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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七忙道:“王爺,這難不倒我,小的雖記性不計,當初的事還記得頗清楚,再說,小的身邊還有旁人幫忙,不管怎麼著都能算清楚那晚到底有誰住著。”
“別管什麼主子丫環的,通通給我寫下來!”
劉七應了一聲是。
“得了,你快去吧,半個時辰之內,給我把名單弄來。”
“是是。”劉七應道,跌跌撞撞地奔出了門。
一個半小時後,麥晴和趙子幸正在臥房休息,朦朧中,麥晴聽到有人在敲門。趙子幸懶洋洋地起身走過去打開門,劉七和孔朝陽兩人,一個沙啞,一個洪亮的說話聲便依次傳入了她的耳膜。
“王爺,這人名我都記下來了……”孔朝陽搶先道。
“老孔,這明明是王爺吩咐我做的,你搶什麼功!”劉七似乎還推了孔朝陽一把,麥晴聽見一陣悉悉索索身體和衣服摩擦的聲音,心想,還是快點起來吧,否則這兩人搞不好要打起來。於是,她極不情願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這時,就聽到趙子幸在斥責兩人:
“你們鬧什麼鬧!都給我停下,有話一個一個說。”
孔朝陽和劉七似乎還在推推搡搡。趙子幸喝道:“不想活了是不是?”
兩人這才沒了聲。
“孔斐——”他在叫她。
麥晴懵懵懂懂地走到了外間。見了她,孔朝陽忙推了一把身邊的劉七。
“娘娘來了,還不行禮?!”
劉七瞄了一眼麥晴,才要施禮,就被趙子幸喝住:“得了得了,別來這些多餘的。先把門關了,我們說正經事。”
麥晴打了個哈欠走到他身邊,趙子幸把一張紙遞給她。她估摸這是劉七和孔朝陽記錄的名單。
“啊?怎麼都沒名字?”她掃了一眼後,愕然道。
這份名單中的大部分人,都只標了一個姓和身份。
“是啊,我也想這麼問。為什麼都沒名字?”趙子幸朝兩人看過去。
“王爺,名字,咱也不知道啊。”孔朝陽道,“就拿這趙娘娘的姐姐來說吧,她叫什麼,咱從來沒打聽過,也從來沒人跟咱們說過;那趙娘娘帶來的丫頭,那更是沒人知道她叫什麼了,咱們就只是見過,知道她的身份。”
麥晴一想,這倒也未必不可能。
大概趙子幸也是這麼想的,就聽他道:“好吧,就算你說得有理。現在,我來總結一下這張名單,那天在永幸園一共178人,主人中有三位娘娘,趙娘娘的姐姐和她的女兒,還有小王爺和郡主,一共七人。有沒有問題?”
劉七和孔朝陽互相看看,不吭聲。
“接著看,僕役100名。咦?不是說僕人有102名嗎?另兩個人到哪裡去了?”他問劉七。麥晴在心裡暗暗讚嘆他的記性,他居然還記得李懷茗當初所報的僕人人數。
“稟娘娘,這二人跟王爺一起出門了。”劉七道。
“丫頭42名——丫頭不是有40名嗎?怎麼多了兩人?”
“那兩人是趙娘娘的姐姐帶來的。”孔朝陽插嘴道。
這解釋還算合理。
“還有老媽子28人,這數字跟之前的沒變化。那麼,現在是一共是177人,你報的人數是178人,還有一個人是誰?”趙子幸心算了一下問道。
孔朝陽指指名單的最下方,那裡有兩個字,大夫。
“大夫?”趙子幸道。
“是啊。那大夫是趙娘娘請來的,趙娘娘姐姐的女兒身子骨弱,常常生病,趙娘娘就請了大夫來府里給她診治。”
“那大夫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劉七和孔朝陽都搖頭。
“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孔朝陽道。
“我記得,東方旭蘭被殺那晚,你們也請了一位大夫給馬看病……”趙子幸的話還沒說完,孔朝陽就連連點頭。
“是他!就是他!……”
趙子幸朝麥晴笑了笑,說道:“還記得橫痃病嗎?我們曾經在馬廄里發現治那種病的藥草。我當時就說過,要不是當時有人得了橫痃病,要不就是有個大夫去過那裡。呵呵,這案子有一個大夫,誰知道他在裡面扮演什麼角色——呵呵,我們看看第二張名單里有沒有他。第二天有誰離開永幸園?”他問道。
劉七和孔朝陽都站著不動。
“喂,問你們話呢!”趙子幸催促道。
劉七和孔朝陽相互看了一眼,最後由劉七開口說話:“王爺,我們都問過了,第二天,只有那大夫一人離開了永幸園。趙娘娘的姐姐是第三天走的,跟那大夫隔了一天。”
趙子幸和麥晴一起看著劉七。
“你們確定嗎?就他一個人?”麥晴道。
劉七和孔朝陽都肯定地點頭。孔朝陽道:“那時候,刑部不許任何人離開永幸園,因為他不是咱園子的人,所以就放他走了。這事我們都記得挺清楚,當初趙娘娘還替他說情了呢。”
“看來只有找到這個趙娘娘才有希望找到那個大夫。”麥晴頓了一頓道。
趙子幸卻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道:“我記得我看過一本歷史上,上面寫道,明朝的醫生外出,一般穿青色曳撒,腰系小皂絛,頭上戴的是圓帽,腳上穿的是白皮靴……”
本來說好了,第二天一早紅葉公主便啟程前往皇宮給太后娘娘送信的,可沒想到臨出發時,紅葉公主突然發起燒來,而且根據麥晴的手測,她的體溫至少還超過39度。這麼一來,遠行是不可能了。經過商量,他們決定讓紅葉公主先在永幸園養病,至於誰代替她去皇宮送信,以後再商量。
“你看她是真病還是假病?”走出紅葉公主的臥房後,麥晴在走廊上問趙子幸。她總覺得紅葉公主得病的時機太巧了,再說,她也見識過紅葉公主的心計。
趙子幸知道她的想法,他道:“她的淋巴結腫大很嚴重,這是裝不出來的。我估計她是這兩天太累了,再加上想到要遇見老太婆,多少有點緊張吧,我過去的老師說過,人是很容易因為心理原因得病的……得了,現在也只能讓她先在永幸園歇著了。”趙子幸嘆了口氣大步朝前走去。
“那你打算讓誰去送信?”麥晴追上他問道。
“先別管那信。現在很明顯,那個大夫是關鍵人物。可是,我們要找到這個大夫,就得去找那個趙娘娘,可是要找趙娘娘,皇帝那邊肯定過不了關,要知道,我可是那女人的前夫,你說皇帝能同意嗎?”趙子幸歪嘴笑道,“所以呢,只能通過太后的力量讓我們查那個女人。”
“你想用舊緋聞要挾太后,讓她就範,可問題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現在所掌握的一切都不是實實在在的證據,都是空的。到時候,太后只要矢口否認就行了。她完全可以說那是綠枝對她心懷不滿,所以在故意捏造事實。”
趙子幸停下腳步,“我早就想到了。光靠綠枝不行。所以,我們現在得想個別的辦法。”他說完徑直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