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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鏢師,去紅籌寺送鏢的,可是後來就沒回去。我們懷疑他是半路給人殺了,因此到你這兒來瞧瞧,他可曾留下什麼東西。”沈英傑道。
他的話把掌柜的嚇得不輕。
“哎呀,這位大爺,他可是真的沒留下什麼,要不我怎麼不知道?再說,他住在馬廄里,怎麼可能會帶著珍貴的東西?”
沈英傑讓白簫拿出那張刻有花紋的竹片給他看。
“這是什麼?”
“你別管這是什麼,你就說,你見過這花紋沒有?”
掌柜的搖頭。
“你家過去的杯盞上有沒有這花紋?若是有的話,我出十倍的價錢買。”沈英傑說罷,便放了一錠金子在桌上。
掌柜的看著那錠金子,苦著臉搖頭。
“你再好好想想。”
“真沒有,要是有,我早就搬出來給你了,我藏著它幹嗎呀?我們的杯盞都簡陋得很,哪會有這種花紋?”
沈英傑有些泄氣了,這時,白簫問:“大叔,當時有沒有別的鏢師來過?嗯,我是說,他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卻是帶了個大箱子,或者,不知從哪兒弄了個大箱子交給了紅籌寺的道士。”
掌柜的冥思苦想,過了會兒道:“好像是有,但時間太久真是想不起來了。”
“那有沒有在附近,挖到過兩具屍體,而這兩個人原來住在你們店?”白簫又問。她想到的是那兩個跟文鏢師同時出鏢的鏢師。
這回掌柜不住點頭。
“有啊,有啊,那兩具屍體就是在附近的山裡挖到的,當時縣裡還來問我們呢,因為這方圓百里,就我們這一家客棧,他們也只能住我們這裡。那兩個人,我記得我還跟他們說過話呢,他們好像原來也是住馬廄,後來就到樓上去住了,有人替他們付了錢。”
白簫和沈英傑聽到這裡,同時問他:“你還記得那個人什麼樣嗎?有沒有登記他的名字?”
沈英傑說了一個名字,掌柜的在簿子裡翻了半天,也沒找到。
“沒這人,我們這兒人來人往的,我對這人也早沒印象了。但是那兩個死人我記得,後來我還帶官府的人到他們住的房間去看過,可他們什麼都沒發現,也沒找到什麼通行文書、書信之類的東西。”
掌柜一臉愛莫能助的神情。
“紅籌寺的修善,你認識嗎?”沈英傑忽然問道。
掌柜的一愣,隨即低聲道:“認識啊,他死啦,有人說他是自盡的。”
“他是不是常來?”
“是啊,常來說說話,有時也喝點茶什麼的。”
“他有沒有請人吃過飯?”
掌柜搖頭。
“他哪會請人吃飯?他們當道士的有什麼錢?吃個饅頭也得想半天。”
“那有沒有人請他吃飯?”
掌柜的低頭沉吟片刻道:“那到是有,也就一次,有個人請他們吃飯,修善本來是推託的,但是那人很客氣,說他是遠道來的,受人之託,好像是拜託修善什麼事,兩人拉拉扯扯就這麼遲了,修善那次還喝醉了呢。他怕他師父怪他,不敢回去,就在我這兒住了一夜,走的時候,帶走了個大箱子,是那人給他的……”驀然,那掌柜的眼睛瞪圓了,“好像那人就是替那兩個死人付錢的人……我那時好像還說過一句‘這人倒挺大方的’。”
白簫眼睛一亮,她看著沈英傑,後者臉上也是喜形於色。
33. 山雨欲來
白簫和沈英傑剛會宿城,便聽到兩個消息:其一,林湧泉的婚禮正在舉行;其二,徐濱的母親得了重病。白簫一聽婆婆病了,心裡焦急,便想馬上回去探望,可一想到會遇到徐濱,怕到時候彼此尷尬,又不免躊躇不前,拿不定主意。
沈英傑也知她的心結,便道:“丫頭,你先別急,咱們先把鴻飛那小子約出來問問。”
白簫連忙點頭同意。於是,沈英傑使了客棧的小廝跑了一趟雲台山莊。沒多久,展鴻飛便快馬趕了過來,進了客房,一見兩人,他頓時喜出望外。
“小師妹,太師父!你們終於回來了!咱們趕緊回山莊吧,大家都等著你們你。”展鴻飛說著就要開門。
沈英傑立即把門關上道:“先別忙,鴻飛,你先說說,你師娘到底是最怎麼了?”
“喜鵲莊的掌柜說,我婆婆已經兩天水米不進了,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郎中怎麼說?”白簫也問。
展鴻飛的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早讓郎中看過了,說是得了急病,其實是中了劇毒。而且郎中說,她的毒非比尋常,估計是由多種毒物研製而成,如非獨門解藥,恐難痊癒。”
誰會對我婆婆下毒?難道是林湧泉?白簫心裡問。
“你可知是誰下的毒?”沈英傑也問。
展鴻飛眉頭一皺,恨恨道:“師娘是前日晚上突然發病的。我聽莊裡的人說,那天林清芬帶著禮物去見師娘,也是我疏忽了,那幾天我一直在找你們,無暇照顧師娘……”
“林清芬?她為何要毒害師娘!”白簫當即叫了起來。
沈英傑道:“不用猜了,她一定有獨門解藥,她是想用這方法來要挾徐濱!這妖女果真是林湧泉的女兒!”
白簫只覺得背脊發冷,真沒想到林清芬會如此心狠手辣。婆婆從小將她視同己出,寵溺有加,和空她還是徐濱的母親!
就聽沈英傑問道:“那徐濱這小子現在準備怎麼做?”
“他自然不肯去求她,現在正在想辦法四處給師娘找藥。可是他找了兩天了,仍未找到良方,現在已經派人去南邊找解毒高手了,也不知能不能找到解藥。我只怕師娘耽擱不起……”說完這句,展鴻飛嘆了口氣。
“那我還給他的七彩鳳凰珠呢?”白簫忽道,她記得徐濱當初送給她時,曾說它能解百毒,當日她中計被俘時,也嘗試過,感覺它確有解毒功效。
“你說的是那條項鍊嗎?這幾天二師弟也一直在找。”
“找?”白簫聽不懂了。
展鴻飛看了她一眼,道:“你走後,他便一直在屋裡喝悶酒。有一次喝醉了,便將那條項鍊從窗子扔出去,後來就找不到了。”
白簫聽到這裡,心裡又酸楚又生氣。他傷心欲絕,借酒消愁,她能理解,也覺欣慰,至少證明他是真的喜歡她。可是再怎麼傷心也不該將他們的定情之物扔出窗外啊!難道他真的不想和好了嗎?
“小師妹,你說的那條項鍊跟師娘的病有師妹關係?難道它能解毒?”她聽到展鴻飛在問。
“據說它能解百毒,如果能找到它,也許婆婆就有救了。”她道。
展鴻飛大喜。
“是嗎?可恨這二師弟,竟不告訴我們那條項鍊有何用處,他也不讓別人幫忙找!這下我可不管了,我一會去就馬上命人去搜,我就不信找不到它!”說完又勸沈英傑和白簫,“太師父,小師妹,你們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如今二師弟整日恍恍惚惚的,幹什麼都不能指望他,莊裡又接二連三地出事,你們來了也好主持大局。”