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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夏壽雲果真是來撒野的!徐士清想到此處,已經火起,當即飛身躍入外堂。只見偌大的廳堂里,站著一個六尺高的魁梧漢子,黑色布衫,頭戴蓑笠,腰間綁了根草繩,腳下赤腳踩了雙草鞋,腰間還掛了把黑檀紫銅斬馬刀,仔細一看,果真是夏壽雲,十年不見,外形樣貌是老了許多,但看他步伐移動雖輕,下力處卻又重似泰山壓頂,看來十年不見,他的武功又進步了不少。徐士清當下提醒自己,這廝武功高強,要小心提防。
“夏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徐士清先上前向夏壽雲做了個揖。
夏壽雲朝他一揮手,口氣蠻橫地說:“你少跟我來這套!姓徐的!我夏壽云為追查殺總鏢頭的兇手,十年未曾回家,今日本想回來團聚,誰知老婆病死,你還誣賴我女兒下毒!真是豈有此理!當年我將老婆孩子託付與你,也是看你徐士清是個大善人,想不到卻是個是非不分的偽君子!”
徐士清聽他說話難聽,當下也板起了面孔。他不疾不徐地問道:“夏兄,此事說來話長。還是先請夏兄告訴在下,你是何時回來的?今日到此,所為何事?”
“哼!所為何來?還不是為了總鏢頭的案子 !我千辛萬苦趕回來,本是想告訴大莊主你,那兇手我已找到,此人現正借宿在洛河鎮的方圓客棧內。”
徐士清聽到此處已是大驚,剛想開口問,又聽夏壽雲道,“我本想請莊主與我同去殲滅此賊,可現如今莊主既有負我所託,我看此事也就罷了!”說完便大步跨出堂外。徐士清聽他這麼說,也不知是真是假,現在見他想走,連忙追上。
“且慢,夏兄有話慢說。”徐士清飛身躍到夏壽雲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夏壽雲怒道:“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徐士清既背信棄義,我夏壽雲也不是省油的燈!”言罷,即身子一斜,轉眼間,斬馬刀已經一手在握。
徐士清見他拔刀,也不示弱,當即抽出長劍,往空中一划,直指夏壽雲的胸口:“你既說已經找到兇手,那可否報上他的名兒來?”
“姓徐的!你先誣我女兒投毒,後又派人當她是個賊般到處抓她,你如此待我女兒,還想讓我報上兇手的名號?做夢!”夏壽雲話音未落,刀已向徐士清砍來。徐士清輕輕朝左邊一讓,只聽窸窸窣窣一陣響,回頭一看,原來是門框被夏壽雲砍掉了一大塊。徐士清心道,好利的刀!只不過,他的長劍也不差!他輕巧地躲過夏壽雲的第二刀後,身子往側面一歪,一劍“醉戲蛟龍”斜斜地朝夏壽雲的胸口刺去,一邊喝道:“夏壽雲!你休得胡言!哪來什麼兇手!你這許多年藏身何處你自己心裡明白!你定是知道你女兒事情敗露,特來相救!”
“放屁!”夏壽雲大吼。
“既如此,何不帶我去會會那個兇手?”徐士清道,眼看他的劍就要刺中夏壽雲的檀中穴,就見那夏壽雲身體向後一倒,斬馬刀向上一擋,避開了這一劍。徐士清又揮劍朝他雙眉之間刺去,只聽“當”的一聲,刀劍相拼,激起一串火花。
“那兇手到底是誰?”徐士清逼到夏壽雲跟前問道。
“姓徐的,你要問我,我偏不說!”
徐士清冷笑:“只怕你是心裡有鬼吧!”
“姓徐的,你少激我,你越激我,我越不說!看你能把老子怎樣!”
徐士清想,如此糾纏下去還不知要磨到什麼時候,倒不如儘快將這夏壽雲制伏,到時候,他跟夏幽蓮幹過什麼,他嘴裡說的兇手是誰,還不都清清楚楚?
徐士清剛才觀察過夏壽雲的身手,輕功的確是提高不少,招式也更繁複花哨,看不出是哪門哪派,且有些招式甚是毒辣,但跟他拼打一陣後,他感覺夏壽雲的內力明顯不如當年。每一刀砍來,聲勢雖大,卻只能傷到皮毛。看他腰邊繫著一壺酒,想來這嗜好他至今未變,這內力的損耗恐怕也跟酒有關!如此看來,他可能只是個繡花枕頭,還是待我先把他收拾了再說。當下便道:“廢話少說!看劍!”
白簫在睡夢中被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驚醒。她睜開眼睛,剛想說話,就聽雲香在外屋輕輕叫了一聲:“你怎麼出來了?”
一個聲音回答了她:“我爹在外面!我得出去!”
那個聲音有點熟悉,白簫好像在哪兒聽過。門外果真吵得厲害,白簫原本以為那叮叮噹噹聲是她在做夢,現在她聽得真切,那是從院子外面傳來的,還伴隨著一個男人的喝罵聲:“姓徐的,你他娘的,再逼我也沒用!我夏壽雲,不說就是不說!今兒我要不是為了找我女兒,我早就掀翻了你這破莊子!”言罷,又扯開嗓子大吼,“幽蓮!幽蓮!”
對了,剛才那聲音好像就是夏幽蓮姐姐!這時,白簫聽到雲香又在說話:“不是跟你說了,明天再想辦法把你倆送走嗎?誰知道你爹這時候會來!”
“我都十年沒看見我爹了,我一定得出去看他,要不然,誰知道……”
千真萬確,就是夏幽蓮沒錯了。白簫想。
雲香又道:“可你也得看看情勢啊,你要出去了,那事你說得清嗎?再說,要是讓他們發現你躲在我這兒,你還讓不讓我活了?” 字數統計:1336[/post]白簫聽不下去了,她下了床,走到屋門口,撩起了門帘。
“二小姐。”夏幽蓮立即看到了她。
雲香回頭看是她,也嚇得變了臉色。
“二小姐,你、你聽我解釋……”
“雲香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幽蓮姐姐怎麼會在這裡?外面的人真是幽蓮姐姐的爹嗎?”白簫好奇地問,驀然,她發現夏幽蓮的身後還站著個瘦弱的男孩,年紀大概跟她差不多,“咦,這是誰?”
夏幽蓮和雲香兩人慌亂地回頭看了那男孩一眼,隨後夏幽蓮撲通一聲跪倒在白簫的面前:“二小姐,這是我弟弟。”
白簫被她的舉動著實嚇了一跳,剛想去扶,雲香也朝她跪了下來:“二小姐,是她自己跑到這屋來的,我、我只是一時心軟才收留她的,你可千萬不能跟莊主說啊。”
屋外又傳來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白簫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她知道那是刀劍相拼的聲音。聽剛才那男人吼叫的話,她估摸著,跟夏老爹打架的不是別人,正是徐士清。
“你爹跟徐伯伯有仇嗎?”白簫問道。
夏幽蓮連連搖頭,拉了弟弟,也跪在白簫面前:“二小姐,我向你發誓,我從沒在飯糰里下過毒,我也沒在任何東西里下過毒,我是被冤枉的。可是、可是我現在說不清,莊主和夫人認定了是我,我若留在這裡就是等死……二小姐,求你救我一命。”
“幽蓮姐姐,你別這麼說。”白簫想拉夏幽蓮起來,可她怎麼也拉不動,只好自己也跪在了地上,“幽蓮姐姐,是我對不住你,若不是我,伯伯也不會知道鸚鵡是被毒死的。可是姐姐,要是我不說,徐永哥哥就要被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