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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錯了嗎?”他又問她。
她狠狠白了他一眼,沒說話。現在她已經有點生氣了,雖然她知道他是在為她擔心,但是,他的態度也太差了。他別搞錯了,她可不是他妹妹。
“我走了。”她丟下一句,轉身朝飲食店走去。
他立刻跟上了她。
“我們在她抽屜里發現一張小亭麵館一家人的合影。她把它精心收藏在一個鐵盒裡。其他抽屜都亂得要命,只有那個放照片的抽屜很乾淨。付遠說,那張照片是她在麵館門口撿到的,她想還給杜雲鵬,但他正好不在,後來她把照片帶回家,就一直忘了。”他若無其事地說道。
莫蘭知道,他這應該是在討好她。但她沒馬上搭理他,直到買完點心,才問他:“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她那天去杜雲鶴家,其實是送禮物給杜雲鵬的。”
“你跟我說過。”高競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乾麵包啃起來,“我們現在懷疑她跟杜雲鵬有點什麼,但她不承認。她說她跟杜雲鵬認識,只是因為她經常去小亭麵館吃麵,他們兩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也否認曾經見過你給我的那張‘愚人節不見不散’的條子。”
“鐵證如山她都否認?”莫蘭瞥了一眼他手裡的乾麵包,心裡的氣漸漸消了。每次看到他吃東西,她都會心軟。
“是啊,她照樣否認。”他完全沒注意到她的目光,吃得很起勁,“可是,她越是這麼做,就越顯得可疑。知道嗎,你給我的那張條子上居然沒有指紋。”
“沒有指紋是什麼意思?”莫蘭聽不明白。
“就是沒有一枚指紋,條子被擦過了,或者就是寫條子和收條子的人都戴著手套。但這好像不太可能。”
當時在付遠的房間看見那張從書里掉出來的紙條時,莫蘭戴著手套,所以,她知道那張紙條上應該沒有她的指紋,可是,怎麼會連付遠的指紋都沒有?
“這真奇怪。”她道。
“我也覺得奇怪。”
“假如她想隱瞞她跟某人的關係,把紙條扔了或燒了不是更乾脆嗎?幹嗎還要留下一張被擦過指紋的條子?條子上的筆跡鑑定過了嗎?”莫蘭問道。
“正在鑑定。但是不管怎麼說,那張條子是在她的書里發現的,她脫不了干係,而且她已經說了一堆謊話了,我們越來越不相信她了。”
“她還說了那些謊?”莫蘭的注意力現在完全被案子吸引了過去。
“她說懷表是邱小眉從鐘錶鋪買的,但其實邱小眉根本沒在那家鐘錶鋪買過任何東西。她說她用桌腿襲擊了邱小眉,但法醫鑑定,那根本不是桌腿。她說這些謊,肯定不是腦子糊塗或者記憶力不好,她肯定有她的目的。”高競大口啃麵包。
“這就是你的早飯?”
“不行嗎?我昨天買的,味道不錯。”他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對破案感興趣嗎?還是讓我說說我對案子的想法吧。你想不想聽?”
“好吧。”莫蘭知道他不想說麵包的事。對別人來說輕鬆的話題,在他那裡總是顯得很沉重。她記得那個麵包是他大前天跟她在一起時在便利店買的,現在早已經過期了。
高競說了起來:“我覺得付遠是在暗戀杜雲鵬。她經常去麵館吃麵,收藏他家的照片,又送他生日禮物,這些都說明,她對他有感情。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他。我認為4
月1日晚上,是邱小眉讓付遠去找杜雲鵬的。至於她為什麼要找杜雲鵬,很可能是因為邱小眉知道杜雲鵬跟朱麗芬的失蹤有關。付遠把杜雲鵬帶回了家,但邱小眉跟杜雲鵬談得並不好,杜雲鵬一怒之下就用什麼東西打昏了邱小眉。在這之後,杜雲鵬可能意識到,讓邱小眉活下去會給自己帶來麻煩,於是,他說服付遠,兩人一起殺了邱小眉。當然,也可能是他動的手,而付遠沒有阻止。我猜那時候,付遠已經決定一個人扛下所有的罪責了。她讓杜雲鵬先走,然後做了兩件事,第一,她找到抽屜里的懷表,把它放到邱小眉的手上;第二,她隔天洗了邱小眉的褲子故意晾在現場,她做這些都是為了混淆警方的視線。我估計4月2日那天杜雲鵬應該能找到不在場證明,而4月1日晚上卻沒有,所以,她才想出洗褲子這個辦法。——至於她為什麼堅持說自己用了桌腿,我想,那個兇器應該在外形上跟桌腿有幾分相似,但它的用途卻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這個兇手。我昨晚突然想到,你家廚房裡有一樣東西跟桌腿還真的有點像。”
“擀麵杖?”莫蘭猜道。
“對,是大號的那種。”高競將麵包全部吃完,用手背擦了下嘴,問道,“怎麼樣?你覺得我分析得有道理嗎?”
“很有道理,我也覺得付遠認罪是為了保護他。只是有個地方,我實在想不明白。”莫蘭遞了張紙巾給他,他的嘴唇上面有不少小碎屑。
“什麼地方?”他用紙巾擦了擦嘴,問道。
“就是那張紙條。如果是邱小眉讓付遠去找杜雲鵬的,那張條子就不會是杜雲鵬寫給付遠的了,應該倒過來,付遠寫條子給杜雲鵬才對。可是,我可以肯定,紙條不是付遠寫的,那不是她的筆跡。”莫蘭若有所思地說。
“那麼,也許是杜雲鵬讓付遠帶他去找邱小眉的。如果是這樣,字條就有可能是杜雲鵬寫給付遠的。”高競作了一個新的假設。
“那付遠還有什麼必要去杜雲鶴家送禮物?他們本來就有約會,她完全可以在碰面的時候,把禮物交給他。他們不是已經約好不見不散了嗎?我覺得,付遠是去杜雲鶴家找杜雲鵬的這不假,但他們並沒有約好,所以她才會撲了空。”
“也許他臨時有什麼事,走開了呢……”高競不太確定地說。
“不會的!哪有自己寫條子約人家見面,又臨時走開的?”莫蘭覺得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決定完全推翻他的假設,“我覺得,杜雲鵬如果要找邱小眉,完全沒必要找付遠帶路。他們要談那麼秘密的事,為什麼要讓多一個人知道?所以我覺得,條子既不是付遠寫的,也不是杜雲鵬寫的。”
“那會是誰寫的?”高競似乎已經接受了她的觀點。
“這我怎麼知道?”莫蘭的腦子裡飛過一個念頭,“喂,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別人寫給邱小眉的?付遠正好截獲了這張條子,她不是跟邱小眉關係不好,老是覺得她不關心自己嗎?她很可能非常關注邱小眉的私生活,隨時準備抓到什麼蛛絲馬跡。”
高競困惑地看著她。
“好像也不是沒可能。可沒有指紋又是怎麼回事?邱小眉自己肯定不會抹去指紋,那付遠呢?如果是她媽私生活的紙條,她就更沒必要抹去指紋了。”
莫蘭承認這是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唉,的確讓人猜不透啊。”莫蘭嘆了口氣道,“好了,我們把問題擱一下,你先陪我上樓吃早點吧。等我吃完早點,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