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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晴想想也不能讓自己顯得太奇怪,
“有一點點。不過沒關係。”她又喝了口茶道,繼續之前的話題,“我的意思是,東方旭蘭的事誰得益,誰最可能就是兇手。怎麼樣,你能幫我找到這八個人嗎”
皇甫少雲看她的神情,仿佛在問,你是孔翡嗎?
麥晴又問:“趙子幸的園子離這兒有多遠,我是說,挖到東方旭蘭屍骨的那個園子。”
“大約有二百多里。”
“我,我爹大約什麼時候能回來?”
提到孔朝陽,皇甫少雲臉上又一次陰雲密布。“我估摸著明日一早就能回來。”
“明日?那現在是什麼時候?”
“未時剛過。”
未時?麥晴對古代的計時方式一點概念都沒有。她也不好意思問皇甫,徑直拉開了門,卻見外面天色還亮,未時是不是下午?如果孔朝陽明天一早回來,那不就等於還要等十幾個小時?這段時間該怎麼打發呢?
“皇甫,從我們這兒到趙子幸的園子,大概要花多長時間?”
皇甫少雲想了想道:“就算是快馬加鞭,也得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就是六小時,時間不長不短,正好可以去趙子幸那裡轉一圈。
“孔翡,你打算去王爺府?”皇甫少雲問她。
“是啊。我想去走一遭,你能弄到快馬嗎?”
“你會騎馬?”皇甫少雲大驚。
麥晴知道他為什麼這副表情,便問:“怎麼?我連騎馬也不會?”
“不會。”皇甫少雲搖頭道,“除了做鴛鴦鞋,你什麼都不會。女人會幹的你不懂,男人知道的,你就更不會了。雖然你跟你爹一起守著這園子,也算是個獵戶,可你從沒摸過弓箭,你做得最多的就是聽你爹的話裝神弄鬼。”
麥晴半天無語。
“好吧。現在我告訴你,剛剛在夢裡。神仙已經教過我騎馬了。”最後,她才想出了這條說辭。
皇甫少雲離開後,大約半個多小時才回來。當他敲響林中小屋的木門時,她聽見了馬嘶聲,於是連忙打開了門。
“馬來了。”皇甫少雲吆喝了一聲,一隻手拍了下身邊那匹棕褐色高頭大馬的後背,讚賞地說,“這是我從懷璧園的馬場裡拉來的,看來你爹把它們侍弄得還不錯!”
麥晴仰頭望著那匹馬發亮的褐色皮毛,心道,果然是匹好馬,在我們二十一世紀的公園裡恐怕是找不到這樣的良駒的。
皇甫少雲拉住韁繩,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
“我的馬在哪裡?”這時她才發現,他只拉來了一匹馬。
“孔翡。我不想你騎到半路從馬上掉下來。”
麥晴雙手插在腰上,想發火,可又沒處發,她正琢磨著該說點什麼才能說服他給自己去弄匹馬來,見他已經向她伸出了一隻手,“上來吧。”
也罷,懶得跟他解釋了。麥晴磨蹭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抓住了他的手。他往上用力一拎,將她拉上去,坐到了自己前面。
“坐穩了嗎?”他問道。
“好擠啊!”她抱怨道。
“別亂動!”皇甫少雲喝道,隨即長嘯一聲,只聽空中一聲脆響,麥晴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顛簸著飛馳了出去,而離奇的是,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是先飛出去的,靈魂則似乎慢了半拍才追上去。這種體驗對她來說比在遊樂園玩過山車要可怕得多。
“喂,還有多久我們能到?”過了一會兒,她問。
“哈,早啦,至少還有兩個半時辰。怎麼著?要改主意?”皇甫少雲用一種想看她白戲的語調說。
麥晴本想逞能硬撐的,但她剛張嘴,就覺得胃裡泛起一陣噁心。她心想,不好,我可能要吐了。“停一下。”她道。
“怎麼啦?”
“我想休息一下。”她現在覺得頭暈氣短,說話費力,連傷口也痛了起來,怪了,剛剛在屋裡什麼感覺都沒有,怎麼一騎上馬就會這樣?
“是不是傷口痛了?”皇甫少雲問她。
她輕輕點頭,正巧瞥見路邊有個茶館,便輕聲問:“去喝杯茶怎麼樣?”
皇甫少雲搖頭嘆息。
“早跟你說,不要逞能了。我還以為你變能幹了呢。得了,等喝完茶,我們就回去吧。”他利索地跳下馬,將她小心地扶了下來。
麥晴著地時,雙腿發軟,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虧被他一把拉住,“茶館在那邊。”他朝前方一指,隨後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將踉踉蹌蹌的她拉進了茶館。
“客官,裡邊請。”一個小二模樣的人走了上來,麥晴本想看看這小二的打扮跟她在電視裡看見的茶館小廝是不是一樣,但她此時眼冒金星,竟什麼都看不清,她只覺得自己被皇甫少雲拽到一個角落裡,摔到了一張凳子上,可能是她坐下去的時候,力氣太大了,所以那凳子剛沾到她的屁股,她就連人帶凳子一起摔到了地上。
“唉——”是皇甫少雲無奈的聲音,她仿佛看見他又在搖頭嘆息。她用手撐住木板凳的凳面,好不容易才支起了身子,當她想站起來時,左肩處卻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緊接著是一陣劇痛,這一次痛得她冷汗直冒,渾身打戰。這時,她腦子裡驟然湧出一連串的問題:我被射中後,是皇甫少雲給我包紮的吧,他是怎麼處理的傷口?有沒有消炎?傷口有多深有多長?如果傷口很長的話,按外科醫生的處理方法,就得縫針,可他肯定不會幹這些。她猜想他一定是隨便給她包了一下。糟了,要是傷口處理不當,很可能會發燒。我在這裡只有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因此耽誤了行程怎麼辦?我可不想頂著這張醜臉生活在大明朝。這麼一想,她忽然急了起來。
“到哪裡能找到醫生?”她忍痛大聲問。
“什麼醫生?”
“就是大夫,哪兒能找到?”她一邊問,一邊勉強撐起身體站了起來。
“郎中,對不對?”皇甫少雲轉頭問小二,“這兒哪兒能找到郎中?”
小二倒是熱情,馬上介紹起來:“從咱們這兒往西走二里地,有個村子叫姚家村,那兒有個叫姚寒的,是這兒方圓百里最好的郎中了,前陣子咱們掌柜的頭疼病犯了,一連十幾天吃不香,睡不好,後來他來了,就扎了那麼幾針,喝了幾副湯藥,沒過三天就好了。”
“三天?”麥晴心想,中醫起效真夠慢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強,“那麻煩你給我們寫個地址。”她客氣地對小二說。
成。我讓我們掌柜的這就去寫。”小二笑著說,又問,“二位想吃點啥?咱們這兒什麼都有。”
麥晴的視線還很模糊,她仍舊看不清小二的打扮,但她聞到了一股肉香。
“什麼味兒?”她吸著鼻子使勁聞,“是肉包子?”
“客官,那是咱們小店的牛肉包子。要不,您二位來兩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