……”沈碧雲嘆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姿勢,說道,“其實,你爸爸後來查過她跟志文通的那個電話,因為只持續了一分鐘,所以我開始以為只是打錯了。但是後來才發現不對,7日那天志文已經死了,所以不會是他接的電話。”
“是兇手接的電話,兇手殺死蘇志文後,拿走了他的手機,在5月22日還發過簡訊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