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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冒眼前出現一張充滿異國情調的美麗臉龐。簡妮當然不是他的初戀,但確實是他看到過的最美也最有個性的女子。他還記得,他跟別的女孩在公園約會,她走過來當面就給了他一個耳光。他們就是這麼分的手。後來其實他是不敢再見她了,他有點怕她。
“你怎麼知道她還想著我?”
“我們有時候在網上聊天,她會向我打聽你。好了,你到底同不同意?”
簡妮的身材和臉龐都是一流的,他的心又癢起來。“那好吧。我同意。但假如我贏了怎麼辦?”
“你贏?”
“我要你嫁給谷平。”阿冒決定也給小林出個難題。
“如果你贏了,他就是殺人犯,你讓我嫁給他?”
“那好吧,放你一馬,如果我贏了,他上庭的時候,你要親他一下。別緊張,我說的是臉。”
小林斜睨著他。
“怎麼樣?”
小林想了想,最後向他伸出了手。
“好吧。反正我贏定了。”
他跟她握了握手,笑道:“這也未必。賭的世界可是千變萬化的。”
“廢話少說啦,”小林瞪了他一眼,“你忘記你的悲慘遭遇了?我們現在要趕快去調查你看到的人是不是谷平。”
“怎麼調査?”
“烏鴉來你家多久了?”
“頂多一個多月,我沒怎麼注意他。他也不是總在我家,其實大部分時候都不在,他也得幹活啊。”
“那你家有沒有照片、家庭錄像之類的東西?或許一不小心留下了他的影像呢?有了影像,就能分析身材身高和很多生理特徵了。”
阿冒知道別墅中有這種東西,但想到那裡曾經發生過的慘劇,他就不想再回去了。
“餵。”小林推了他一下。
“你真的要去現場?”
她看出了他的膽怯。
“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只要你哥哥他們都被搬走了,我就不怕。我可以自己去找。”
“非得去嗎?”
“那當然。如果走到半道有疑問,就得回到起點,這是我爸說的。”小林道。
走出酒吧的時候,葉琪覺得有點冷。那個男人走過來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肩,這是整個晚上,他們唯一的身體接觸。
今晚,他的電話是在過了十一點後才打進來的,電話一通,他就以禮貌的口吻約她到酒吧見面。他說他非常想見她,等不到第二天去“夜巴黎”了。這個理由足夠充分,她沒辦法拒絕。
一見面,她就把那張畫有黑背魚的卡片丟在他的面前。
“這是你給我的吧?”她問道。
男人現出驚訝的神情,但並沒有否認,也沒有用手去碰那張卡片。
“是不是你?”她又問。
“這是什麼?”
“你不會自己看?”
他沒有動手去碰那張卡片。這讓她肯定他知道卡片裡畫的是什麼。果然是他!
“你以前沒聽說過黑背魚的傳說嗎?”他問。
她往嘴裡塞了根煙,心想這種小男生的把戲,她八百年前就知道了。
“沒有。是愛情傳說嗎?”她不知不覺口氣裡帶了點輕蔑。
“不是。”
“那又是什麼?”
他盯著她的臉,她以為他會說下去,但他沒有。
“你想喝點什麼?”他問道。
“給我一杯威斯忌加冰塊。”她朝空中吐了個煙圈,心裡在慶幸對方沒有跟她繼續說什麼狗屁愛情傳說,不然今晚就太掃興了。她很清楚,她現在跟這個男人坐在一起,只不過是想撫摸他牛仔褲里的皮膚而已。這個念頭一旦有了,如果不能如願,她就會寢食難安。這跟愛情根本沒什麼狗屁聯繫!這輩子她只愛過一個男人,但他卻在五年前拋下她走了,現在,只要一想到這些年來她為他付出的一切,她就後悔不已。愛情,就好比不來錢的賭博,就算你得到了,也只是短暫的心裡滿足而已,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他媽的都沒有。愛情!
“你在想什麼?”對面的男人問道。
“知道紅星社嗎?”
他的眼睛很奇怪地眯了一下。
“聽說過。”他道。
“他們的老大今天早上被殺了。”
“是嗎?”
“廣播裡說他被人砍了,死得很慘。”
“他是你的朋友?”
她笑了一下。
“朋友!?我是他的女人!”
“是嗎?”
她的牙齒狠狠咬住了嘴裡的煙,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小時候,我爸在碼頭街開了一家小飯店,那時候,常有流氓上門來搗亂,是他替我們打跑了那些人。我覺得他是個男人,很有種,所以,十七歲沒滿就跟他出來混了。我們沒結婚,不過,我一直跟他在一起……”她意識到對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便住了口,“啊,都是些陳年往事了,你就當我沒說好了。”
“不,說下去,我很喜歡聽。你後來跟他分手了?”他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那就說說吧,不然也不知道該聊什麼。
“我們是五年前分的手。沒什麼大不了的,他當然是因為有了別的女人才甩了我的。”她吸了口煙,望著前方,許久沒說話。
“你一定為他做過不少事。”最後,是他打破了沉默。
她輕輕笑起來。
“為了他,我曾經……”她停頓了好久才說下去,“我曾經跟別的男人睡過,還曾經……”
“還曾經怎麼樣?”
“作偽證。”她把一口煙噴在那個男人臉上,又笑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跟這個陌生男人說這些,也許是因為常豹死了,所以一切都無所謂了吧。她今天很放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一對夫妻死了,他要我去作證。”
“那其實呢?”
“其實?其實當然是他幹的。我正好過去看見了……”她眼前再度閃現當時的情景,常豹把她逼到牆角,厚實的手掌托著她的臉,說話的熱氣像風扇一樣讓她透不過氣來,“寶貝,你不幫我的話,你也得死。”真他媽的混蛋!他死了活該!
“別提這些了。”她猛喝了一口威斯忌,聲音更粗野了,“你今晚還有什麼打算?”她大大咧咧地問道。
那個男人默默注視著她,嘴角向上彎起。
“你一個人住嗎?”他問。
“不是一個人住,還能幾個人住?”她用舉著香菸的手撐著腦袋,目光又飄向他的脖子。他的喉結因為喝飲料和說話,不斷上下鼓動著,她很想用手指去摸一摸。她還想把鼻子頂在他的胸膛,盡情聞出他的味道。媽的,但願他的腿毛不太長,她可不喜歡扎人的感覺。
他們只在酒吧待了半小時,出門的時候,她順手將那張黑背魚卡片丟進了酒吧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