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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器?!”小林覺得太荒謬了,“如果九年前都沒找到,現在怎麼可能會找到?”
“殺死李英傑的兇器,不是一把刀。”谷平向她解釋,“我至令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它應該有堅硬的外殼,側面有凹槽,尖端並不鋒利,但還是有稜角……很難描述,我只能根據傷口的樣子來判斷兇器的形狀。我讓他們找找有沒有類似的東西。”
小林想了想。
“堅硬的外殼,凹槽,尖端不鋒利,但是有稜角。”這讓小林想到了她的餅乾盒。會不會是太餓的緣故?“谷平,你平時吃餅乾嗎?”她問道。
他搖搖頭。
“我不喜歡吃零食。”
餅乾也算零食嗎?它應該算主食吧?算了,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她平時懶得做飯的時候,常常用餅乾打發自己。
“我家裡有個餅乾盒,跟你說的兇器,好像有點像……”最初她對自己的猜想並沒有太多自信,但見他沒有反駁,頓時信心倍增,“對,就是餅乾盒。或者說,是一個鐵質的盒子,餅乾蓋下面有凹槽,”她的目光在便利店的貨架上掃來掃去,驀然,她發現收銀員背後的貨架上陳列著一個方形的餅乾食,“瞧,就是那樣的。”她奔向收銀員,向她要來了那個餅乾盒,“你瞧見沒有?它是四方形的,四個角並不尖銳,但還是有稜角……”她把餅乾盒遞給他。他掂了掂。
“現在裡面放的是餅乾,不夠重。但很多人等餅乾吃完後,還會接著用它來放東西。如果裡面放的東西夠重的話,它應該也能成為兇器。”
谷平又掂了掂那個餅乾盒。
“喂,不要隨便晃它!你們到底要不要?!”收銀員一臉兇相地問谷平。
谷平將餅乾盒遞還給她的時候,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收銀員這才悻悻地用儀器“嘀”的一聲掃過餅乾盒上的條形碼。
當谷平再度將那盒餅乾拿到手裡的時候,他將它高高舉起,做了一個向下砸的動作。
“信文,”他道,“我終於知道我們為什麼沒找到兇器了。因為我們都是男人,沒有男人會買盒餅乾放在身邊。在我們的字典里,根本沒有餅乾盒這三個字。——謝謝你。”
他說完便掏出了手機。她聽到他在跟他的同事說話:
“黎江,麻煩你找件東西,可能是一個餅乾盒,或者是類似的鐵盒子,三角形或者四方形的——沒有嗎?……你有沒有仔細找?……哦?”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谷平好像很吃驚,“好吧,等我來了再說……其實我來了也未必有用……那兒又沒屍體……好吧,我一會兒就到。對了,我不是一個人來,還有林信文……行,我們見面再說。”谷平掛了電話。
“怎麼啦?”小林還在吃咖喱飯。
“他們沒發現餅乾盒似的東西。”
“是嗎?”
“黎江說,他們進來的時候,發現屋子很亂……”
“有人去過?”
谷平點頭。
“兇手把餅乾盒帶走了?”小林問。
“我看就是這樣。不過,他應該在殺人之後,就把它帶走了。他第二次來,可能是為了別的原因,比如檢査一下他有沒有留下什麼不該留下的東西,——但是,不管怎麼樣,你慢慢吃。讓黎江等一會兒好了。那裡沒有屍體。”谷平平靜地說。
小林已經吃好了。她現在哪有心思慢慢品嘗?
“谷平,”她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在殺人之後為什麼要帶走餅乾盒?他完全可以把它扔在那裡,不是嗎?”
“我之前沒想到過那可能是一個餅乾盒。”
“那就現在想想。”小林道。
谷平重新在她身邊坐下,“他把它帶走,是因為他不得不這麼做,如果把它留在現場,會對他不利。”
“沒錯。”
“所以這個盒子很可能會讓警方聯想到他。”
“沒錯。”
“所以,這盒餅乾有可能是他送給詹麗琳的。不過,除非他購買的途徑非常特殊,或者有很多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否則沒人會從餅乾盒聯想到他,而且,餅乾盒只是我們的猜想,也許不是餅乾盒,只是一個類似形狀的鐵盒。所以,還有—種可能,那就是盒子裡裝了什麼東西……”
“對啊,那東西還很重,如果不重的話,就沒辦法……”小林將手掌橫放在脖子上作了一個砍頭的動作,他急忙把她的手從脖子上拿了下來。
“不要這樣。這很可怕。”他道。
她心裡一動。
真難以想像,他們今天竟然說了那麼多話。她發現一旦有個話題,他們倆個也並非沒有共同語言,她喜歡這樣言之有物的談話。
“好吧,我們接著說,”她小聲道,“他用一個裝了沉重物品的盒子殺了人。隨後他把盒子帶走了,可問題是,打開盒子取走裡面的東西不是更方便嗎?幹嗎要帶走盒子?”
“也許盒子上有他的指紋。”
看來男人在字典里缺乏的不僅僅是“餅乾盒”這三個字。
“我覺得更大可能的是,盒子上了鎖。他第二次去那裡,是去找鑰匙的。所以,我想那個盒子可能是本帶鎖的日記。”她道。
他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
“信文,你真聰明!”他熱切地說,“這也說明了這個人的特質,他不擅長干粗活。按理說,砸開鎖並不是件難事。”
“對我來說就很難。”她道,“我曾經砸過,花了兩個小時都沒砸開,最後只能報警求援。這對女人來說,肯定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非她受過專門訓練。”
“所以,這個人很可能是女人。”谷平道。
4.嫌疑人
“女人?”黎江並沒有現出太多的驚訝。
“只是不排除女性作案的可能性。”
黎江朝門外瞄了一眼,“她人呢?”
“她在外面走廊上。”
黎江讚許地點頭。
“她進來不合適。反正外面有弟兄們守著,她不會有事的。”黎江的手裡拿著一本照相簿,可是谷平湊過去看,卻發現照相簿里的大部分地方都空著。
“照片大都被取走了。上一次我們看到它時,它還很完整,可惜我們那時沒從裡面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其實,我們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麼。”
“你大概想找一張,她跟男朋友在一起的合影。”谷平提醒道。
“沒錯。可惜,唯一跟她合影的男人是她的叔叔。”黎江將那本照相簿放回到桌子上,“你說詹麗琳沒有懷孕嗎?”
“沒有。如果她懷孕了,我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