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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警官咳嗽了一聲。兩人停下來,等著他發話。
“快點喝,喝完我們就去拜訪陳麗芬。你們帶路。”
從臨江東路的綠葉茶坊到洞川北路30弄,車程不過六七公里,他們三人坐上鄭警官的車,一路疾馳,不出十分鐘就到了陳麗芬的家。
鄭警官在門口按響了門鈴,可是鈴響了半天,卻沒人答應。
“咦,她不在?”歷曉天道。
鄭警官又在門口按了幾下門鈴,仍沒人來開,這時,隔壁鄰居正好打開了房門,鄭警官便走了過去。
“請問住在你隔壁的女人是不是出去了?”
“不知道,我看見她中午回來的,後來有沒有出門就不知道了。”鄰居答道,隨後關上了房門。
無奈,他們只得繼續按鈴。
但按了一會兒,仍然沒人應門。
歷曉天心裡微微覺得不祥。他相信身邊的幾個人都有同感,貝樂重重砸了兩下門,叶韻則在門口嚷道:“開門,陳阿姨,開門,裡面有人嗎?”沒人答應她。
最後,鄭警官讓他們三個守在門口,自己繞到了屋子的另一面。歷曉天知道他是想通過窗戶看看屋子裡的狀況。他乘鄭警官離開的空兒,問貝樂:“喂,他剛剛問我們是怎麼知道陳麗芬是證人的,我們怎麼回答?”
“我剛剛想過了,就說是陳麗芬自己說的。”
“啊?那要是他問陳麗芬呢?”
“嗨,他怎會問她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我們知道她是目擊者身份是很重要的事嗎?噓,別說話……”貝樂朝他身後望去,他立即轉身,見鄭警官急匆匆地奔了過來。
“讓開!”他命令道。
他們三個立刻閃到一邊,鄭警官退後一步狠狠向房門踹去。一下,兩下,三下,忽聽“啪嗒”一聲,門鎖松落了下來,鄭警官推開門進去。
“你們三個留在這裡!”他朝他們喝道,他們三個剛抬起的腳步只能又收了回來,但他們將門開大了,客廳里的一切盡收眼底。這裡還跟之前一樣凌亂,歷曉天好不容易才在一堆雜物中發現陳麗芬,陳麗芬衣著整齊地躺在地上,好像昏過去了。鄭警官在她身邊蹲下,先試了下她的脈搏,歷曉天看出他鬆了口氣——這說明陳麗芬還活著。接著,鄭警官輕輕推了陳麗芬一下,她“嗯”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你是?!”她驚恐地看著鄭警官。
“我是警察,我們幾年前見過,你忘啦?”鄭警官道。
經他提醒,陳麗芬才認出他,她瞬間鬆懈了下來。
“嚇我一跳,我以為有壞人呢……”她勉強從地上爬起來,看見歷曉天他們站在門口,又道,“你們在外面幹什麼?快進來!門開得那麼大,蟲子都要飛進來了!”
聽她這麼一說,貝樂首先衝進了房間。
“謝謝阿姨。”他笑著跟陳麗芬打招呼,“阿姨,您沒事吧?”
陳麗芬摸摸自己的額頭,“剛剛一陣頭昏,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關上了門。
“你經常出現這種狀況嗎?”鄭警官問道。
“沒有,就是最近才有。對了,我給你們倒茶,我都忘了……”陳麗芬跌跌撞撞地走進了廚房,鄭警官在客廳里環顧四周,這時,他發現貝樂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奔進了臥室,連忙一把將他揪了出來。
“小子,你給我記住!你不是警察!”他對著貝樂的耳朵輕喝一聲,隨即把他放下,貝樂站立不穩,跌了個大跟頭。
“我只不過是隨便瞧瞧。”貝樂摸摸自己摔疼的屁股,委屈地說。
“不許瞧,要不就出去。”
“陳阿姨不是嫌疑人,這裡又不是現場,我們憑什麼不能待在這裡?”叶韻扶起貝樂時頂了鄭警官一句。
鄭警官一時答不上來。
這時候,陳麗芬已經倒了一杯茶過來了。
“警察同志,坐,坐。”她客氣地說,自己則有氣無力地在餐桌邊的椅子上倒下了,她看上去好像又快暈倒了。
歷曉天看見貝樂乘鄭警官關注陳麗芬的時候又開始悄悄在向臥室移動,連忙用身體擋到了貝樂前面,“您怎麼啦?阿姨?”他道。
“我,我最近身體不好。”
“你這樣子好像不太對勁啊,之前有人來過嗎?”歷曉天道。
鄭警官瞪了他一眼,又重新問了一遍一模一樣的問題。
“剛剛有人來過嗎?”
陳麗芬搖頭。
“那你剛剛吃過什麼?”
“稀飯。”
“你的稀飯在哪裡?”
陳麗芬指指廚房,鄭警官進了廚房,歷曉天乘機朝臥室望了一眼,可他完全看不見貝樂的身影。這傢伙在幹什麼?
不一會兒,鄭警官又從廚房走了出來。現在,他手裡多了一部手機,他正在跟誰通話:“……洞川北路30弄4號……對,馬上派人過來……”
他打完電話,走到陳麗芬身邊。“我要拿你剛剛吃過的稀飯去化驗。”
陳麗芬目露恐懼。“稀飯有問題?”
“這要等化驗後才知道。”鄭警官停頓了一下,“不過,你住一樓,廚房的窗戶正對著走廊,窗又開著,所以……”
他沒說下去,但誰都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叶韻飛快地跟歷曉天交換了一個眼色。
“會不會是裴駿?!”她輕聲道。
“八成是他!這傢伙狗急跳牆了!他肯定……”
“不要胡說八道!”鄭警官粗暴地吼道,歷曉天連忙住嘴,他看見鄭警官在朝他瞪眼睛,只好朝叶韻眨眨眼睛作為回應。這時,他聽見鄭警官在問話:“陳女士,你認識王霞嗎?”
【九、真相】
陳麗芬一臉迷惑。
“王霞?哪個霞?我倒是認識幾個姓王的,但名字里沒有霞字……”她手摸額頭,閉著眼睛,似乎在費力思索。
“就是裴駿的媽!”叶韻道。
“誰?”陳麗芬仍然一片茫然。
“那裴雲你總記得吧?就是那個在小庭橋被殺的女人。”叶韻提醒道。
歷曉天偷看鄭警官的臉色,發現他並沒有訓斥叶韻的意思,不由得放下心來。
“這我記得,當年我還在橋上看到過這個女人呢。”陳麗芬嘆了口氣,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張紙巾來擦了下額頭,“她也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唉,可憐哪……”
“這麼說,你不認識王霞?”鄭警官又問道。
陳麗芬搖了搖頭,“不認識。如果她是那個女人的媽,那可能也住我們那一片吧,或許看見的時候能認出來,但名字就不知道了。”
鄭警官似乎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他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兩步。忽然,他看見貝樂從臥室里走了出來,頓時大怒,“你這小子!你又去亂翻什麼!”他一把拽過貝樂,開始搜身,貝樂卻被他撓得格格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