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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貝樂問道。
“文字太多,誰有耐心看啊。”叶韻表示反對。
“那你給改改吧。”貝樂道。
叶韻答應了。不一會兒,一段新的啟事躍入歷曉天的眼帘。
“本人慾搬家,正在尋找前幾天為眺望理髮店服務的搬家公司。請該公司員工及時跟我聯繫。”
歷曉天道:“簡短是夠簡短,不過怎麼看都有點怪啊。誰搬家會貼這種啟事啊。再說,要是讓這個眺望理髮店的人看見怎麼辦?”
“你別忘了,他已經搬走了。”叶韻提醒道。
貝樂也說:“只要有生意上門,他們不會想那麼多,一定會跟我們聯繫。”
“假如沒人來聯繫呢?”歷曉天道。
“烏鴉嘴!”叶韻罵道。
接著,貝樂和叶韻兩人同時發了個扔他雞蛋的表情。
“好吧,那就試試吧。”歷曉天無奈地說。
次日中午,他們先將電腦列印好的啟事複印了一百份,隨後等放學後,便拿著複印好的啟事來到小庭橋,兵分三路,在不同的區域張貼。
“真的會有用嗎?如果有人撕掉我們的啟事怎麼辦?”在回家的路上,歷曉天還在擔心自己的辛苦會白費,誰知他話音剛落,貝樂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貝樂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即說:“有門兒。”
歷曉天和叶韻一聽,連忙湊了上去,只聽貝樂對著電話說:“我是……對,就是我貼的……這個,我爸媽不在……他剛剛出去了……您是……哦,居委會的啊……”貝樂眉頭一皺,歷曉天心想,壞了,那些啟事沒被搬家公司的人看見,倒被居委會的人先看見了,不用問了,他們一定是警告我們不能隨便張貼啟事。他再看貝樂的神色,正如他所料的,越來越陰沉,不知道那居委會阿姨說了什麼,貝樂聽了許久才說:“……是,我知道這不對……不過……嗯,我爸媽他們不在……對對對,這影響環境……好,都撕了吧……”貝樂低聲道,歷曉天和叶韻對望了一眼,剎那之間,兩人都泄了氣。
不會吧!今天下課之後,長途跋涉跑到這個什么小庭橋,花了一個小時貼那些破啟事,現在都得撕了?那也太太太太太……歷曉天心裡的抱怨正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可正當他要開口大罵的時候,卻見仍拿著電話的貝樂精神一振。
“什麼?!您也看見理髮店搬家了?……您知道那家搬家公司?……啊,那您告訴我吧……我記下後,就告訴我爸媽……”他向歷曉天使了個眼色,後者慌不迭地拉開書包,翻出紙和筆,“這家公司的名字叫大力士……它的電話是……”貝樂報了一個電話號碼,歷曉天飛快地記了下來,他用眼角瞥見,叶韻已經在那裡笑了,這時就聽貝樂又問,“這家公司經常在那裡搬家嗎?……哦哦,好的……那您知道小庭橋那裡的眺望理髮店嗎?……不知道?……好的……那副駕駛座上坐著是什麼人,你看見了嗎?……哦,好的,明白了,謝謝。”貝樂終於接完了電話。
“她怎麼說?”歷曉天立刻問。
“她說,她不知道眺望理髮店在哪裡,但是那家公司搬運理髮店的時候她看見了,因為那輛車撞翻了一個路邊攤,那司機居然不停車,後來還是這個居委會的阿姨跑到車前面去才攔住了這輛車。她說那個司機態度很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規的公司,她讓我們千萬不能找那家公司。”
“那副駕駛座又是怎麼回事?”叶韻問道。
“她說副駕駛座上的人她有點印象,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少年,大約十六七歲,後來還是這個少年出了錢,那個擺攤的人才罷休的。”
“哇,英俊少年?!”叶韻興趣大增。
歷曉天朝她做了個鬼臉。
這時候,貝樂已經接通了搬家公司的電話。
“喂,請問是大力士搬家公司嗎?”
歷曉天和叶韻一齊將目光轉向他,他們全神貫注地聽著。
“啊,我是眺望理髮店的,記得嗎?前幾天我們讓你搬過家……對對對,就在小庭橋那裡……是是是,不錯……現在有件事要麻煩你,我有個表弟要來我們家,可是我正好不在……對,我去外地了……你能不能把他送到我那兒去?就是你上次搬家的目的地……我現在聯繫不上他,他一個人來S市……對,他是從外地來的……他沒有手機……我也不認識別的人……現在只有你認識我新搬的地方……我找不到別人……叔叔幫幫忙吧……運費我會給你的……他是在……”貝樂越過歷曉天,朝他身後的路牌望去,“他在信上說,他會在同仁路和中山路交界的地方等我……要多少?200塊?那太貴了……”貝樂面露難色,叶韻立刻翻出錢包,在他面前晃了晃,貝樂看見了,“那,180怎麼樣?……對,我知道很遠。”
很遠?難道理髮師搬得離原來的住處很遠嗎?歷曉天心道。
這時又聽到貝樂在說:“過江……嗯,我明白過江還得出過江費……那……這樣吧,你只要到同仁路,找到我表弟,把我的新地址告訴他,讓他自己去就行了……當然,不會讓您白跑的……到時候,你向他要50塊……”他以詢問的眼光望向歷曉天和叶韻,兩人都點頭表示同意,他接著說,“對,就50塊,你就說我碰到他後,會還給他的。對了,他姓張,他叫張杰。”司機可能終於是同意了,貝樂又客氣了一番,才按斷電話。
他把電話塞進口袋後,三個人面面相覷,同時露出笑容。
“馬上就能找到他了!”叶韻興奮地叫道。
“是啊!”
“哦耶!”
叶韻伸出手,歷曉天和貝樂同時跟她一擊掌。
他們在同仁路和中山路的交界處等了將近半小時,一輛破破爛爛、骯髒不堪的小卡車才終於慢悠悠地在路邊停下,從車窗里探出一個亂蓬蓬的腦袋來,“喂,誰是張杰?”那人的嘴裡叼了根香菸,所以說話口齒不太清楚。
“我是張杰。”貝樂向他走了過去。
“你是不是有個表哥姓王?”
姓王?歷曉天一愣,按照他們的推理,他應該姓裴啊,但隨即就想明白了,八成那理髮師搬家的時候用的是假名。
“對啊。你是我表哥的朋友?”貝樂答得很自然。
“也算是吧。呵呵,他不在家,說是沒辦法聯繫上你,讓我跑一趟,告訴你他現在的地址……喏,這就是……”司機摸出一張破紙片來,但當貝樂伸手去接的時候,他又縮了回來,“你表哥說,讓你給我100塊錢。到時候,他會還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