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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鴻飛呆住了。

    “大師兄,你古道熱腸,夤夜來訪,我感激莫名。只是回去之事斷難從命。有緣,咱們或許還能見上一面;無緣,從今海角天涯,恐難再聚了。大師兄,已近半夜,鞍馬勞頓,你早些請回吧。遇見我的事,千萬代為保密——別讓玉簫知道!”說罷,他站起身來,意欲送客。而語氣之中,已是極難挽回。

    展鴻飛無計可施,也只得離座。

    這時,剛才在一邊始終沒說話的沈英傑突然五指箕張,疾向徐濱上身要穴點去。徐濱立即倒地,不省人事。展鴻飛大驚:“老爺子,這是——”

    “我已聽了多時,這小子心亂膽怯,遇事不決,如何了得!鴻飛,我這就與你一起強行將他帶回山莊,送到玉簫丫頭的房裡。諒她現在也在夢境之中!到時我先去點她穴道,隨後將這小子往床上一扔,哈哈,夫婦同居一室,本是人倫大義。這不就成了!”說完,抱起徐濱便奔向莊外。

    31 . 兩敗俱傷

    次日清晨,白簫與徐濱幾乎同時醒來。當她發現身邊躺著一個男子時,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再一瞅,竟是濱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發了一陣呆後,等腦子慢慢清醒了,才發現這不是夢,他真的已經回來了,就睡在自己的身邊。

    她想坐起來,卻動彈不得,難道是被濱哥點了穴?再看他,也是剛睜開眼,想動卻不能動,是不是也被點了穴?這是哪個惡作劇的人幹的!白簫心裡喊道,但轉念一想,此人定是好心,是要我們夫妻團圓!這麼一尋思,禁不住喜上眉梢,連害羞也忘記了。

    天色方明,秋天的陽光灑進窗帷,頗有暖意。她借著亮光,仔細端詳他。近兩年未見,他還跟過去一樣俊,只是稍稍清減了些,他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徐濱一醒,發現身邊躺著個女子,不由大驚失色,他馬上猜測那是林清芬!但睜眼一看,竟是白簫!禁不住又驚又喜。她還是一襲青衫裹體,膚色像玉一般潔淨。他怔忪了半晌,驀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睡在她身邊,心中激動,忍不住便想靠過去,卻一動都不能動。這時,他驀然想起昨夜大師兄說的那番話,知道他和太師夫是有心成全,心霎時就放鬆了下來。我——終——於——回——家——了,想到這裡,他嘴角上彎,不由露出微笑。

    白簫見他笑了,便叫了一聲:“濱哥。”話剛出口,眼睛就紅了。

    “簫妹,你……你這些日子……”他想問她好不好,卻也哽住了。他想伸手碰碰她的臉,卻無法動彈。眼睛已經在眼眶裡打轉。

    白簫其實有滿腹疑問,她真想問問他,濱哥,你這些日子上哪兒去了?新婚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那晚冒充徐慶的人是誰?是誰把你劫走的?是不是沈皓清?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今天你怎麼又會突然回來了?是有人救你回來的,還是你自己逃回來的……

    可是這一刻,她卻一句都問不出來。剎那間,她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現在她只想打開房門,告訴莊子裡所有人,少莊主回來了,再衝到婆婆房裡去報喜。這兩年,婆婆不知為濱哥流了多少眼淚,如今他回來,她該多高興啊!

    想到這裡,她立刻道:“濱哥!我們得快點去跟婆婆說,她想你都快想瘋了!”說罷,她試著沖開穴道。

    她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一起一伏,融會貫通,不一會兒,手腳便能動了,再使了下勁,竟已能活動自如。她心中大喜,立即從床上一躍而起,先到了柜子邊,她想著要給他找幾件可穿的衣服,然而才到柜子前面,她又忽然止步,忍不住回頭瞧他,她仍在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擔心一轉身,他就不見了。她見他好好地躺在床上,這才安下心來。

    “你看什麼呀,娘子?”他笑道。

    她眉開眼笑,也不答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現在只想快點讓婆婆知道這個好消息。文蘭姨媽昨晚突然暴斃,婆婆又氣又悲,哭得肝腸寸斷,外婆更是臥床不起。如今濱哥回來得正好,兩位長輩見了他,一定會轉悲為喜,身體也定會大有起色,想到這裡,她真是等不及要奔出房去了。

    她在柜子里找到兩件徐濱的衣服扔給他,隨後跳過去,“啪啪”兩下解了他的穴,說道:“濱哥起來,我們快去拜見婆婆和外婆。”

    徐濱見她還像過去一般麻利爽快,說話還像過去那般快,禁不住就想笑,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她。

    他方要穿衣服,就聽得走廊里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接著是文蕙心急火燎的問話聲:“你說的可是真的?濱兒真的回來了?”

    “師母,千真萬確。”那是展鴻飛的聲音。

    白簫趕緊打開門,文蕙衝進屋子,見屋裡果然是兩年未見的兒子,立即躥上前,死死抱住了他。

    “濱兒啊……濱兒啊……”她嘴裡喊著,大哭起來。

    徐濱見母親落淚,也是涕泗橫流。

    白簫在一邊看著,也用手背抹眼淚。

    林清芬聽得徐濱回來,先是驚呆了,整個人一動不動,接著便跳了起來:“他又跟徐玉簫這賤人住在一起了?我立刻去打這賤貨,竟敢搶我的丈夫!”

    “你別忘記你現在還是謝劍雲的妻子!”林湧泉喝道。

    林清芬立刻道:“謝劍雲早就死了!我現在就去告訴他,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種!”說罷,便朝門口奔去,林湧泉一把將她拉回。

    “不許胡鬧!”

    “爹!我怎能眼睜睜看著徐玉簫和濱哥在一起?”她哀求道。

    林湧泉厭煩地瞥了她一眼,放開了她的手臂,“這事不能胡來,現在情況不明,容我想一想再說。”他道。

    “可是,爹,我等不了了!我都已經等了六個月了!”林清芬叫了起來。

    “這都是你咎由自取!你那醜事,我本是看著你是我女兒才替你做的,想不到,你八個月都未能留住他的心,你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太無能!這回你給我記住,若是再敢胡作非為,做出什麼蠢事來,休怪我無情!”

    林湧泉的語氣又冷又硬,她不敢吱聲了。

    林湧泉又教訓了她幾句才走。

    整個上午,她都一個人坐在菱花鏡前發呆。

    她本想聽父親的話,在家裡乖乖等候父親的定奪,然而,到中午時,她已是坐立不安,覺得身體內仿佛有千萬隻小蟲子在爬,一刻都靜不下來。她只要一想到濱哥在雲台山莊和徐玉簫說說笑笑,溫柔纏綿,便覺得像有幾百隻利爪在抓撓她的心。

    她再也坐不住了。

    她重新走到菱花鏡前,丫環前來服侍,她揮揮手,拒絕了。

    她親自梳理長長的秀髮,在髮絲中夾上紫色髮飾,戴上兩朵香氣撲鼻的紫花;又調脂弄粉,細細塗抹;然後打開衣櫃,試了又試,最後著上一件淡紫的鑲滿珠翠的絲袍,再套上紫色鳳頭繡鞋,走了幾步,顧影自憐,真是“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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