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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問三個問題。”簡東平平靜地說。
宋景江停頓了一下才說:“我很忙,你得快點。”
“陳劍河為什麼那麼討厭你?”簡東平立刻問道。
簡東平聽到宋景江冷哼了一聲道:“很簡單,因為我有了別的女人,他看不慣。”他的回答理直氣壯,沒有絲毫負罪感。
“就是因為這一個原因嗎?”
“對。他迎面看見我跟女人在街上。”宋景江直截了當地說。
“好吧,那你對陳劍河是什麼感覺?”
“他是個王八蛋!”宋景江吼了一句。
“你是什麼意思?”
“你幹嗎不去問他的姐姐?幹嗎來問我?要知道有外遇的可不是我一個人!那小子憑什麼總是針對我?”宋景江火氣很大。
簡東平以為宋景江要提起陳劍河的惡作劇,但卻聽到了意外的回答。
“也許他並不知道這一點。”他猜測道。
“得了,他當然知道,但他把過錯全怪在我頭上,他認為是我導致了他姐姐做出那種事。真他*不正常!告訴你!他死了我很高興!”宋景江氣沖沖地說。
“陳劍蓉到底跟誰有外遇?”簡東平忍不住問。
“你問那女人去!我很忙!”宋景江猛地掛了上了電話。
請柬
簡東平台鑒:
本人吳立帆將於10月18日,在博古大廈12樓A座舉行上海麗蒂雅珠寶設計公司開幕儀式,屆時恭候光臨。
吳立帆。
2005年10月15日
2 1 東方羅馬旅館
東方羅馬旅館位於D區黃西路的盡頭,兩條陰暗小巷的交界處,由於它所處的位置正好在兩個居民小區之間的小路上,所以在大馬路上幾乎無法注意到它的存在。這次故地重遊,林仲傑也是憑藉一年前留存在案卷里的地址和一個模糊的印象,穿過幾條彎彎扭扭的小巷,最後在一個熱心人的幫助下才終於找到了它。
這是一幢5層樓的舊公寓樓,儘管整幢樓都被刷成了醒目的紅色,但卻一點都不引人注目,遠遠看去它更象一個被廢棄的工廠倉庫,只有走到跟前才能注意到旅館底樓門口那黯淡無光,破損不堪的招牌。
林仲傑推門進去,旅館裡的一切跟一年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狹小侷促的大堂,幾張又破又舊的黑色沙發和一個埋首於時尚雜誌正吃吃傻笑的服務小姐。
他大步走到服務小姐面前,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服務小姐才霍然醒悟過來。她飛快地把雜誌藏到抽屜里,站起身,向他綻開一個職業性的微笑。
“你好,先生。請問你是要住宿嗎?我們這裡既可以整夜住宿,也有鐘點房,請問你需要哪一種。”
林仲傑向他亮了亮自己的證件。
“我是公安局的,你們老闆在嗎?”
“公安局?”她嚇了一跳,笑容凝結在臉上,隨後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很快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碼。
“請,請梢等,我,我馬上去找,這個時候,我們老闆可能正在忙……”她結結巴巴地對他說,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變得很小。林仲傑記得這家旅館的老闆,那是個臉色發黑,身材幹瘦的中年男子,牌癮極大,據說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牌桌上度過的,林仲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下午三點,他猜想眼下這個時間,他可能正在打牌。
服務小姐握著電話,背過身去跟電話那頭小聲說了幾句,隨後似乎是得到了一個明確的答覆,她轉過身來,如釋重負地掛上電話,對林仲傑說:“她馬上就到,請在那邊坐一會兒。”對著大堂里的黑色沙發,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林仲傑點了點頭,朝沙發走去。
等他坐定之後,服務小姐笑吟吟地為他倒了一杯熱茶過來。林仲傑習慣性地審視了她一番,突然發現她也正好奇地看著自己。
“你來這裡多久了?”他順勢問道。
“兩年。”她回答得很快。
“這麼說,你一年前也在這裡?”
“是的。”她看著他,試探地問道,“請問,你是不是一年前來抓那個殺人犯的警察?”
他緩緩地抬起頭,盯了她一眼:“是的,我是其中之一,你記性很好。”
“啊,是的。朋友們都這麼說,我的記性的確很好。哪怕是多久以前的事,我都能記得。”她笑嘻嘻地說道,好像正期待著他的發問。
於是他問道:“你認識黃秀麗嗎?”
她馬上重重地點點頭:“認識。她以前是這裡的客房服務員,負責五樓。”
“據我所知,當時就是她報的警。”
“是的,我們都很吃驚。”她看了他一眼,說道,“平常看她不聲不響的,誰知道她會做這種事。我是說,她不象是那種會跳出來做什麼叫人吃驚的事的那種人,我們沒料到她會報警。”
“發現嫌疑犯,及時報警不是公民的義務嗎?”林仲傑嚴肅地看著她反問道。
“是的,可是,還是挺奇怪的,這好像不干她的事……”她有點發窘。
“她報警之前,有沒有看過你們前台的協查通知?”
“沒有。”一年前的一樁小事,她居然回答得那麼快又那麼肯定,倒讓林仲傑吃了一驚。
“看來你的記性的確不錯。”
“這倒不是我記性好,我只知道上班的時候她是從來不到前台來的,那天也不例外。”她解釋道。
“那麼報警之前,她有沒有跟你們提起過這個殺人嫌疑犯?”
服務小姐茫然地搖了搖頭說:“沒有。”
“我聽說黃秀麗已經死了,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她嘆了一口氣:“她是摔死的。那天她在五樓擦窗,結果一不小心就從上面掉了下來,她可真是倒霉。我聽說好像是因為沒吃早飯引起的低血糖症。”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概大半年前吧。”她的眼珠在眼眶裡快速地轉了一圈,悄聲問道,“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警官?”
林仲傑沒有接口,繼續問道:
“她在這裡幹了多久?”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來的時候她已經來了。可能從這個旅館開張的時候,她就來了吧。”她說。
“那麼她在這裡有沒有什麼特別要好的朋友?”
她想了想,說道:“好像,原先四樓的客房服務員蔣金霞跟她關係不錯,但是她已經不在這裡做了,黃秀麗出事後沒幾天,她就辭職不幹了,她說害怕自己也會突然死掉,真是要命!怎麼會有這麼迷信的人。”說到這裡,她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你知道這個蔣金霞現在在哪裡幹活嗎?”林仲傑問道。
“不知道,我跟她平時很少說話,”她積極地說,“不過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我知道她租的房子離這兒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