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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說他主動追求那個女孩,我覺得可能性也不大。以他的個性,如果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他可能會偷偷給那個女孩送點什麼東西,會主動為女孩做點什麼事,也可能更大膽一點,他會給她寫封情書什麼的,但你說,主動用語言表白,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他很木訥,自尊心又很強,他一定怕被拒絕。再退一萬步說,如果他真的表白了,又被拒絕了,他最可能的反應就是馬上躲起來,馬上搬家,再也不見那個女孩,他根本不會去攻擊她。總而言之……這太不象他的作風了。”

    簡東平不得不承認陳劍蓉的話頗有道理,攻擊和謀殺的確不象是陳劍河的作風,另外他也實在難以想像陳劍河居然會主動向李今示愛。

    “而且我弟弟還有暈血症,他不可能用刀子把她紮成馬蜂窩,因為還沒幹到一半,他自己首先就會嚇昏過去了。”陳劍蓉說。

    暈血症?經陳劍蓉提醒,簡東平突然想起大學時的一件事,當時學校規定健康的學生都要參加義務獻血,他記得陳劍河就排在他前面,在抽血的時候陳劍河突然昏了過去,後來還是簡東平送陳劍河回去休息的。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幾乎成了那次獻血活動中的一個笑談,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暈血症吧。  

    “那你有沒有跟警方說提起過暈血症呢?”簡東平尋思,難道警方把這一點都忽略了。

    “說了,他們沒把這當一回事。他們一心想結案,所以抓住他不放,後來又有了所謂的悔罪書,所以……一切都完了。”陳劍蓉痛心地說。

    “你剛才說,在事情發生後,你曾經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也就是說,他曾經跟你見過面?”簡東平突然想到,報紙上曾經稱案發後,陳劍河去向不明,現在看來,實際上當時陳劍蓉是知道陳劍河的去向的。

    陳劍蓉終於忍不住,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是的,我們見面了,這一點我沒跟警方說實話。當時我是一心想保護他,但是現在想想我真的是做了一件蠢事,我應該一開始就讓他去自首,如果那樣的話,也許他現在還活著。”她的神情異常傷感。

    “可以說說當時的情形嗎?”簡東平看著她。

    陳劍蓉歪著頭,眉頭緊皺,開始努力回憶起來,簡東平發現每當她緊皺眉頭的時候,她的臉就會顯得異常蒼老。  

    “那天晚上大概是七點左右,他打電話給我――當時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給我打電話了,之前因為一件小事我們吵過一架,他很生我的氣,所以我沒料到他會突然打電話來――在電話里,他顯得挺平靜的,他說他跟一個同學發生了點摩擦,那人好像不省人事了,他想讓我找找我的律師朋友,問問如果發生這種情況,他需要承擔哪些法律責任。雖然他的口氣聽上去沒什麼異常,但我還是擔心,於是我讓他在我們常去的一家飯店門口等我,隨後我就去跟他見了面。我花了半小時趕到那裡,他看上去非常沮喪,跟先前電話里的他完全不同,我想他一開始那麼平靜一定是裝出來的。我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不肯說,聽他的意思,他好像是擔心那個被打的女孩醒過來後會告他,他不敢回去,但他也不肯去我家,說哪裡也不安全,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於是為了讓他先平靜下來,我叫他先去我朋友的家裡落腳。我朋友一個月前剛剛出國,她的公寓正好空著,她在國內又沒別的親戚,所以臨走時,就把鑰匙給了我,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就連我丈夫也不知道,我想那裡最安靜也最安全。”

    也就是說,陳劍河在出事前一直躲在他姐姐提供的一處住房裡。

    “那天他看上去非常焦慮,心事重重的,我請他在路邊的小吃店吃飯,他幾乎什麼都沒動,這我能理解,出了那樣的事,誰都會沒胃口的。在飯店裡我問他,為什麼要打那個女孩,他說,那女孩太可惡了,她不斷地朝他吼叫,他非常生氣,他想叫她閉嘴,就打了女孩一記耳光,結果可能是用力過猛女孩昏了過去,他很擔心女孩會找他算帳,於是就跑了出來。當時我非常吃驚,因為這是我頭一次聽說他還會打人,而且一下子竟然能把人打昏過去,我不太相信,但因為是他親口說的,所以我也就沒多想。我當時琢磨,一記耳光能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賠點錢,所以我就寬慰了他幾句,並答應去他租住的公寓看一看,我想那女孩沒準現在已經醒過來生龍活虎了呢。”  

    “當晚你也去過雨花石公寓?”這一點簡東平沒料到。

    “我把他安頓好之後就去了。但我到那兒的時候,警察已經把那裡封鎖了,我向路上的人打聽,才知道那裡有人被殺了,而出事的地方,正是我弟弟租住的那套公寓。我聽到別人議論說,那女孩流了很多血,我當時就嚇得渾身冰涼。這實在是太可怕了。”陳劍蓉一邊說,一邊身臨其境一般聳起肩膀,身體縮成一團。

    “這好像跟陳劍河的話出入很大。”簡東平插嘴道。

    “是的,我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程度。於是馬上就打電話找他。”

    “他的反應如何?”

    “非常沮喪。我再次問他,他是不是僅僅只是打了對方一個耳光?他沉默了一會兒,只說了一句是的,隨後就什麼話都沒有了,我知道他向我隱瞞了一些事,但我也知道一時半會兒,追問不出什麼名堂來,於是我就讓他呆在那裡什麼地方都別去,我希望他能在那裡好好把事情想清楚,然後再去警察那裡自首,因為躲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他怎麼說?”  

    “他答應了。當時風聲很緊,連我弟弟的名字都上了報,我知道警察在到處在找他,而且我自己也很可能被監視,很明顯,這件事應該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就越糟糕,但當時我還是想在作出決定前,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就去找了我的一個律師朋友幫忙,我想聽聽他的意見。後來我還安排他跟我弟弟見了面,我希望律師能讓他說出實情,而且我覺得在自首之前,先跟律師談一談,多少對他有利。他也答應了,但是他跟律師的見面並不成功。”

    “不成功?什麼意思?”簡東平問道。

    “他仍然堅持說,他僅僅只是打了那個女孩。”陳劍蓉看著他凝視著“但後來他又改口說,可能是他出手太重錯殺了那個女孩。”

    “那麼動機呢?他為什麼這麼做?他有沒有說?”這是簡東平最想知道的。

    “沒有,自始至終他都沒把這一點說清楚。他反反覆覆說的就是,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他做錯了等等,聽上去象在認罪,不過我從來就不相信他說的這些鬼話,他干不出那些事來。”

    “你可曾問過他作案的細節?”  

    “有。我曾經直截了當地問他,你有沒有用刀捅她?你有沒有割她的舌頭?”她表情嚴肅,聲調卻很平靜。

    “他怎麼說?”

    “起初他好像是頭一次聽說流血的細節,顯得非常震驚?他要求我把問題再重複一遍。為了證明我沒有信口開河,我還把報紙拿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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