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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話?”杜雲鶴問道。
“他說,你們生日那天晚上,付遠帶著杜雲鵬去看她的父親和A女士了。這件事他怎麼知道?”莫蘭小心地避開了肖敏的名字,杜雲鶴感激地朝她一笑,她繼續說道,“他說這是他從鄰居那裡知道的。這根本不可能,鄰居也許會知道付遠的父親跟A女士有什麼關係,但決不會知道,那天晚上是付遠帶著杜雲鵬去看他們的。當然,也許他當晚跟蹤過他們,但我問他付遠的父親住在哪裡,他又說不上來。其實,我後來又想到一點,即便他跟蹤他們,也不可能知道是付遠帶著杜雲鵬去那裡的。為什麼不是杜雲鵬帶付遠去的呢,他為什麼能把事情的內情說得那麼準確?”
“為什麼?”杜雲鶴問道。
“了解內情的人,只有付遠和你弟弟。但他們兩個都不會親自告訴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他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可那得站得很近才能聽到,在馬路上不可能,他會被發現,那又會在哪裡呢?這時,我想到了付遠家的鐘。它為什麼會快一個多小時?付遠他們去彩雲路,怎麼會正好碰到邱小眉,又碰到付崢嶸和A女士?我後來想通了,那是付遠動的手腳。她發現父母的劣跡後,決定揭露這件事,就故意把鍾撥快,企圖讓邱小眉跟父親見面,被父親的新情人發現,可惜,邱小眉還是快一步知道了時間。她跟付崢嶸本來約的時間可能更晚一些。因為搞錯了時間,所以,她來不及跟付崢嶸談戒指的事,只能匆匆過來。邱小眉一定猜到是付遠搞的鬼,這才是那天晚上,她們母女吵架的真正原因。付遠向母親承認,是她帶著杜雲鵬去那裡的,而這件事正好被躲在他們家的某個人聽見。薛震,就是在現場聽到這些的,他也只能在那個時候聽到這件事,因為在那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付遠和杜雲鵬後來沒再說過話,沒人會提起這件事。”
“哇,莫蘭好像偵探啊!”趙蜜由衷地贊道。
“哈哈,小意思。”莫蘭笑著又嚼起了雞翅,忽然又眼睛一亮道,“對了,我忘了說他在現場設的三個詭計了。字條、懷表和擀麵杖。”
“那是什麼玩意兒?”白小波問道。
“我在付遠的書時發現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愚人節不見不散’。其實那是薛震寫的,他從邱小眉和付遠的吵架里知道杜雲鵬當晚很生氣,所以就寫了張條子暗示付遠在4月1日晚上跟人有約,想讓警方注意到杜雲鵬。可是,上面沒有指紋,這說明那個人寫字條的時候戴著手套。一般朋友之間傳紙條是不會戴手套的,更不會刻意抹去指紋。所以,這張字條顯然是有人故意放在那裡的,有嫁禍之嫌。第二,懷表,這隻懷表是他在操場無意中撿到的,他知道那是杜雲鵬的,但他自己很喜歡它,所以一直沒還出來。他把懷表故意留在現場,是因為他偷聽了吵架的內容,覺得懷表可以用於嫁禍杜雲鵬。第三,擀麵杖。我本來以為他是特意帶著擀麵杖去準備行兇的,誰知,原來這是他去邱小眉家時,從她鄰居的窗台上拿的。當晚他計劃先找戒指後殺人。他本來想用擀麵杖打死邱小眉,但因為擔心擀麵杖力度不夠,所以後來又用了菜刀。不過,他把擀麵杖留在了那裡,也是意圖嫁禍杜雲鵬。”
“這個混蛋!”杜雲鶴罵道。
“還有,”莫蘭對趙蜜說,“那天晚上,我們在邱小眉家碰到他,其實他也是在找戒指,我們看到的課本也是他送過去的。”
“課本?他為什麼要把它們送到邱小眉家?”趙蜜大惑不解。
“他知道邱小眉在麵館說過的話是瞞不住的,事情到最後總會牽涉到朱麗芬的失蹤,所以他就乾脆來個順水推舟,好證明他很誠實。這一招挺靈。警方確實沒懷疑他。”莫蘭嘆了口氣,笑道,“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那枚戒指,因為戒指里真的有他的血跡!這就是他為什麼一定要找到戒指的原因。”
“莫蘭,這些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白小波問道。
“我是從警察那裡聽來的,千真萬確!”莫蘭得意揚揚地賣弄她的消息來源。
王健笑著問:“是不是那個救我的警察?我看見他跟你一起在附近的公園裡吃過午飯。”
莫蘭吃了一驚,臉立刻紅了。
“啊,你看到了!”
“啊,你竟然甩了我,跟一個男人一起吃午飯!”趙蜜激動起來,大聲道:“說,他是不是你男朋友?老實交代!”
莫蘭不好意思地白了一眼。
“什麼男朋友,不要亂說!”她拿起飯盒,開始專心吃起裡面的米飯來。無論別人再問什麼,都不再回答。
15、尾聲
兩個星期後的一個晚上,莫蘭正在做功課,高競的電話打了進來。
“喂,是我。”高競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興奮。
莫蘭知道,就在兩天前,邱小眉謀殺案總算結了案。高競終於可以休息兩天了,明天就是周六,不知道會不會約她出去,可惜馬上要期中考試了,最近為了案子的事,耽擱了不少功課,媽媽為這事前幾天已經說過她了,看來最近想溜出去是不太可能了。想到這裡,她心裡剛剛升起的好奇和熱情轉眼就飛起了。
“怎麼啦,這麼高興?”她有氣無力地問道。
“我今天看到李健和顧志浩對我的評語了,他們說我‘肯鑽研,有獨立思考能力’,哈哈,他們沒說我不好。”他大笑。原來他樂的是這個。
“你本來就沒什麼不好。”
“不管怎麼樣,他們能這麼寫,真不容易。對了,聽說付遠來找過你了,她怎麼樣?”高競興致勃勃地問道。
“她也沒說什麼,就說了聲謝謝。不過,她現在看上去比以前正常多了,至少開始穿女裝了。”
“可惜杜雲鵬還得關一陣子。”高競嘆道。
“就算他出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切照舊?”莫蘭本來以為,他們至少是朋友,但聽了付遠的敘述後,她發現,她可能錯了。“我每次去吃麵,他都對我很客氣,朝我笑,有時候還親自給我端面,我的筷子掉在地上,他還給我換。”這是莫蘭問起她為什麼要袒護杜雲鵬時,付遠說出的理由。看得出來,付遠對他是有感情的,她是愛他的,是真愛,但莫蘭猜測,杜雲鵬這麼對她,有可能只因為她是一個顧客。
“我很希望這件事後,他們的關係會有點不一樣,哪怕是杜雲鵬請付遠吃頓飯也好。”她輕聲道。這些天,她每每想起付遠為這份無望的感情付出的一切,就覺得無比難過。
“喂,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也許付遠以後變美了,杜雲鵬就會改變想法呢?你怎麼知道他們以後一定不會在一起?你以為你是邱小眉?”
“啊,少提她!”
高競沒受她的情緒影響,“說到吃飯,我明天中午請你吃飯怎麼樣?我去買熟食和你喜歡的蛋糕!”他熱情洋溢地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