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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看師兄他……”
老乞丐捋著髒兮兮的鬍子道:“這小子功夫還在,只是神情舉止都與當日不同……莫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瘋?”老乞丐目光銳利在趙子幸臉上掃了一遍,驀地,他一把扣住趙子幸的手腕。趙子幸一驚,拼命想甩脫他,同時怒道:“喂!你想幹什麼!”
“啪”老乞丐一個耳光扇在趙子幸的臉上,後者慘叫一聲,臉上腫起一塊。
“臭小子!你記得也罷,不記得也罷,答應的事就休想耍賴!”老乞丐把臉湊到趙子幸的面前,唾沫星子飛得趙子幸滿臉都是。
趙子幸一邊用袖子擦臉,一邊痛苦萬分地點頭,“行行行,不就是成親嗎?沒問題,我答應就是。別說一個師妹,就算有一百個,只要願意嫁給我,我都沒問題,只不過,這件事能不能等一等?我現在真的有急事……”
“有什麼事能比跟鳳成師妹成親更急的?”辛丑在一邊插嘴。
“哪件事都比跟她成親重要!”趙子幸怒道。
“你……”辛丑氣得臉色發青。
趙子幸不理他,問那老乞丐:“你們說,我讓你們劫了兩個孩子,你們倒是說說,你們是在哪裡劫的孩子。那兩個孩子又是什麼人!”
老乞丐猛地放開了趙子幸,輕聲喝道:“你是什麼人,那孩子就是什麼人!!”說罷,又四下張望了一下才道,“那兩個孩子一個是當今的太子爺,另一個是個公主,你說在哪裡劫的孩子!自然是皇宮。皇宮那麼大,若不是你這當王爺的帶路,咱幾個闖進去,如何能摸得出來!”
都說對了!麥晴心想,看來老乞丐說的交易是真的。那現在該怎麼辦?真的讓趙子幸回去跟那個什麼師妹成親嗎?那肯定不行。
“李懷茗是誰你們知道吧?”麥晴插嘴道。
兩個乞丐同時朝她看了過來。
“他是太監總管。我們跟他約好,兩個時辰後在禧秀宮見面,如今已經差不多過去快一個多時辰了,我們得趕快回禧秀宮才行,如果他發現我們不在,就會知道王爺有辦法從禧秀宮溜出去,那樣,他就會搜查禧秀宮……”麥晴頓了頓才說下去,其實她還沒想好,究竟要把話說到什麼程度才合適,“嗯……如果他搜查禧秀宮的話,他很有可能會發現禧秀宮裡的秘道……你們,應該也是由秘道進入禧秀宮的吧?”
“廢話!要是沒有秘道,我們如何進得了皇宮?嘿,說起那秘道,我就火大,”辛臭氣呼呼地說,“師兄,你讓我們由禧秀宮後面的墳堆往下挖,說是一邊通百歲街後面的集市,另邊可通到太子爺的臥房,可誰知等我們把秘道挖好了,你才告訴我們,那一頭是太子爺專用的茅房!你還讓我們在那條秘道里足足悶了一天一夜,說是靜候良機,那條秘道臭不可聞!簡直比豬圈還要臭上一百倍,我說,師兄,你這不是耍我們嗎?”
麥晴心想,他們走的秘道,一頭通百歲街,另一頭是太子爺的專用茅房。聽起來,好像跟他們平日走的秘道不同。難道禧秀宮有兩條秘道?
像跟他們平日走的秘道不同。難道禧秀宮有兩條秘道?
老乞丐聽到這裡卻面露微笑,“辛丑,太子爺的臥房整日有人伺候,若是那秘道真的挖到臥房,我們只怕早就落入敵手了。這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虧得你師兄神機妙算,將皇宮周圍的路都摸熟了,若不是這樣,我們恐怕就進得去,出不來了!”
辛丑頻頻點頭,“師父說的是,師父說的是,只不過,憑什麼咱們在茅坑裡聞臭氣,他倒好,在河邊釣魚?憑什麼,憑什麼,莫非就因為他是王爺?他是王爺怎麼拉?還不是早被廢了?師妹也真是,放著好好的大師兄不要,偏偏要他這個……”
辛丑還在那裡羅哩羅嗦地說話,趙子幸早聽得不耐煩了,他回頭問麥晴:“你說怎麼辦?要不要讓他們去干那事?”
麥晴知道他說的是送信。“看起來,他們不僅是知情者,還是同案犯,況且王爺跟那個什麼師妹還有婚約在,想必他們不會出賣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趙子幸已經一把推開辛丑,走到了老乞丐的跟前。“老頭子!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師父,總之,既然你們替我辦了事,你們跟我就是自己人,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我現在把太子放在一個地方,我要讓官兵去找他,現在需要人替我送信,你們兩個願不願意干?”他看老乞丐沒特別的反應,又道,“我答應你,一旦我手頭的事解決,我一定回去跟那個什麼師妹成親。絕不反悔。”
“你手頭的事?”老乞丐斜睨著他,陰著臉問道,“是什麼狗屁事?”
“是東方旭蘭的案子!”趙子幸道,“我要找到殺死東方旭蘭的兇手,洗清自己的清白。”
老乞丐盯著他的臉,忽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東方旭蘭!若是你有本事找到兇手,你當年就不必被廢,你就不必找師父幫忙去劫什麼太子爺和公主了,你也不必在那鬼魂出沒的禧秀宮苦熬三年了,你什麼心思,我還能不知道?你八成是看不上你師妹了……”
“一個月。”趙子幸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一個月,只要一個月,我就能破案,到時候,你們想讓我娶誰都行。”
老乞丐一臉不相信。
“一個月。就一個月。”趙子幸大聲道,“不管怎麼樣,我要解決這件案子才能成親!要不然,就算娶了她,我也會逃走……你們讓我娶她,也是希望她過上好日子,總不希望她守活寡吧?”
老乞丐注視著趙子幸的臉,仍不說話。
“一個月!我絕不食言。”趙子幸以三指朝天作發誓狀。
老乞丐迴轉頭看看辛丑,兩人似乎用眼神商量了片刻,最後終於達成了共識。辛丑走上前道:“師兄,既然你說一個月,那就一個月……”
“好。”趙子幸立刻道,“你們願意替我送信嗎?”見兩人還在猶豫,他又道,“別以為我是在搪塞你們,我也希望快點解決這件破事。現在我需要幫手。你們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你說吧,送什麼信?”辛丑道。
麥晴從衣服里取出早已寫好的信,遞了過去。
這天下午,當麥晴和趙子幸兩人再次趟過小河,鑽過地洞,濕淋淋地趕回到禧秀宮的臥房時,申時已經過了。兩人才剛在臥室床邊站定,就聽到宮外傳來呼喚聲。
“王爺,娘娘……”
那是李懷茗的隨從趙喜瑞的聲音。
“他們來多久了?”趙子幸悄聲問。
“我哪知道。你別囉嗦了,趕緊穿衣服吧。”麥晴催促道,一邊鑽到床里去找乾衣服。這時,外面又傳來趙喜瑞的聲音。
“王爺,娘娘……,二位請出來……大總管和……都在等著你們哪……”這一次,他已經明顯有些不耐煩,麥晴琢磨,他們已經來了一會陣了,若不是因為禧秀宮有種種傳聞和不祥之事,他們恐怕早就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