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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博則怔怔地看著她。

    “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道。

    “谷平在哪裡?”她問道。

    言博朝後面指了指,“去飯廳吃飯了。”

    說話間,她看見谷平已經朝她走來。

    “嘿,我聽說了王署長的事。”她道。

    “是啊,黎江的效率真高。他已經帶人去了。聽說那個女人過去被王署長抓過,後來又把她放了,他們就是這麼扯上關係的。不過,這個女人的死跟旅館滅門案也許沒有關係。——你今天有什麼打算?”谷平問她。

    “我到處轉轉。你呢?”

    谷平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這是黎江給我的日程表。今天上午去雙鳳旅館繼續勘察現場,下午按約定去岑海的墳上。”接著他低頭髮簡訊。

    緊接著,她的手機響起接收簡訊的聲音。

    “谷平,你給我發了簡訊?!”她打開手機,那是一個地址。  

    “縣警署的地址。門口有兩部小巴,你讓他們送你過去。你可以親自去看看審訊的過程。也許他會說出不少好東西。”

    “你覺得,會不會是王署長冷凍了屍體?”她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傻。

    “很難說。但我覺得他沒有必要留著她。他比較像那個最初把她埋在泥里的人。而且我說了,這女人的死可能跟旅館滅門案沒什麼關係。他好像也沒殺人動機。錢物都在。”

    “當然有。”她本來不想說的,但事已至此,她覺得還是說出來的好。“他親昵地叫我媽阿雲。我認為他們有關係。雖然我沒親眼看到過。但他經常趁我父親不在的時候過來。我出走的那天晚上,我父親出門了,他去縣城看朋友,他們有時候會打牌,所以,他每次出門,回來都很晚。我不知道王署長那天有沒有光臨旅館,但如果他來的話,他會在十點半左右到。我媽會給她開門,然後他在十二點左右離開。而我父親會在凌晨三四點回到家。——我之所以選在那個時間離家出走,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父親那天不在。可是他卻死在廚房裡,他一定是提早回來了。”

    “你是說,他也許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東西。”谷平道。  

    言博抱起胳臂,嘲諷道:“真沒想到,這麼個又髒又窮的糟老頭,居然還這麼……風流。為什麼他這麼吃香?”

    “15年前,他可沒現在那麼丑。而且,他算是這裡的一霸,什麼都能搞定。”

    谷平說得不錯。縣賓館門口果然停了兩部小巴。賓館離縣警署不過5分鐘的車程。等她和言博一起趕到縣警署的時候,王署長的審訊才剛剛開始幾分鐘。

    透過玻璃幕牆,她看見黎江和陸署長正襟危坐,而他們對面的王署長則像一攤爛泥般軟綿綿地靠在椅背上。這讓她由不得想起當年他意氣風發的模樣,“老岑,有什麼事包在我身上!”“老岑,你今天不喝完這杯別想走!”“喂,小丫頭,今年幾歲了?!”他說話時,嘴角總是叼根煙,不知道多少次,她有種想用小掃把打掉那根菸頭的衝動。

    “你認識死者嗎?”黎江把照片推到王署長的面前。

    王署長看也不看那張照片,垂著眼睛不說話。

    “是你說,還是要我說?”黎江漠然地注視著他。  

    王署長仍不開口。

    “好吧,我來說,死者王飛燕生前是個慣偷,曾經被你抓過,後來又被你放了。從那以後,你們開始交往。你還承諾死者要跟她結婚,這是16年6月,她失蹤前兩個月拍的照。”黎江又拿出另一張照片放在桌上,“你不說話不代表這不是實情。你也曾是警務人員,你應該知道,如果鐵證如山的話,不需要你的口供也能起訴你。”

    王署長不自在地把身子轉向另一邊。

    “老王,我現在才知道,你為什麼非說那車不是線索,原來你自己……哼!”陸署長冷笑著,打開了一包煙。

    王署長斜睨了他一眼,“這車跟那晚的事一點關係都沒有!當然不是線索!你這是胡攪蠻纏!”他低聲喝道。

    “媽的,你到現在還在忽悠我!”陸署長猛捶了一下桌子,隨後用手指著王署長的臉,“你隱瞞重大線索,就是為了給自己開脫!你故意把嫌疑引向那小丫頭,也是為了給自己開脫!老王啊老王,我沒想到你是這麼陰險的人!”

    “媽的!”王署長猛地直起身子,“我跟那女人的關係,跟那天旅館的滅門案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她是自殺的!我知道你們為什麼非把髒水往我身上潑,就因為那個丫頭是警察!她自己想撇清關係!陰險?誰更陰險?!”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尖得像個女人。  

    陸署長冷笑一聲,不說話。

    “老王,你說王飛燕是自殺的?”黎江道。

    王署長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具體時間。”

    “8月1日。對,就是8月1日,她喝的農藥。原因很簡單,我要跟她分手,她不願意,她說她懷孕了!這是她的問題!我們一開始說好,大家只是玩玩的!誰知道她來這麼一手!這不是訛我嗎?她突然要跟我結婚!我當然不答應!我老婆也不能答應!”

    陸署長聳肩笑道,“呵呵,現在想到你老婆啦!你脫褲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她?”

    “你少廢話!我告訴你,她是自願的,後來她死,也是她自殺!這是她自作自受!她自己去外面買了農藥,一股腦倒進喉嚨!我跟她在雙鳳旅館的客房見面,我就出去那麼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她已經喝完農藥,正在那兒抽抽,沒多久就死了。我沒辦法,只好找岑海幫忙!那天我也是焦頭爛額!你們以為我希望她死?”

    “你找岑海幫什麼忙?”黎江問。  

    “得找人幫我把她埋了。”

    “也就是讓他幫忙處理屍體?”

    王署長點了點頭。

    “我們開車把她送到……”他痛苦地拍著腦袋,低頭想了一陣,“就是你們發現車的地方,距離火車站一公里的地方,那地方荒郊野嶺的,什麼都沒有,平時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我們就把她埋在那裡了。我說的都是真的!”

    “現在岑海和王飛燕都死了,死無對證!你說什麼都行!”陸署長道。

    “你們可以去查啊。她是在加油站附近的農科站買的農藥!是她自己去買的!我本來是想讓她把孩子打了,拿錢走人的!我願意出錢!”

    “可要是她不願意呢?”

    王署長被問住了,低頭不說話。

    “先別管這個王飛燕,我問你,8月4日,為什麼那車會在那個地方?就是你們埋屍體的地方?”陸署長加重語氣問道。  

    王署長低頭看著地板,“說了你們也不信!”

    “你說說看。”陸署長道。

    “8月2日晚上,岑海叫我去了一次,說是有要緊事找我。我去了之後,他告訴我,那天他開車路過那地方,發現那地方不對勁,土被人刨過了。於是,第二天下午,我就跟他一起去看了一次,結果,那地方果然被人刨過了,屍體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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