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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找找。——那後來呢?”
“參加簽售後,我就認識了那個理事,然後,我就參加他們的活動。後來,我向他打聽購買昆蟲的信息,結果,他就給我介紹了老賴。老賴所在的地方離我們X市有兩百多公里,我的心臟不好,當時也很猶豫要不要來,可你媽強烈建議我親自走一趟。她是對的,這案子不破,我的心也一直無法安寧。可惜,都是15年前的事了。老賴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他也沒留帳簿。而且,那時候是他女兒管這事,可惜他女兒幾年前生病死了。”
“他們請過幫工嗎?”
“我問過了。沒有。所以,這條線索現在也斷了。”
“周叔叔,你是什麼時候過去的?”
“2月日上的火車。本來辦完事就想回來,可這邊山清水秀,空氣又好,人家又不收我房錢,我回去也是一個人,所以,我就當在這裡散心了。”
“周叔叔,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你說。”
“你認識鹿林鎮的神醫王漢華嗎?聽他說,你曾經想在鹿林鎮附近建立一個法醫實驗基地?”
“是啊!可這事一直沒批下來!”提起這件事,周法醫顯得十分鬱悶,“這件事最初是14年我提出來的。我也問過我的上司,他說他向上申請了,上邊都同意了。他還說他們會搞定資金,可是到了15年初,他們又說,資金沒法到位,讓我們自己想辦法。本來我也是不想乾的,但那時候我都已經把牛吹出去了……人家都以為我馬上要當那個什麼基地的頭頭了,所以呢,沒辦法,我就只有找幾個朋友想辦法,那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
“周叔叔,你說。”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沒關係,你說。”
“你媽當時借給過我一筆錢,大概40萬,都我給花在這上面了……”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為什麼給你那麼多錢?”
“就是為了建立那個法醫實驗基地。我答應你媽,等基地建成後,國家給的專項資金批下來,我就都還給她。可是……”周法醫重重嘆息,“現在這事……”
資助周法醫搞法醫基地的竟然是養母?
“可她不是法醫啊。”她道。
“她不是,不過她一直很支持我,她也覺得建立一個法醫實驗基地非常有必要。我們現在的新法醫,實地操作的經驗太少……異書,這筆錢……我……”
“不,周叔叔,你不用還我。”她連忙道,“這是她的錢,她願意給你,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你不用還我了……”
“謝謝你。太謝謝了。”周法醫很是愧疚,“你讓我還,我現在也……唉,我這輩子都對不起老李了,也對不起你……”
“周叔叔,你是否曾經讓神醫王漢華代為冷凍屍體?”
“對,我買了幾個大冰櫃放在他那裡,每年都要付不少電費和儲存費。我也帶你媽去看過,她是出資人嘛,總得了解下情況。本來我也想到了,這計劃不會太順利,可能會拖上幾年,可想不到一拖就拖了15年。現在這事基本上是黃了……”
“那些屍體你都驗過嗎?”
“都驗過。”他連忙聲明,“他們都有完整的屍檢報告。大部分都是病死和意外死亡,也有自殺的。”
“所有這些屍檢報告你這裡都有備份嗎?”
“有啊。我也給你媽做了一份。不知道她看了沒有。我估計她沒看,肯定隨便丟在柜子里了,她就是這樣的人。”
“好的,我去找找。還有一個問題。你知道周同嗎?”
“我當然知道。異書,你現在正在負責這個案子嗎?”
“我只是協助辦案。周同在2月13日……”
“是的,是的。我知道,給他驗屍的法醫給我打電話了,他認識我,知道我們的關係……”周法醫低聲道,“他在酒吧彈鋼琴,你知道那地方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我也勸過他。”
“可他是在酒吧外的電話亭里出的事。他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
“是嗎?啊,那時候我已經到這兒來了。”
“可他為什麼不打你的手機?”
“我的手機常常不帶,⒌㈨2就是帶了也會經常沒電。我不太留意手機。他也知道這個。”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話機,那上面顯示有一條留言。會是周同的留言嗎?
“異書,你媽不告訴你有我這個人,大概就是怕我會把這筆錢的事告訴你。”周法醫在電話那頭喘著粗氣說道,“異書,我不是想坑她的錢,我向你發誓……”
“周叔叔,”她打斷了他,“如果這是她給你的,就當這是一份禮物吧。以後別忘了到她墳上說一聲謝謝。”
40萬是筆巨款,尤其是對於像她這樣的工薪階層來說,更是如此。但那畢竟是養母的錢,她覺得自己沒有權利對這筆錢說三道四,而且她相信養母把錢給周法醫的時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養母並不是傻瓜。
周法醫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
“謝謝你,異書。”他道。
“那我們再聯繫?”她得趕快結束對話。
“好的,再聯繫。”
放下電話後,她立即按下了留言播放鍵,一個年輕人急切恐懼的聲音從電話機里傳來:
“周叔叔!周叔叔!我看見她了,就是我姐姐,岑琳。我不會看錯,就是她,她還是那個樣子……”
離開周法醫的家後,她直接驅車開往養母的辦公室。
她剛打開門,手機就響了。她看到來電顯示是谷平,便立即接了電話。
“嘿,有什麼消息嗎?”她問道。
“在那頂帽子裡找到幾根屬於男人的毛髮。”
“這算是有進展嗎?”
“不知道。我打過來,是黎江有事要讓你辦。他們在失蹤人口裡找到了吸毒女的身份,她是X市人,名叫朱藝,170年出生,高中二年級輟學,有精神病史,她母親在18年報過失蹤案。黎江想請你幫忙通知死者家屬,我稍後會把她家人的聯繫方式發給你。”
“這種事他為什麼不叫他自己的人去做?”
“因為他的人都在忙案子的事,而這個朱藝,很可能就是個過路人,跟案子毫無關係。”接著,他又壓低了嗓門,“現在言博在他手裡,你就對他好點吧。”
“好吧!朱藝!”她把手提包和鑰匙扔在沙發上,隨後一屁股坐了下來,“言博怎麼樣?”她問道。
“他沒說出什麼新東西來。他們說他情緒還算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