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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還有什麼事?”
“他結婚了。”
“跟誰?”
“妻子名叫鄭秋雨,是個在職編輯。”
“鄭秋雨?”黎正大吃一驚,幾乎嚷起來,“鄭秋雨已經被殺了,就在這條船上。”
他在這之前,從來沒跟趙棟提起過鄭秋雨這個人,這真是驚人的巧合。
“真的嗎?”趙棟也興奮起來,“你聽我說。他們是在半年前註冊結的婚。我查了下鄭秋雨的檔案,鄭秋雨的母親是在他們結婚前的一個星期病故的,她給鄭秋雨留下一棟房子和一百萬左右的遺產。你現在跟我說,她被殺了!呵呵,事情可真是耐人尋味,我看王浩晨應該是謀殺她的第一嫌疑人。動機麼,當然是為了錢!”
“不,阿棟,沒那麼簡單,鄭秋雨還是這整件事的重要知情人,所以殺了她等於一箭雙鵰!”黎正又仔細想了想,“不過我認為,鄭秋雨不是王浩晨親手殺的。因為她被殺時,王浩晨應該在舞台上演奏,他無暇分身。”
他想起了鄭秋雨最後對小林說的話,“好好先生樂隊……他們怎麼會來?不對,怎麼這顏色……”顏色,顏色不對,她說得是什麼顏色不對?鞋子、襯衫、頭髮、眼鏡,到底說的是什麼顏色?猛然,一道亮光閃過他的腦際,會不會,她說得是……他決定等會兒就去找好好先生樂隊的其他成員,最好把僱傭他們的老闆也一起拉上。
“喂,黎正,你在聽嗎?”趙棟在電話那頭叫他。
“我在聽。”
“我知道的就這些。現在我給你找找袁莉的照片。”趙棟嘰嘰嘎嘎的嚼著零食。
“阿棟,袁莉的照片,你可以找找尋人啟事。”
“尋人啟事?”
“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已經死了,而且死的時候,用的是林信文這個名字。”黎正道。
“呵呵,林信文,這案子可真複雜。”趙棟訕笑。
“另外……”
“怎麼?”
“再幫我查一個人。”
“誰?”
黎正報出這個人的名字時,稍稍有點猶豫,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對。但谷平的那句話一直迴蕩在他耳邊——“除非兇手當時就在羅小姐的休息室,他們以某種方式達成了默契。”
他想來想去,在當時的那幾個人里,只有這個人最可疑。而且,剛才在回休息室的途中,他又想到了一個事實,章咪是在儀式開始前進入他的休息室的,只要稍微列個時間表,就知道誰的嫌疑最大了。這個人如果不是大Boss,簡直就說不通。
雖然這個結果讓他很意外,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他現在需要的是證據。
“我想知道這個人的背景,他跟袁莉、王浩晨以及顧暄有沒有過接觸。”他相信,他們四個人一定有交集點。
“呵呵,這個人啊,要查他可太簡單了。我查到後給你打電話。”趙棟爽快的說。
好好先生樂隊的貝斯手莊華是個矮個子男人,大約三十來歲,頭上戴著黑色的貝雷帽,嘴上叼著香菸。他正站在大廳的角落裡獨自發呆,看見林嘉祥和黎正朝自己走來,他下意識的朝他們點了點頭。
“阿莊,這位不用介紹你也認識。”林嘉祥走到他身邊。
“Hello!”莊華跟黎正打了個隨隨便便的招呼。
“Hello!”
“他要問你幾個問題,你把知道的都告訴他。”林嘉祥道。
莊華訕笑著點頭。
“放心,林老闆,我們知道的本來就不多。想問什麼都可以。”
幾個工作人員正在大廳里忙碌,有的把椅子排成行,有的給主席台鋪設桌布,還有的正在掃地和準備一次性茶杯。
“Joe,這裡馬上要召開記者招待會,你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聊?”杜嘉祥環顧四周後問黎正。
“記者招待會?”
“我也是幾分鐘前得到的通知,好像案子終於破了,”林嘉祥長舒了口氣,“等會兒應該會逐一通知你們。現在船上的媒體人員,只有20個不到,其餘的都是賓客和主要涉案的人員,你我都算是,呵呵。”
“原來是這樣。我剛剛離開了,Linda應該會接到通知。”黎正看看莊華,說道:“我們不用換地方,我的問題很簡單。”
“什麼問題?”
“你認識王浩晨多久了?”
“多久?三年吧。”
“他這人怎麼樣?”
“腦子挺聰明,懂很多別人不知道的小技術。”
“比如——”
“比如,他的電腦技術了不得,”莊華朝屋頂吐了口煙,“要在電腦上查什麼東西,找他就行了,我們偵探社很多案子都是靠他的電腦技術破的案。”
“還有別的嗎?”
“電工技術也不錯。他懂得怎麼接電線,怎麼斷電,當然我們另外兩個哥們也會,不過我不會。呵呵。各有所長嘛。”
“還有呢?”
“其他麼……”莊華露出黃牙,笑了笑道,“他吉他彈得也不錯,據說他從小就學了。”
“昨天他上船時的裝束,跟平時有什麼不一樣嗎?”
“沒什麼特別的。”莊華搖頭。
“那……樂器呢?”黎正問道,他看見幾個拿著相機的記者從門外走進來。
莊華沒立刻回答,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隨後咧開嘴笑了。
“阿莊,回答Joe的問題,他的樂器是不是不對頭?”林嘉祥一邊催促,一邊跟一個進門來的記者揮手打了個招呼。
“他的樂器……呵呵,說的是他的吉他吧,眼睛真尖。”莊華把那根煙在嘴裡咬來咬去,過了會兒才說:“那不是他原來的吉他。他原來彈得是電吉他。昨天他跟我們說,他的吉他帶錯了,怕影響演出效果,所以他沒真的演奏,只是裝裝樣子。”
“他原來的吉他是什麼顏色?”
“黑色的。”莊華疑惑的盯了黎正一眼,象在說,問這幹嘛?
“昨晚的吉他是什麼顏色?”黎正繼續問。
“普通的大吉他,淺黃色的。”
“他自己是怎麼解釋他帶錯吉他的?”
“沒說什麼,就說他錯拿了老婆的吉他。他跟他老婆好像是在吉他培訓班認識的,問這幹嘛?”他終於提出了疑問。
“你認識他老婆嗎?”
“沒見過。”
“他從沒把她帶到你們身邊?”
“我們只知道,他大概有個女朋友別的什麼都不知道。他這傢伙對自己的事,向來都守口如瓶。”
果然是這樣,黎正笑著點頭。
“這跟吉他的顏色有什麼關係?”林嘉祥問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