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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分鐘,兩個警察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是你們報的警?”警察甲首先發問。
“是的。我們的朋友被人打了。”歷曉天答道,“是被人從後面打的。”
“受害人現在在哪裡?”警察乙問道。
“她在裡面。”貝樂指指治療室,警察甲走進去看了一眼,又退了出來,“當時你們在場嗎?”他問道。
“在,我們就在她旁邊。”歷曉天答道。
“那你們是看見她被攻擊的嘍?”
“那倒沒有。她當時在裡屋,我們進去的時候,看見那個打她的人蹲在她身邊。”
“這麼說,你們沒看見對方攻擊受害人?是不是?”
貝樂和歷曉天對視一眼。
“嗯,是的。”貝樂道。
治療室門前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過不多時,叶韻就腳步踉蹌地走了出來。她手裡捏著紙巾,神色疲倦,眼角還有點淚花,似乎是剛剛哭過。
“叶韻,警察來了。”歷曉天提醒道。
叶韻這才強打起精神,走了過來。
“你怎麼啦?”警察乙問道。
叶韻指了指自己的後腦,“裴駿打我。”她道。
“裴駿是誰?”
“他是……”叶韻似乎沒力氣作過多的敘述,她朝貝樂和歷曉天兩人投來求助的目光,歷曉天連忙接下了她的話頭。
“他是……”他還沒往下說,警察甲就道:“這樣吧,你寫下他的名字和地址,我們一會兒就去找他。”他又對叶韻道,“你跟我過來。”歷曉天按照吩咐,寫下裴駿的名字交給了警察乙,叶韻則跟著警察甲走到一邊,歷曉天用眼梢瞄見警察甲正在仔細盤問叶韻。他們的談話大約持續了十分鐘。
“怎麼啦?”歷曉天發現叶韻眼淚汪汪地走了回來。
警察甲卻若無其事地問警察乙:“記下對方的名字了嗎?”
“記下了。”
“那好,我們這就去找他。”警察甲對叶韻說,“我們已經記下了你的聯繫方式,等跟對方談過之後,我們會聯繫你的。”
叶韻默默點頭,一邊擦著眼淚。
“好啦,他們走了,到底怎麼啦?”警察走後,歷曉天又問叶韻。
“對啊,你哭什麼?”貝樂也問她。
“對不起,我沒看見他打我。”叶韻嗚咽道。
“啊?!”歷曉天和貝樂同時嚷起來,緊接著,歷曉天就問,“那你怎麼能肯定就是他打你的?”
“我感覺有人打了我一下,我迷迷糊糊的時候,看見了他。我想一定是他……可是他們問我,他是用什麼東西打的我,我答不上來,他們又問我,當我看見裴駿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他手裡拿著什麼,我說是一把剪刀,只有一把剪刀……”
剪刀是沒辦法把人打得昏過去的。
叶韻說的這些根本不能指控裴駿。
歷曉天看看貝樂。
“你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不能好好回憶一下?”貝樂見叶韻要開口,又連忙說,“先等等,按照順序來。在被打之前,你在幹什麼?”
“我在……”叶韻的腦神經好像都粘在了一起,她費力地思考了好久才說,“我在,在翻抽屜,那好像是他的房間,我在翻抽屜,對,在翻抽屜,抽屜里有他的證件和照片,我看到了他的學生證……”
“學生證?是什麼學校?”貝樂立即問道。
“是大陸初級中學。他的名字是屠駿。1994年出生的。”
“原來他果然姓屠,以他的年紀,現在該讀高一了吧。”歷曉天道。
“你在看他的學生證,然後呢?”貝樂又問叶韻。
“我覺得背後有人。接著,就有什麼東西打了我的頭,我腦袋一昏,就倒了下去,手電筒也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可那時候,我還沒有昏過去,我迷迷糊糊地,看見一個人的臉,就是裴駿!我看見他手裡拿了把剪刀。”
“可是用剪刀戳和用東西砸,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對,我知道。”
“那麼,是不是剪刀?”貝樂緊緊盯住她的眼睛。
“好好想想,你應該知道的。”歷曉天也跟著說,“而且,就算是用東西砸,用榔頭、書、報紙或一根棍子,砸在頭上的感覺都應該是不一樣的。你閉上眼睛好好想想。”
叶韻依言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她重新睜開。“我覺得是用什麼東西打的,肯定不是用剪刀戳。”
“那到底是用什麼東西砸的,你應該有感覺吧?”歷曉天道。
“這……”
“是榔頭嗎?”
“如果是榔頭,她怎麼還會站在這裡?”貝樂道。
“對,不是榔頭,也不是棍子……我不知道是什麼啦,就覺得有稜角,好痛……”她又摸向她的後腦。
“他手裡當時只有剪刀。我也看見了。如果還有別的兇器的話,那就應該是很快被藏起來的那種……”貝樂在自言自語,忽然,他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除非,屋子裡除了他,還有別人。”
“別人?!”叶韻驚道。
“你沒看到那個人的腳嗎?你倒下去的時候,應該能看到他的腳。”
叶韻搖頭。“我什麼都沒看見。你說還有別人?誰?”
“不知道。因為在你之前,好像王霞也被弄昏了,門還開著。王霞說有人買了餅回來,還說那個人沒有走……”歷曉天道。
“沒有走?”叶韻驚恐萬分。
歷曉天點了點頭。“王霞說那個人進了臥室,她朝裡面一指,我們才來的。可是假如真的有第三個人,那個人又能藏在哪裡呢?”這是歷曉天最想不通的一點。
“我知道!”叶韻嚷了起來,“那間臥室有扇小門通向隔壁的房間!可能因為暗著燈,你們沒看見。但我看見了,我一進去就發現了那道門,我還看見那道門開著一條縫!門前放著一卷畫軸!”
“真的嗎?”歷曉天大吃一驚,“難道那個人打完你之後,就走小門到另一個房間去了?要是這樣的話,等我們走後,那個人可能還在他家裡。”
“不,我想,就在我們跟裴駿打架的時候,他已經從另一間臥室經由大門離開了他們家。反正王霞腦子不好,看見他就跟沒看見一個樣。”貝樂說完又懊悔起來,“我們真該問問王霞那個人的長相!對了,還有那個畫軸!”
“你說畫軸就是攻擊叶韻的兇器?”歷曉天道。
“我猜就是它。那個人攻擊叶韻後,發現裴駿正從窗口爬進來,於是趕緊由小門躲進了旁邊的房間,裴駿察看叶韻的時候,正好我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