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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等吃完再打嗎?”
“我讓我爸查一件事,我爸現在在銀行,他讓我九點左右給他打電話。不說了,我得趕快去,不然我爸要著急了。”莫蘭說著扭頭跑出了小店。
透過玻璃窗,高競看見她奔進了雞粥店對面的公用電話亭。
神神秘秘的!她在搞什麼鬼!高競帶著滿心疑惑開始翻閱資料。案件的原始資料太複雜囉嗦,他靜不下心來看,最後還是選擇了莫蘭精心整理的表格。他發現經過莫蘭的整理和對比,案件的細節都清晰地顯現了出來。十五分鐘後,當莫蘭走回到雞粥店時,高競已經大致猜出她讓莫中醫去銀行查什麼了。
“你看完了?”莫蘭看見他已經把那疊資料推到了一邊。
“是啊。不過,我主要看的是你的整理稿,所以很快。”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莫蘭連忙問。
“你是不是讓你爸去銀行查劉玉如和雷海瓊的帳戶了?因為王小山肯定沒什麼好查的,她很窮,又沒工作,一直是靠街道的補助生活的。”
“嗯!猜對了。”莫蘭笑嘻嘻地吸了一大口冰豆漿後,又津津有味地啃起雞爪來。
“你怎麼會想到查她們?”
“因為我想找出這三件案子之間的聯繫。它們之間肯定是有聯繫!王雪告訴我,雷海瓊曾經用卑鄙的手段從他們家騙走了一些錢,聽上去錢還不少呢。當然她說得很含糊。我想,假如雷海瓊跟王雪的爸爸沒什麼特別的關係的話,那她一個秘書或者保姆,能怎麼騙錢?就算騙,能騙到多少?想來想去,就只有通過做生意的方式了。”
“做生意的方式?”高競夾了塊白斬雞放在嘴裡嚼,“你是說,她利用做生意,從王雪父親的公司騙錢?”
“嗯。電視劇里不是常有這樣的情節嗎?公司內部的人跟外面的人相互勾結,裡應外合,假裝完成一筆生意,其實外面那家公司也是他自己的,錢款繞個圈最後還是打到了自己的帳上。報告上說,劉玉如是力容商貿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法人代表跟老闆的意思大概差不多吧,反正是她做主的。假如雷海瓊跟劉玉如認識,那雷海瓊利用劉玉如的公司,不就可以玩花招了嗎?所以,我是讓我爸去查,王雪老爸的友良外貿公司跟力容商貿之間有沒有錢款往來。做生意肯定會把錢轉來轉去的。”
“人家肯幫你爸查嗎?”高競想,銀行也不是你爸開的。
“呵呵,你可別小看我爸哦。”莫蘭用雞爪點了點他,“我爸是銀行主管老爸的救命恩人,那個爺爺每周都來我爸爸這看門診。所以這事當然就沒問題了。”
“那……查到了嗎?”
“當然。我爸剛才告訴我,在一個月前,友良公司曾經打過三十萬元到力容公司的帳戶,而那筆錢在進入力容公司後,大約過了兩周被全部提走了。錢是劉玉如本人提走的。”
“啊!”高競既震驚又興奮,這可是重大收穫。
莫蘭卻顯得很鎮定。她用雞爪指指他身邊的你堆資料。
“喂,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
“什麼?”
“雷海瓊和劉玉如兩個人的隨身攜帶物里,有幾樣用途很接近。”
“是嗎?”高競還真的沒注意到。他立刻翻出莫蘭整理的表格重新看了一遍。
“你說的是繩子和橡皮筋?”他注意到了這兩件相似物。
“這只是其中一件。”
高競又低頭看那張表格。
“還有……塑膠袋和花色布包。”
“不止。”
“還有嗎?”高競又看了一遍,才沒什麼把握地說,“難道是報紙和財務空白報表十張。你是這說這個嗎?”
莫蘭點頭。
“你說它們的用途相近……”高競望著她,思維漸漸活躍了起來,“繩子和橡皮筋是用來綑紮東西的,報紙和財務報表可以包住東西,塑膠袋和布袋是套在外面的……她們是不是要裝什麼東西?她們要裝什麼?……難道是——錢?”他的眼睛朝她望去。
她狡黠地一笑。
“呵呵,你終於說到點子上了。我猜她們被殺當天都是被騙出去的,對方的藉口是要分錢,分哪筆錢呢?當然就是那三十萬了。”
高競第三次仔細審閱表格上的攜帶物清單。
“沒有鑰匙。”他忽然發現,“劉玉如的隨身攜帶物里沒有鑰匙,這不正常,按理說出門的人不會不帶鑰匙。尤其是像她這樣的獨身女人。”
“這個我也發現啦,你看兇手會不會是拿了她的鑰匙後,去什麼地方取錢了呢?所以,現在的關鍵是,錢在哪裡?它還在不在?”
“這麼說,我們得先找到她的家庭住址和辦公地點。”高競高聲道。
34
和平路小學距離小蘭雞粥店不會超過三十米,他們走了沒五分鐘就找到了那個公用電話亭。
“這不過是個電話亭啊。”莫蘭失望地朝電話亭兩邊張望。
這裡真的只是個電話亭,除了緊臨小學的圍牆外,再沒什麼特別之處。他們檢查了電話亭的內部設置,也沒發現它跟其它公用電話亭有任何不同。
“但這裡很荒涼,你沒發現嗎?”高競道。
電話亭的對面沒有商鋪,是一片綠化地帶,向小蘭雞粥店方向走十五米左右,街道才開始漸漸熱鬧起來。小學這一邊也差不多,十五米左右的街道幾乎都是小學的圍牆,再往前才開始出現雜貨鋪和小吃店。
“這條路好像就電話亭這兒特別冷清。”莫蘭從她的小包里取出一個索尼照相機,一邊拍照,一邊說,“我知道了,因為這裡不是小學的門口。我們那兒小學的門口最熱鬧了,旁邊肯定有文具店和小吃店,每天下課的時候,校門口都擠得水泄不通。”
“你在拍什麼?”
“把它附近的位置都拍下來,回去好好研究。我想知道那人為什麼選擇這地方打電話給陳東方。”莫蘭又拍了一陣才罷手。
他們的第二站是大理路十八號的工地。他們從和平路乘兩站十四路公共汽車再換乘二十七路,就能到達大河路,而從大河路向東直走,第一個路口就是大理路,轉彎向前再走十幾米,就到十八號工地了。
“來,我告訴你,我是在什麼地方受傷的。”下了公共汽車後,高競想給莫蘭指路。
“不,你應該從你在哪兒下車開始說起。誰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從那兒就開始跟蹤你了?”她認真地提醒他。
“我就是在這裡下的車。看,二十七路,我是在前進旅社附近乘車到這裡的。”他指了指她腦袋上方的公交路牌。
“好,繼續說。接著你是怎麼走的?”她用手遮住陽光,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公交路牌。
“我下車後問過路,他們說朝那邊走,一轉彎就是大理路,我就順著那個方向朝前走。我可以肯定,當時我身後什麼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