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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請問牛靜靜是不是你們的同學?”她走上前,大方地問道。
兩個女生面面相覷。
“牛……你們是……”一個女生首先發了話,這時另一個插了進來。
“是的,她是我們的同學。你們找她嗎?她已經不在這裡了。”這個女生說話要比前者乾脆得多,於是他們三人一起把目光轉向了她。
“我們知道,她在今年的1月3日在小庭橋邊被車軋死了。”歷曉天直言不諱地說。
兩個女生沒說話,她們的神情顯示她們在等他們說下去。
“其,其實我的同學就是在牛靜靜之後落水的。”叶韻開口了,不知為何,她顯得有些緊張,“我們都覺得她跟牛靜靜的事之間可能有點聯繫。重要的是,我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去那地方,我同學的家裡人也都不知道,所以我們想打聽一下……嗯,你們知道牛靜靜為什麼要到小庭橋去嗎?”
兩個女生的神情很嚴肅。
“不知道。”一個答道。
另一個也說不知道。
氣氛有些尷尬。
“那麼,牛靜靜有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貝樂問道。
“朋友?她就是啊!”說話乾脆的女生手指著之前那個說話吞吞吐吐的女生,那個女生白了前者一眼,小聲責怪道:“你好煩呢!”前者臉一紅,不說話了。
貝樂連忙對吞吞吐吐的那個女生說:“我們沒有惡意,我們也是為了我們的同學。你是牛靜靜的朋友,可以告訴我們一些她的事嗎?”他盯著女生的臉,那女生羞怯地別過頭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她跟我比較談得來,但也不是什麼都告訴我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去那裡。”她道。
“那她有沒有提到過頭髮的事?”歷曉天插了一句嘴。
那女生聽了他的話,先是一驚,隨即就重重點了下頭。
“嗯,這個她是說過。她說她頭髮很亂,想剪一剪。”
“那麼,她有沒有說,她是到小庭橋去剪頭髮?”叶韻來了精神。
女生卻搖頭。“這個她沒說。”
叶韻朝貝樂看過來,似乎在問,怎麼辦?不能確認她剪頭髮跟小庭橋有關。歷曉天也覺得為難,不知道接下去該問什麼。這時候,貝樂問道:“她出事的前幾天有沒有提到過什麼特別的人?比如理髮師之類的人?”
女生茫然地搖頭。“沒有,沒提過。”
貝樂想了想又問:“那她那幾天有沒有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
女生仍然茫然地搖頭,這時候她身邊的那個女生卻道:“我知道她去看過眼睛,這算不算特別的地方?”
“眼睛?她眼睛不好嗎?”叶韻立刻問。
“她說有什麼東西掉在眼睛裡,眼睛睜不開。後來她自己去眼科醫院看了病,其實就是一根眼睫毛插到眼睛裡了,醫生幫她拿掉後就好了——咦,你怎麼不記得這件事了?”這個女生問另一個女生。
“是有這事,不過他們說要特別的事,這事沒什麼特別的啊……”那女生小聲回答。
貝樂問那個說話爽快的女生:“你知道是哪家眼科醫院嗎?”
“就是我們離我們學校不遠的吉平眼科醫院。”她道。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醫生能記得牛靜靜嗎?”跨進眼科醫院的大門後,叶韻望著排隊掛號的長龍,皺著眉說道。
歷曉天也沒想到,下午四點了,醫院裡還有這麼多病人。
“總得試試看嘛。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呢?”貝樂似乎也沒多大把握,“我們先去找找給她看病的醫生。也許她曾經跟醫生說過些什麼。”說完,他直奔諮詢台。歷曉天看見他在嚮導醫小姐提問,沒過多久,他又走了回來。
“她讓我掛普通門診。診療室就在二樓。”他道。
於是,他們買了一張臨時病歷卡,掛了號後,一起來到了二樓。
診療室是一間兩百多平米的大廳,廳里稀稀落落地坐著十幾個病人,有些病人在打手機,有些在打瞌睡,還有些則坐在椅子上看報紙。
“喂,你們的病歷卡呢?拿到我這裡來登記。”一名護士在服務台後面叫住了他們。
歷曉天把病歷卡送了過去。護士蓋完日期章後,指了指牆上的電子顯示屏。
“你們就在這裡等。一會兒會叫號的。”接著,她便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他們三個找了張椅子坐下,歷曉天輕聲問道:“你們看要不要去問問那個護士,記不記得牛靜靜?”
“沒必要。每天那麼多病人,她不可能記得她。”叶韻馬上說。
“我也這麼覺得。我們還是等會兒去找醫生問吧。”貝樂道。
“其實,醫生也未必記得她,每天有那麼多病人呢……”叶韻對此完全不報希望,其實歷曉天也這麼想,不過,他又認為既然已經來了,總得先試試。
“喂,貝樂,這裡有三個醫生呢!我們只掛了一個號。”他突然想到。
“沒關係,另外兩個醫生,我們跑進去提問就行了。”貝樂站了起來。
這時,有人丟了份報紙給他們,歷曉天正想拒絕,叶韻卻已經接了過來。
“要這報紙幹嗎?”歷曉天知道這種由商家免費派送的報紙,上面無非是些沒用的醫療GG。
“我們要等很久呢!你沒看見嗎,我們是178號,現在才162號,我們前面還有十幾個人呢,難道干坐著嗎?反正也不要錢,隨便拿了看看嘛。”叶韻翻起報紙來,“牛靜靜也是下課後來看病的,說不定這報紙她也看過呢。”
“那好,你們先在這裡等著。”貝樂說到這裡,正好有個病人從其中一間診療室里走出來,他趕緊奔了上去,一個等號的病人以為他要插隊,著急地沖了過來,貝樂連忙解釋:“我就問兩個問題,問完就走。”說完,他一溜煙地鑽進了診療室,同時在身後把門“砰”地一關,歷曉天和那個病人一起被關在了門口。
“護士!護士!”那個病人怒氣沖沖地吼起來。
歷曉天連忙說:“大叔,他不是插隊,他就問幾個問題,馬上就好。”
“插隊就是插隊!問問題也得等排到之後再說!”病人朝他瞪了一眼。
護士一臉厭煩地朝他們走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們都站在這裡幹什麼?快回自己座位上去!”她試圖將那個病人和歷曉天都趕回等候區,可那個病人卻不買帳。
“你們幹什麼吃的!有人插隊!你們沒看見嗎!整天在那裡嘰嘰喳喳聊天,該乾的不干!還眼科醫院呢!我看通通是瞎子!”
他的話讓護士很不高興。
“喂,你說話不要那麼難聽好不好?誰在聊天了!我們都是在工作!”護士臉色鐵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